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贺风眠就来接舒兰。
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王耀之。
黄芪他们赶紧行礼:“徒儿拜见师父。”
王耀之看着自家几个徒弟,不但长高了,也长胖了一些。
直接开口说道:“最近你们小师叔比较忙,你们还是待在医馆这边帮忙吧。”
几个徒弟听了之后,顿时欣喜:“遵命,师父。”
王耀之看着几个徒弟,那抑制不住的开心。
心中切了一声。
看来这是舍不得回去了。
不过也是,比起自己那散漫的个性,自己这位小师妹更适合当师父。
因为王耀之过来了,黄芪他们也就不需要回军营了,只有舒兰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当贺风眠带着她,来到一处堆满了高粱秸秆的地方,而那里有至少十个榨汁床,乍一看像是板凳,其实也就是板凳上面凿一个圆槽,而圆槽到凳面的一边通开一道口子。
这道口子是斜的,这样放在圆槽里的东西被榨出汁后,就能顺着口子流到下面接着的碗或者盆中。
而在凳子的一边钉着两根木棍,木棍之间插着一道横梁,横梁下放压板。
压板平放在凳子上时,挨着圆槽的地方,套上一块突出的木头,再利用杠杆原理,把秸秆放在圆槽上,按下压板,秸秆压扁,其中的汤汁便顺着圆槽和口子流出来。
现在,大伙儿把高粱秸秆的叶子扒拉掉以后,就将一端放到榨汁床上,另外一只手压下去,淡色的汁液便被压了出来,汁就流进了木盆中。
一股高粱的清甜香味扑鼻而来,让舒兰都惊呆了:“这么快吗?”
贺风眠表示:“昨天我回来之后就让人连夜做出来,早上弄好以后,我就让人将秸秆搬过来榨汁。”
只见一整根秸秆弄完,那木盆中只有一点点汁水,还没有槽里存留的多。
而一根秸秆要压十多次,想要多的汁水,不知道要压多少。
舒兰满眼期待的表情淡了几分,如实道:“我忘记现在人力太费时间了,像这种,要是自己吃还行,要是卖,肯定太费力气了。”
现代能够出糖,是因为有榨汁机器,速度快。
不像现在,费时又费力。
贺风眠却道:“没事,只要能熬出来,只是供大家日常喝也是可以的。”
刚过来的王耀之也说着:“就是,要是这个冬日能够有糖浆,肯定能够让大家高兴。”
凑过来小声道:“他们兄弟俩,可都喜欢吃甜食。”
舒兰倒没想到,贺家兄弟居然喜欢甜食,想了想道:“可以啊,大哥最近食欲不怎么样,等有了糖浆,我让陈妈做一些山楂糕开开胃。”
她之前看到山林中有野生山楂树,现在应该正好熟了,可以让去山林去的大伙帮忙摘回来了。
因为这里费时间,舒兰打算先去与王耀之研究噬骨之毒。
她今天过来,就是想说这件事情:“大将军,师兄,我昨晚的时候思考了一下,觉得有几味药可以试一试,不过我也只是想想,不一定有用。”
她虽如此说,可贺风眠与王耀之也已经眼睛一亮:“师妹,你仔细说说。”
贺风眠也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模样。
她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依米花、大蝎子草以及火树麻与见血封喉树。”
王耀之越听,眼睛瞪的越大。
毕竟这几种,除了见血封喉他懂,其他他都未听说过。
他问:“师妹,这几种真能解噬骨之毒?”
舒兰道:“我没解过,但这几种药,我在医书上面听说过,解毒的效果特别好,像依兰花被称为圣女草,有清热解毒、生津止渴、消肿止痛的效果,大蝎子草与火树麻也是如此。”
“那见血封喉树了?这一听就知道有毒。”
“是,有毒它的树脂极毒,树干上那层多纤维的厚皮内,含有丰富的乳白色树脂,树皮上经砍破,树脂便会溢出。我听说,当地部落的人,常取这种树脂,配制毒药,涂在弩箭上猎杀凶兽。
据说,这种毒药一旦进入血液,野兽便会停止呼吸,毒性发作极快,有上坡七步倒,平地八步亡,下坡九步死之说,中了毒箭的野兽,只能奔跑七至九步便会倒地。”
贺风眠问:“这种,也可入药?”
舒兰点头:“是的,它虽是毒药,但只要用得好,也可救人。这汁可强心、催吐、泻下、外用治淋巴结结核等,像种子解热性,我想要这几种花草来入药,然后再找实验体试试。
可是,我也没办法保证这些完全有用,而且这些花草不一定能够找得到。”
像依米花生长在非洲的戈壁滩上,它要花费五年的时间来完成根茎的穿插工作。
然后,一点一点地积蓄养分,在第六年春,才在地面吐绿绽翠,开出一朵小小的四色花,但这种极难长成的依米小花,花期并不长,仅仅两天的工夫,它便随母株一起香消玉殒。
要是在现代,这种花并不难找到。
可现在,真不一定能够找到这花。
贺风眠却道:“你将这些花的样式画下来教给我,我会将这些药找齐的。”
不管能不能完全解毒,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绝对不会放过。
舒兰点头:“好,我会将它们画给你。”
这边有了希望,舒兰他们又去了赵尤胜那边看他的情况,他的情况恢复的确实不错。
然后等快到中午,听说已经有不少秸秆汁时,他们这边才过去。
只见那边已经做了一个简易的土灶,上面还架着一口大锅。
这大铁锅还是舒兰跟他们说这种炒菜不但快还好吃做的,像陈妈那边,也有两口大铁锅,确实味道要比陶锅好吃。
此时将汁液倒入大铁锅中,开火以后,看着汁液开始冒热气,没有除尽的高粱细渣浮上来。
舒兰正要去撇那些细渣时,贺风眠已上前:“我来,你指挥就行了,别烫着。”
舒兰看着他自然的接过自己手中的铲子,眼疾手快的撇去那些细渣。
转头看向她,认真的注视着她,温柔的问:“这样可以吗?”
“……”不知为什么,舒兰莫名就被这眼神杀了一下,让心跳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