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飞翔的粑粑
那就从最近的说起。
弗洛伊德简单说了一圈，地下城基本的样子更加清晰了。因为视角的不同，可以感受到现今地下城的困境，那是一种与病毒混合出的绝望的气体，是让人难以呼吸的。这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情况就更加严重了。经济的崩溃，已经让很多人一天只有一顿饭了，在一顿饭之外，还得想办法得到药品、毒品或者酒。
但是有几点是需要肯定的。第一，是自从地下城政府恢复互联网以来，问题解决了一小部分，但是总体来说，是更麻烦了。数字生命，安乐死，贫富差距，药品和食物都是问题，环环相扣。第二，智能机器人的出现与上岗解决了地下城物质结构上和环境上的压力，同时也减轻了人们的压力。这给了一些人希望，坚持下去的一些希望。
在以上两点上，是有向好的方面的。严告着重问了问智能设备的情况。在弗洛伊德看来，智能设备的启用减轻了地下城的压力，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既然是智能化岗位，为什么些有钱人允许自己的孩子上岗，而且在重要的位子上，政府里面有，商界里面也有，智能化只是服务于他们的。他们不会、也不让穷人的孩子在重要的岗位上，但是清扫和安保类的工作，还得是他们来做。
弗洛伊德更赞成孩童派的方案理念，年轻人就是该锻炼锻炼，只有在实践中锤炼自己，不断学习，才是长久的方法。这也是来自毛主席，而且是毛主席的重要指示之一。
在他的观察中，地下城，从大人到孩子大部分都是抱着一种消极的状态。这种大多数人的消极状态，一种诡异的充满了希望的消极等待，造成了另一小部分的人相对而言的积极状态，并且积极展开对社会各方面和各种事物的控制和侵吞。
弗洛伊德说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最眼前。
“你看，对面楼超近的，大概就两米的距离，我看不到两米吧，没有量过，之前下面全是垃圾！满满的！窗户完全不能开，很早以前还好，只是简单的一些的垃圾，也有人清理，后来嘛，就越来越严重啦，唉……上面这些人真没素质，一直扔一直扔，特别令人讨厌。”
“没人管吗？”严告转头看了看外面。外面黑，这一下啥也没看见。
“叫警员来也没用啊，这怎么管？这么多人呢，除非把垃圾拿去化验，但是垃圾那么多，总不可能一下一下去搞什么dNA和指纹，后来，警员来一下就走了，并且警告，这种事情不要老打911。”
严告听着叹息，想知道结果。
“倒是有人打开窗户向着上面骂，可是没有什么用，之前天天能听到骂声，而且还有人向上面开枪，开枪警员可来管了。”
“开枪了！严重吗？”
“不严重，这里没有死亡的，b居住区相对来说好一点，到了F居住区，那边枪声多，有上下层的激烈枪战，在你听来，肯定是特别的离谱！”
是很离谱，那样的画面很好想象。下层住户拿着手枪向上乱点，上层的住户拿着步枪向下扫射，中间的住户上下兼顾，然后破坏了玻璃，破坏了墙体，最后打伤了人，在这狭窄的漏检缝隙当中留下的枪管硝烟和一地的弹壳和弹头。
“我见过高空抛物的，地下城的法律非常严，见到的也很少，但是确实有砸伤砸死人的，但是这样的枪战……上面是地下城穹顶，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打坏啊？”
弗洛伊德向上看了看，只看到了天花板。他说：
“风扇，巨型风扇，前天还开了一下，应该是没有坏掉。枪声断断续续，基本是每天都能听到几声，半个月之前才逐渐没了的。这个乱扔垃圾的问题，根本没有办法解决，之后就只能向上面骂，因为这个，两个人的脑袋都受伤了，还有一个人的眼睛，那是扔下来的易拉罐干的，是谁扔的要完全不知道！
“就算有人在上面伸出手，那可是120层呢！怎么也得向上看20多层，再看就在黑暗中了，就算看到，也不知道是几层干的，反正就是这样，肯定是下面这几层最着急，10层往上基本就不管了，你看我这个窗户上有几个裂痕，不明显，你得稍微歪着才能看到。”
严告歪了几下身子，看到了窗户边上有一道裂痕。不仔细看，就是不明显。窗外是对楼的窗户，很近，对面拉着帘子，窗户上也贴着标语，窗户基本都带着一些污渍，显着雾蒙蒙的。就从那明显的标语，可以看得出来对面是一个向往数字生命的，是一个数字生命派，因为字体潦草而狂野，那就应该是一个很硬的数字生命派分子。
“我看到了，确实是。”
外面黑压压的，光亮太少了，有些光亮是其他人家里面的灯光，经过不断的反射后，也就没什么亮光了。不仔细看外面，还真看不清楚外面是什么。严告站了起来，靠近窗玻璃，左右都看了看，主要看了看下面和外窗台。
“外面窗台上这脏污污的，不会就是之前垃圾弄下的吧？”
弗洛伊德也站了起来，“对，你看对面右边的那个窗户，还有墙面那一片一片的，上面都是污秽，我这窗户都不开，顶多就开门通通风，但是也不敢长时间开，过道里面也比较臭的。现在好多了，之前，上面扔的垃圾快把一层都淹了，都快要到我这里来，我还发愁一抬头全是垃圾呢，正好那时候机器人来了，把这些垃圾都清理了，但是这会又有了，甚至有人拉屎什么的都往下扔，真是很可恶！太恶心了，唉……”
严告嘴角一抽，转头看向外面，好像看到了那种泥巴样的污渍痕迹，墙面上流淌形状着一堆一条的污渍。那窗户上不会都是吧？她有些不太能信这个，但是又很合理，这也太不文明了。
“啊？这……那玩意儿也往下扔？不会还有人站在窗台上往下尿尿吧？”
“厉害！你说对了！这个真有呢！”
“啊！？这……”严告大声惊讶，想知道一下具体有情况。
“这个楼每一层都是42户，两边有公共卫生间，但是，真的没几个人爱护公共卫生间，之前是杰克叔叔一直义务清理上下这三层的，没有要过什么，是一个很好的人，遗憾的是，他疫病爆发后就去世了，房子被政府收了回去，厕所这下就彻底没人管了，没过几天这层的已经堵塞的很严重了，上面下面都堵了，要上厕所，我就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反正就是先在家解决，然后要去上大的时候，去十四层上厕所，或者去b12栋三层去，差不多的距离吧，远远近近的，我都跑过了，所以你想想上面的人，电梯也坏了，现在只有30层到60层，和60层到90层的电梯是好的，90层到120层的也是坏的，所以，高空解决就好了。”
那种场面难以想象，严告皱着眉头，忍不住叹息。
“哎呀……那这……呃……唉……”
她无语了。能说什么呢？
“没辙，知道是谁也没有用，上面那么多人呢！这事没人管的，小孩谁愿意去疏通马桶啊？我觉得主要的原因之一，是厕所堵了，还有那些大人们，病人们的，即便厕所能用，他们又哪有力气走到厕所啊，所以还是在家里就解决了，为了家里的环境好一些，那就怎么方便怎么来！有些人甚至在床上解决，变成小孩子，尿床什么的，所以住的人越多，环境就越不好，上面大概是两天开一次巨型风扇，换气！以前是一天一开，或者半天一开，所以这会很难熬嘛！顺便一提，你想上厕所吗？”
严告正在想风扇的事，如果风扇一开，气体高速流通，那股垃圾腐臭的味道岂不是这里都是了！
“不，呃……其实也还好吧。”
正此时，外面传来了“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在了窗户上。弗洛伊德叹了一口气，光听声音就已经明白了。
他耸了耸肩，无奈道：“来了。”
两人转头看，此时只能看到那块臭烘烘又热乎乎的粪便在对面窗户上留下的痕迹，像是刀剑的劈砍的痕迹，将数字生命的标语污住了。
“哎呀……”
严告讨厌这种脏。这太恶心了，要说是恶心，这个是最恶心的。
紧接着，有一些水沿着墙体流了下来，哗啦哗啦的，又滴滴答答的。虽然窗户是严密封着的，但是那种味道好像还是进来了。
弗洛伊德将帘子拉上，“或许我不应该说这些，刚才就挺好，但是现在就是这样，时不时就能看到掉下来的垃圾，我一般不在家里面活动，就是在公寓的大厅里的，那里能看到空地，舒服一些，垃圾也不多，看看书什么的。”
严告苦味地点点头。
“我觉得，要深入了解，是会这样的，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刚才我在那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里搭着帐篷不搭着帐篷睡着好一片人的，那味道也很冲的，这……我都没办法说了，就跟……人间地狱一样。”
严告站了一会，坐下了。弗洛伊德将帘子整了整，坐了下来。
“你说的是帐篷街吧，别的地方也不让他们在，都是失去住房权的人，我有一种说法，不过就是，这边住人是竖起来的，那边是横着去的，这呀，现在这叫横竖都是不如意，再这么下去就是……横竖都是死了。别人说，住那么高，还不如失去住房权呢，将欠款和负债都还了，还能拿到一些经济的好处，电梯没有了，好多楼好几年都没有修好电梯了，上楼下楼都是麻烦的事情，所以费劲，住的高就非常费劲了。呃，那么……如果你想要上厕所，请提前告诉我。”
“哦，好，我来这里之前，去那边公园的卫生间去了，那里面很干净。”
弗洛伊德问：“没人拦你吗？”
“没有啊，有人拦你啊？”
“对，我去那附近的时候来三急，然后被人拦住了，后来，我就找了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解决了，真是把我气坏了！有厕所不让上，我也不清楚他们是怎么认出我是穷人区来的。不过我想，没有人敢拦你，你身前可站着一个大家伙呢！那家伙真是恐怖，他们肯定不敢靠近的，现在，那种厉害的机器人，在别人眼里就代表着你是一个有权势有地位的人，政府高官，集团懂事，对吧？应该有人这么认为，还很多。我对机器不是很信任的，机器的程序也是人编写的，但是能编写程序的人，我也不太信任。”
“那个家伙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不然我过去也是要被拦下的，我来之前确实没想到那边那么好，我甚至想多转一转，看一看，虽然说比不上联合政府里的那种干净整洁，但是在一些装饰上，还是比联合政府要花式的，花花绿绿的那种感觉，那边的空气也比这边好，绿化，还有是……那边有风，这边没有感觉到，我想那边的大风扇应该定时开的挺频繁吧。”
弗洛伊德点点头。
“是这样，如果你留意，你就会发现，富人区的占地面是相当大的，而留给我们的住的地方少之又少，你这一路应该在富人区的路程是比较长的。”
“是。”
“其实这是一种压迫，把我们这么多人都挤到边上了，就是压迫，这种压迫放在以前，没多少人在意，但存在，地表面积多大啊，有时候也体现不出来这种压迫的残忍状态，顶多就是挤到别的地方，在别的不挤的地方，挤一挤！然后再过或许几十年的时间，能容下就容下，容不下在被挤到其他的地方，有一个成语，就在我的嘴边……叫，颠……”
“颠沛流离！”
“对！对对！颠沛流离，说个题外话，我爱中文，今天能跟你说话，这感觉真是棒极了！”
弗洛伊德就这么突然了一下，让严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