第二天清晨,公子元率领数十名随从,早早地便在王宫门口静候。不久,玉夫人那辆华贵的座驾缓缓驶来。无谓趋前一步,恭敬地行礼道:“公子元在此迎候玉夫人。”
玉夫人轻轻掀开车帘一角,露出她那娇艳的面容,微微颔首道:“免礼。”
公子元闻言挺直身形,玉夫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顿时愣住了。她曾听闻砀王有个名震天下的弟弟,却没想到竟是个如此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与他那身形臃肿、动辄发怒的哥哥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想到这里,玉夫人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然而公子元却表现得十分淡定,他对于玉夫人的美丽和魅力早有耳闻。砀国人都传说她是仙山神女下凡,一颦一笑都能让男人为之倾倒,砀王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如今亲眼所见,她的确生得明眸皓齿、媚眼如丝,令人心动不已。
“王嫂,时候不早了,我们是否可以启程了?”公子元礼貌地询问。
玉夫人轻轻地放下车帘,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回应道:“一切都听从叔叔的安排吧。”
公子元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中的隐含之意,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深究。他随即转身对金泰发出指令:“出发吧。”
随着公子元一声令下,一百多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封丘城,沿着南路一路前行。
金泰驾驶着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时常会想,如果自己当初选择留在阳谷县做个平凡的农夫,是否就能与母亲和心爱的宋姑娘过上安稳的生活?而如今,他不得不四处奔波,无法享受片刻的安宁。这次回到阳谷县,他本想向公子元提及自己与宋姑娘的婚事,但看到公子元整日忙于处理事务,威严不可侵犯,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经过一天的行程,傍晚时分车队抵达了边境小城仁安。公子元和他的随从们迅速占据了城中的客栈,安顿下来。
公子元亲自引导着玉夫人的马车来到了城中最好的一家客栈前,然后恭敬地邀请她下车休息。
玉夫人轻盈地从车厢中走出,而此时负责垫脚的奴隶却还未及赶到。公子元见状,便优雅地伸出猿臂,稳稳地将玉夫人抱下马车。玉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喜交集,抛给公子元一个妩媚的眼神后,迅速躲进了卧室。
夜深人静,公子元突猛然坐起,他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后,便轻手轻脚地摸向了玉夫人的卧室。他轻轻将外屋的两个侍女点晕,无声无息地坐在了玉夫人的床边,感受着阵阵幽香扑鼻而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愉悦。
就在这时,玉夫人突然翻身转醒,她面带薄怒,瞪大眼睛看着公子元道:“我就知道是你,为何如此无礼?”
公子元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嬉皮笑脸地回答说:“夫人真是聪明绝顶,怎么知道是在下呢?”看到玉夫人一时语塞,他赶紧压低声音道:“臣担心王嫂夜半寂寞,特地前来陪伴解闷。”
玉夫人闻言忍俊不禁,她捂着嘴笑道:“你这油腔滑调的家伙,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她们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公子元说着,一把握住了玉夫人的纤纤玉手,紧紧贴在自己的心口上。“王嫂,自从今天上午见到你之后,我便寝食难安,只盼你能赐予我一丝怜爱。”
玉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凝视着面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小叔子道:“想不到你竟是个偷香窃玉的高手,你哥哥可没你这般本事。”
“哈哈,在下从不偷香,不过是偷人罢了。”公子元话音未落,便猛地扑向了玉夫人。瞧见他那结实有力的身躯,玉夫人不由得惊叹出声,随即也热情地回应了他的拥抱。
实际上,公子元在前往申国的途中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深知,要想在这个国家有所作为,就必须讨好玉夫人这位重要的嫂子。毕竟,她的哥哥公子月可是申国的令尹,地位权势仅次于丞相刘信。有了公子月的支持,两国联合的大计便已成功了一大半。
李文远远地眺望着苍浙城,那座繁忙的城市仿佛一个巨大的工地,城外的三十里范围内,新建的住房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搬运建筑材料的车辆络绎不绝,忙碌的场景无处不在。
国家迁都无疑是一项极为耗费国力的浩大工程。申国迁都至苍浙已近二十年,然而大批贵族仍源源不断地涌向这座新兴之都,众多设施不得不持续扩建与翻新。数万人在建筑工地上挥汗如雨,而苍浙附近的田地却因此荒芜不少。幸运的是,申国地广人多,这样的迁都负担对于一个小国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李文此次带领的队伍规模并不大,仅有十几人,其中包括十名从乾国精心挑选的美女。他们自凉国出发已经整整二十天,沿途所见的景象愈发奇特,中州的风俗在这里似乎并不适用。
对于李文来说,这是他第一次踏上申国的土地。此前他对申国的了解仅限于书本。
自古以来,申国便是中州的第一大国,拥有与中部地区截然不同的风俗和信仰。例如,乾、凉、涿等国的人民崇拜农神,而申国人则迷信火神;中州大部分人尊敬祖先,而申国人却坚信命运。
申国立国已有近千年历史,尽管四百年前接受了晟天子的封号,但他们对成为他人诸侯的地位并不满足。于是在三百年前,申国便僭越礼制,自称为王。
四百年间,申国一直怀揣着统一中州的梦想,自封王后,其威势令天下为之震动。每当中部各国提及申国,无不感到头痛不已。二百年前,申国更是一举吞并了中州南部的所有诸侯国,疆土绵延千里。
申国之地不仅物产富饶,气候宜人,百姓安居乐业,更以盛产金银而闻名于世。然而,申国的民风却十分彪悍,人们崇尚武斗,勇猛无畏,同时又热爱歌舞,男女之间的交往比凉国还要开放。
车队缓缓驶进苍浙城,来到南市的珍宝坊。这是李文在申国精心布置的据点,此刻,仇荆已带着一众人等在门口迎候。
仇荆快步走到车前,笑容满面地说:“主人,您终于来了,我们已恭候多时。”
李文与师弟寒暄过后,便依次与在场的其他人见面。
紧接着,仇荆将李文引进密室。李文迫不及待地问道:“有消息说公子元来到了苍浙,你可知道此事?”仇荆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每日都派人密切监视王宫附近的动静,从未听闻有砀国使节的踪迹。依我看,这消息怕是不准确。”
“这消息是韩布传来的,或许公子元尚未抵达,有王妃随行也未可知。”李文略一思索后说,“无论如何,你先详细说说申国目前的情况,我们再按计划行事。”
仇荆在申国潜伏已近一年,对这里的局势了如指掌。他向李文透露,申国表面上看似强盛,实则已是外强中干、衰败不堪。自从乾国崛起后,申国这个昔日的中州第一大国便沉溺在奢靡享乐之中,久而久之,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和活力。
数百年来,申国一直是怜悯他人亡国之泪的强者,申国旗帜无数次插在他国的城门上,见证了他的征服与荣耀。然而,从未想象过,这厄运会有一天降临在自己的头上。于是,数百年的锐意进取逐渐演变成了腐化堕落。王族中的世家贵族垄断了朝政大权,控制了关键职位,甚至连刘信这样的外人也能跻身丞相的高位。
然而,厄运终究还是来临了。乾国,这个如今让天下为之颤抖的名字,在蚕食他国的同时,也没有放过申国。
几次大战下来,申国震惊地发现,乾国的强大已经无法遏制。七十年前,乾武王亲率三万精锐乾军,击败了二十万申军,铁蹄纵横三千里,一举攻下了申人的故都江都。更为残忍的是,他们还焚烧了历代国君的陵墓,让申国的历史与荣耀化为灰烬。
此刻的申国才发现,自己已然沦为二流国家,不得不与其他几个国家联手对抗强大的敌人。然而,经过几场激战,申国再次被迫迁都,这一次,他们逃向了更东方的苍浙。
听完仇荆的详细汇报,李文紧锁眉头,沉声问道:“如此说来,申国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吗?”
仇荆稍作思索,答道:“申国虽已衰败,但毕竟曾是雄踞一方的大国,底蕴犹存,兵力雄厚,不可小觑。谁又能断定,申国人会不会在绝境中突然奋起反击呢?”
李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哈哈,我们的目标,就是要让申国人在甜蜜的梦境中走向灭亡,不给他们任何翻身的机会。传令下去,舞女门明日便开始她们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