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影沉默地想,梁文邺蛮宠对方,总让身边人误会成女朋友。
想想,自己在徐敬西眼里,又该是徐敬西的什么。
双方沉默。
徐敬西不急不缓地抬眸,带铂金戒的长指兴致清淡地抵在下巴,幽幽观看交易中心内的上市仪式。
敲钟,开盘。
片刻,徐敬西悠悠发问:“不说话?”
传来一阵窸窣响动夹小姑娘慌张的声音:“我的颜料倒了。”
徐敬西挑眉:“找陈元东上来清理。”
黎影开扩音,放下手机。
是酒店经理的名字,太子爷总这么喊。脑子里突然浮现往日进酒店,他一口一个‘陈元东,车停好’。
‘陈元东,果汁送上来’。
‘陈元东,看好小姑娘’。
她与徐敬西总归不一样,他是被人伺候惯的上位者,她向来能自己来便自己来,不麻烦人。
黎影蹲下来,找一旁整齐叠放的湿纸巾擦:“大晚上找到经理,好麻烦。”
“喊什么经理,就叫陈元东。”徐敬西永远跟皇帝似地,懒懒道,“拿了我的钱,不服务你服务谁。”
黎影忍不住道出实情,低头念吱:“不是倒在地板,是倒在我睡衣裙摆,也要叫经理吗。”
哪件呢?徐敬西想。
应该是纯黑色v领的蒙纱小吊带,面料柔软的手感像她肌肤剥落,她最爱穿。
身体跟着布料软绵绵,也不知道谁养的好女儿。
有时候压根不想给她脱掉,直接入主戏,开发她,像开发销魂的潘多拉魔盒。
男人不由皱眉:“工作忙,你人不小了别事事找我。”
直接挂掉电话。
“徐…”
徒留通话那边的黎影懵在原地,原本这通电话有事想求,没来得及说出口,他怎么说挂就挂。
她想要一张美国的莫维奇50周年特展艺术展门票,趁五一溜出去一趟。
这次艺术展火遍外网,却一票难求。
算了。
黎影去衣帽间找睡衣换,抱着手机昏昏沉沉睡过去。
-
间短2分钟,坐在皮椅里的矜贵男子看准几家上市公司的成交量,寻求收购对象,定为主力监控。
助理一通电话丢给黄正炜,签字,放钱。
交易员切换显示屏:“一支来自新加坡的新股在本次Ipo中发行400万份存托股票,Ipo募集8500万美元,欧洲银行、中信资本、中信集团为本次联席承销商。”
交易员一口地道的本土英语再次询问:“纽交所在市场上寻求国际前50强龙头企业合作,选取中信资本为领头。”
与此同时,证券经理双手奉上一支崭新的钢笔递到徐敬西面前,“徐先生,如无疑问,可签字。”
徐敬西不慌不忙从西服右胸口袋掏出一支奢黑的钢笔,勾唇嘲弄了声:“我有。”
再怎么贴密合作,他身上总有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慢感,如同递给他不喜欢的笔,下一秒能影响他签字的心情。
证券经理不敢造次,颔首微笑:“确实,徐先生的笔看起来比较顺手。”
徐敬西眼眸微垂,潇洒签下一行利落的瘦金体:“你眼光不错,我家人送的,用了几年。”
即便很正常的闲谈,他语速轻松惬意。
可他看起来一点不喜欢和白人交情太深,秉承一条原则,互惠互利,立场分明。
主因,徐敬西与纽交最高掌权人是校老师与学生关系,中信背后又与欧洲银行联系密切。
徐敬西亲自来一趟,最合适不过。
下午,徐敬西看完午盘的总结。
等分析师预期收益。
徐敬西与交所总裁签署了一份磋商战略。
内容全英,跟来的助理团再三确认合同,俯在徐敬西耳边:“中信集团特定向在纽交所发行证券,扩大资金来源,并监报证监管理会,内容无误。”
再熟,他一副不信任何人的模样,接过,亲自看这份外语条例。
最后签字。
证券发行保荐人一栏,徐敬西。
交所最高领导人起身,与徐敬西握手:“未来,中信资本直逼券商第一龙头的头把交椅,恭喜徐先生。”
中信虽低调,但业务实力与背后存在的上位者,亚洲区头把交椅毋庸置疑。
黄正炜花两小时签完一场跨国电子合约,再看北交所的停牌栏,醒目的万业科技违规退市风险警示。
“他跑到纽交跟人聊天闲游赚钱,刘家却水深火热,他干什么呢他,中关村项目就是不管,任钱被打水漂。”
一切处理完,已经下午四点,交所收盘。
徐敬西拿起手机起身,一划,没再有黎影的微信信息。
当夜直升飞机飞拉斯维加斯泡温池。
跟来的小助理默默站在包房门口,回黄正炜的电话:“老板他谈完合作了,就是还想玩,不想回国。”
黄正炜皱眉:“哪儿玩。”
小助理:“拉斯百乐宫泡温池,和black Stone的总裁爱德姆先生,对方邀请老板吃饭游玩。”
黄正炜叹气,片刻吩咐:“年轻人,随他去,照顾好他。”
小助理点头:“好的总裁,可是刚刚走进去三个身材顶级的模特。”
“…”
黄正炜沉默许久。
-
此时。
百乐宫内部如金铸的纵情声色场所,6米挑高的全景防弹落地玻璃窗外,轻易俯瞰拉斯最美夜景。
徐敬西赤裸身,惬意地泡在池里,目光看向窗外的纸醉金迷夜景。
也不知道谁那么变态,放了半个小时的烟花还没完,看得他闹心,索性闭上眼眸。
身材绝美的女按摩师小心翼翼并膝跪在池边,自徐敬西身后,双手温柔为他按肩缓解疲劳。
背阔线条紧实,宽肩强劲有力,恰到好处的肌肉感,多一分会腻,少一分不行。
这具男性身材,上上下下实在完美。
细看,密密麻麻的细长瘢痕,是被指甲抓伤皮肤之后留下明显的愈合印子,反倒男人味儿更浓郁。
没两下,他闹口嫌弃地让人离开他身体。
跟花家地的小骗子没什么区别,劲儿都没有,只想摸他肌肉线条似的,挠人的时候力气才狠。
按摩师红着脸收拾托盘,还是看了眼男人赤裸紧实的后背。
爱德姆先生坐在休息椅,余光不经意扫过来,冷漠地‘咳’了声。
按摩师连忙起身,望而生畏地朝池里泡温泉的男人说:“抱歉先生。”
徐敬西伸手取毛巾,擦过肩膀,随意一丢。
按摩师仓惶低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