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互相看着,却是一动也不敢再动,任谁都已经瞧出,无名好像已经极为重要了,
无名此时只觉得心中好像被一记重锤击打了一下,他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快要停住了。
无名见那几人还是不动,他的身子顿时弥漫出一股杀气,声音也越发冰冷:“带我去。”
那几人被无名气势一摄,当下战战兢兢的,互相推搡着带无名朝军营里走去。
谈生金一看眼前之象,顿觉不妙,给柴天颜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他跟着无名,自己却溜了出去。
无名一路跟着那几人而来,最后来到一处偏僻的军帐旁边,那几个军士颤抖着道:“就在里面。”
无名不再说话,他一路而来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柴天颜却能感觉到无名身子那让人窒息的杀气。
无名深吸了口气,他一生面对了无数次的大战,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之间,但却没有一次如这般的紧张。
他慢慢走了进去。
大帐里四处是蜷缩的女人,看见无名进来,下意识的互相都往角落里挤成一团,这些女的有的是一路虏来的,也有朝廷配发的营妓,只为这些军士们玩乐享用。
无名的心慢慢收缩起来,他的目光从这些女人身上一个一个扫过,刚开始是紧张,后面他慢慢放松了下来。
身后的柴天颜吐了口气,他能明显感觉到,刚才无名身上的那股压抑之感,正慢慢消弭。
柴天颜刚要松口气来,却见一个女的,突然间从角落里冲出,手拿一把簪子,直插无名。
那几个军士随随便便上来一推,便将那女的推倒在地。
那女的倒地后开始哭喊起来:“无名,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公主。”
那几个军士上前刚要拳脚相加,无名依然伸手制止。
这女的全身几乎没有一丝完整的衣裳,衣服全部被撕成了碎片,零零散散的如柳絮一般,身上更是伤痕累累,而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以至于无名一时没有认出来。
无名皱眉道:“你好像是叫——,你是处密部的?”
那女的身子颤抖,不停的抽泣,竭力冲无名一个劲的嘶吼着:“你一定不得好死,阿胡拉马兹达一定会用圣火把你这个畜生烧为灰烬。”
无名没有理睬,他想起来了,这个女的是樱絮儿的贴身丫鬟,叫什么素真。
无名身子一震,他还是抱有最后的希望:“你们家公主呢,你怎么在这,絮儿呢——”
无名感觉自己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他几乎是接着就自问自答出来:“她——她应该随他们都离开西州了吧。”
素真狠狠地盯着无名,她的眼神里全是无尽的杀意,一副恨不得把无名千刀万剐的神情:“你这个畜生,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家公主?”
柴天颜突然感到震惊到无与伦比,因为他突然看到,无名的身子似乎突然之间晃了一晃,他不确信,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以冷酷、沉稳而着称的无名,又有何事让他也如此的难以接受。
无名的声音异常的急促:“她在呢,絮儿呢?”
素真还在哭泣之中,无名突然一把将她抓了过来,无名死死的盯着那素真,一字一句道:“快告诉我,絮儿呢?”
素真只是一个劲的依旧哭喊着:“你个畜生,一定不得好死,我说你不会来了,可是公主非说你们约好的要在营地等你,长老硬拉着公主走了,可她又偷偷的回来等你。”
无名身子如同雷轰一般,他此次回来,最害怕见到便是樱絮儿,他一路躲躲闪闪、心事不宁是因为樱絮儿,他故意推迟来西洲的时间,也是因为樱絮儿,他放回窦延郎,也就是为了让樱絮儿在三天之内离开处密部。
无名只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停止住了一般,他犹如溺水的人抓:“那絮儿呢,她到底怎么样了?”
素真还在一边抽泣,一边依旧絮絮叨叨的咒骂着无名,无名突然间身子一震,身后的帐篷瞬间都被割开了几道裂痕,就连身后的柴天颜也觉得身心一骇,人也慌了几慌,而周围那些军士和里面的营妓只觉得一股难以严明的气场袭来,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一般,都吓得如筛子一般抖了起来。
“说——”无名盯着素真,咆哮起来:“絮儿呢—”
那素真离无名最近,刚被无名气势一慑,人几乎要瘫倒在地,无名一把拎起,眼睛里尽是杀气,脸上变得异常狰狞:“她人呢?”
素真颤抖着嘴唇:“他们得知是我们处密部的公主,便说要献给你们的什么总寨主和将军,然后便被他们一边一边的——,最后公主便被他们——”
素真说到最后,却是身子发抖,再也说不下去。
无名身子晃了一晃,柴天颜在旁瞧得清楚,只见无名的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绝望,他几乎是咬着牙才道:“带我过去。”
素真颤抖着望着旁边的军士,无名转过头来,冷冷道:“带路。”
素真带着无名一路而行,片刻间便来到靠近营地外的一个小帐篷前,素真边哭道:“公主最后被送回来时,便扔到这里。”
说完之后,边率先飞奔而入。
无名紧跟而入,他心里虽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可当真正进入的时候,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由自主的慢慢瘫坐下来。
眼前的樱絮儿全身没有一丝寸缕,随意的被扔在一张草席上,她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掐痕、紫痕和血迹斑斑的咬痕处处可见,下体更是狼藉不堪。
柴天颜跟在无名后面刚要一同进来,却听无名一声:“滚出去。”
柴天颜只觉得心神大震,急忙退了出去。
无名的手掌慢慢抚摸着眼前这具曾经最为熟悉的酮体,每晚如八爪鱼一般缠在自己身边,早上起床要拉着轻吻好久才放无名起床,每次都趴在无名身边“吃吃”的笑,不管帐篷外有没有人,都会找寻无名的嘴唇,深深的吻他。
——“那我等你,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一直在西州处密部里等你,那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你要不回来,我就一直在那不走。”
这是分别之际,樱絮儿双手抚摸这无名的脸庞,说的最后的话。
——“我发誓,我一定会去找你,你就在那等我。”
这是无名临别一吻时最后的承诺,无名一直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樱絮儿,他从认下自己与李峦的关系后,便一直以为樱絮儿只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早已不再重要,一直以为自己心里不再有任何牵挂,只是越接近处密部时,无名越是心里没底,他竭尽全力的、想方设法只是不想再见到樱絮儿。
——在感情面前,人最好做的,便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