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跟何大郎聊了一会儿,便在何家村到处闲逛。
一路走一路看,何家村变化不少,起码看到不少屋子翻新过。
路面是孙家村人人羡慕的石板路,遇到下雨天,也不会沾到泥土。
走了一圈,果真没看到浪荡子在浪荡,看来何二老太爷真的发威了,使得何氏子弟不敢出来惹眼。
等傍晚,孙山带上礼物到何家老宅吃饭。
何老太太果然跟一年前一样,朱颜鹤发,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孙山赶紧上前给老太太叩头行礼。
何老太太一眼就认得出孙山,慈爱地说:“山子,快起来,过来让老身看一看。”
孙山的小短腿跑过去,笑容满面地说:“老太太,我是山子,好久未见你了,一切安然无恙?”
何老太太欢笑地说:“好,老身一切都好。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当然好了。”
摸了摸孙山的手说道:“这一路上可辛苦了。看你瘦了。”
孙山摇了摇头说:“老太太,我不累。”
何老太太又问:“不累那是假的,回来就要好好补一补。哎呦,想当初谨哥儿从京城回来,那一个瘦啊,看得我心疼了。”
顿了顿又说道:“山子,老身还未恭喜你。”
孙山轻轻地扶着老太太入座,微微一笑地说:“多谢老太太。”
何家老太太让孙山坐在她旁边,陪着她吃饭。
赞赏地说:“你们孙家人读书就是厉害。一个比一个强。”
随后满意地看了看孙大姑说道:“你大姑丈这份人,经常做错事,唯一做对的就是娶了你大姑。哈哈,给我们老何家生了个会读书人的好儿郎。让我们老何家住上镬耳屋。”
镬耳屋,广府风格建筑,只有那些出过高官的村落,才能够在屋顶上竖起象征官帽两耳的镬耳封火山墙。
这种建筑不仅代表着“独占鳌头”的寓意,更是家境殷实的象征。
镬耳屋的设计灵感来源于官帽,象征着功名和地位,是乡绅和有功名人士的专属建筑风格。镬耳屋 何老太太的话是对孙大姑的高度肯定。
孙山听到后也很高兴,谦虚地说:“老太太,你这话只说对一半。只靠我大姑可不行。大表哥能这么有出息,全靠你们好好栽培。在京城时,我看到大表哥,一开口就问我家里的太太可好?大表哥可想你了。只不过身不由己,没办法回来尽孝。”
何老太太连忙摆手说道:“谨哥儿为朝廷做事为重,我在何家村一切都好,请他不要挂心。”
孙山一边跟何老太太聊天,一边伺候何老太太吃饭。
一老一少扯东扯西,外人看来,还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祖孙,在那里密密麻麻地倾述相思之情。
吃饱喝足后,老太太犯困了,便去休息。
孙山又跟何家人继续在聊天。
何父笑呵呵地问:“山子啊,你的任命下来了吗?”
孙山点了点头说道:“已经下来了,到沅陆县做知县。”
孙山又给大家解释沅陆县在哪里。
何母听到在隔壁省,安心地说:“在隔壁好啊,离家不用太远。如果在京城做官,光走路就让人头皮发麻。”
孙山也是这样认为的,笑着说:“这次这么顺利候官,多亏了大爷爷的帮忙,我心里非常感激。”
既然受了别人的恩情,就要传出去,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感恩。
孙山心里也的确非常感激何大老太爷。
何大郎点了点头说:“大老太爷一向很和善,山子以后得要好好对云姐儿。”
孙山认同地说:“大伯说得对,这是娶了一门好亲事,才走得那么顺利。”
何书瑜几兄弟看孙山这么云淡风轻地说自己靠老婆,吃软饭也服气了。
还真光明磊落,实事求是。
三表哥何书晟问:“山子,你什么时候回孙家村?什么时候请酒席?”
孙山还未回答,二表哥何书瑜就说:“后天有回黄阳县的镖队。山子,你回还是不回?如果不回,要再等三天了。”
孙山想也没想地说:“二表哥,我回。后天就回。我也想早点回家。”
四表哥何书翰说道:“山子,这么早就回?不玩多几天?”
何家五兄弟。大表哥何书谨做官。
二表哥何书瑜经营糖水铺,三表哥何书晟开了个山货铺。
至于四表哥童生一枚,蹉跎了那么久,依旧没办法晋级秀才,最后托关系到宫学谋了一份文书的工作。
孙大姑和何姑丈最担心就是四表哥何书翰,因为赚的比较少。
现在没分家还好,吃住在公中,要是分家了,四表哥经济就完全落后。
何姑丈还偷偷摸摸地跟孙山商量以后把固定资产(比如田地,房屋)多分一些给四表哥。如果其他儿子有意见,他们也不理会。
还问孙山这么做行不行?
清官难断家务事,孙山哪里懂。
只好安慰地说:“大姑丈,你赚的钱你自己做主。爱给谁就给谁。但前提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莫要儿女胡乱猜测。”
何姑丈听到后,说了一句懂了。
其实孙山也不知道他懂什么,因为孙山也不懂。
要说没这方面烦恼的就是何大郎,只有何书尧一个,不用像孙大姑和何姑丈思来想去。
这些年,反而何大郎越过越好,心宽体胖。
孙山对着四表哥何书翰说道:“四表哥,我先回家。迟些日子再来广州。”
孙山在何家老宅待到月上树梢头才回去。
或许因为太久未见,大家相当多的话题可聊。
特别聊到家里的小孩子,何大郎两兄弟纷纷请教孙山怎么才能读好书。
何姑丈更是直言不讳地说:“谨哥儿教的法子不行。哎,现在得要听一听山子的学习法子。”
随后瞪了一眼身边的小豆丁:“你们好好听一听山表叔是怎样考科举的。学习学习。”
特别是何大郎,把家里的两个孙子推到孙山跟前说:“山子,考一考他们的课业,让我知道他们学得怎样?夫子老是说他们学得不错,可我感觉不到。”
何大郎说大表哥何书谨小时候早早去读书,放学回来也做课业,休沐除了去海味铺帮忙,就是读书。
可家里的这些娃子,死催烂催才做课业,一点也不自觉。
何家两兄弟看得心慌慌,害怕老何家只有何书谨一颗明珠,使得老何家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