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被留下来处理事故。司熠开着车把李炜和陈南南接走了。
陈南南瘫坐在后座，扫了一眼前方两位，随手扯过一个抱枕抱紧紧在怀中，目光又飘向了窗外。
随着车在马路上行驶，灯光在玻璃上留下一条条轨迹。
李炜看了四周，不像是去他说的方向，问道：“这是要去哪？”
司熠柔声解释道：“先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李炜不解，他们又没受伤，为什么要去医院。
“检查一下，上次跟你预约的体检时间也差不多，刚好今天一起去检查一下。”司熠耐心地说。
“都没事为什么要检查？！”李炜觉得多此一举，他想尽快把陈南南送回去。
“听话 。”司熠哄着道，“检查一下才放心。”
虽然没看到外伤，但难免会有内伤，加上他对李炜的复查很在意，刚好今天一起做了。
“放心什么？我都说了没事了。”听到又要去医院应付那些医生，李炜就有些暴躁。
大概是两人的争论不休吵到陈南南修仙了，后座的一言不发的她缓缓开口，“去吧，我脑痛。”
“脑痛？”李炜转过身急忙问道，“撞到了头了？”
陈南南看着窗外，慢悠悠地回答道：“撞到眼睛了。”
“啊？”李炜没听懂她的意思，但也没反驳她。
司熠没理会陈南南那些奇怪的发言，他的目的是把李炜送到医院检查，只要能让李炜去就行。
车上陷入一阵沉默。
到了医院，李炜和陈南南站在一旁，司熠在另一边跟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交代着什么。
“今天没事吧？”李炜还是不放心，对着陈南南问道。
陈南南木然地摇摇头。她现在也分不清自己是有事没事。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刚才在路上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有些走神，等回过神的时候后面的车已经撞上来了。”李炜说。
“嗯…”陈南南没有怪他的意思，她只是觉得现在说话很累。
“聊什么呢。”这时司熠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士，“都安排好了。”
护士分别对着李炜和陈南南指引去体检的方向。
“那一会见。”李炜说。
陈南南又木木地点了点头。
——————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医生问道。
“眼睛痛、脑痛。”陈南南说。
“眼睛往上看。”医生对陈南南说。
陈南南乖乖照做。
“没什么问题，就是眼睛有点干，配个眼药水，一会再去照个脑部ct···”医生滔滔不绝的交代。
陈南南好像在神游，也不知道听进了多少，突然冒出一句，“感觉自己轻飘飘的···”
“等报告出来之后我们会第一时间给您送过去了。”护士对着李炜和司熠说。
“好。”李炜说，“跟我们一起来的人呢？”
“刚刚那边过来说，陈女士说要回去睡觉，就先走了。”护士如实说道。
“回去睡觉？”要是陈南南在他面前他真想敲开她脑袋看她在想什么。
“可能今天受了惊，累到了。”司熠在一旁解释，他并不是关心陈南南，只是想让李炜放宽心。
“也是。”对于肥宅来说，今天算是大事件了，李炜也理解了。
“走吧，我们也回去。”司熠说。
“嗯。”
电梯内
“王秘书那边说现场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车送去修了，要过几天才能提。”
“今天···麻烦你了。”虽然不知道司熠怎么知道的，但他来了之后确实帮他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司熠一只手揽过李炜，“人没事就行。”
担心李炜抗拒，司熠说道：“就一会，一会就好。”
电梯里就他两人，李炜虽然觉得尴尬，但没人看见就忍了，他能感觉到头顶的司熠深深松了口气。
看来他今天也吓坏了。
自从上次见到李炜生病，司熠就格外不放心，奈何李炜又不肯跟他住一起。
他只能每天提心吊胆，又是担心他跑丢，又是担心他发病没人知道。今天又听到李炜出车祸时，司熠都要被吓去世了。
“外面太危险了炜炜。”他觉得再把李炜放在外头李炜随时都可能消失掉。
“没事了。”李炜说，出事的那一刻他也吓坏了。
两人都默契地没发言，珍惜这片刻的依存，此时安静得只剩下电梯升降和彼此的心跳声。
直到叮地一声，电梯门要开了才打破这难得的沉默。
司熠真后悔没在这医院给自己开专梯。
随着陆续有人涌进来，李炜被司熠护在身后，替他挡住了拥挤的人群，给他空出了一隅三角的空间。
从李炜的视角看过去，只有司熠高大的背影，他还能闻到衣服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香气。
“到了。”司熠侧头说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李炜坐在副驾驶上，头偏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得霓虹灯从眼前一闪而过，在视线的轨迹留下彩色的光路。
司熠专注地开车没有打扰他，车上放着安静舒缓的音乐。
等车开到李炜家小区的停车场时，他已经睡着了。
司熠没有叫醒他，而是将他的座椅微微往后调了调，又轻手轻脚地解开了他座椅上的安全带，最后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他侧身倾斜注视着李炜的脸，伸出手想触碰他鬓边，又怕吵醒他，所以又缩了回去。
已经有多久没在一起待这么长时间了。
已经有多久没看过他睡着的样子了。
司熠这样想，拿出手机悄悄拍了几张照片。
李炜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手机震了震，他闭着眼睛找手机，因为手臂动了动，身上的外套也往下滑了滑。他这才睁开眼睛。
“到了？”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慵懒。
“嗯。”司熠说。
李炜举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00:28。
他一下坐直了身，从医院到他家不过半小时。然后他在车上睡了两个多小时。
“你怎么没叫醒我。”李炜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这不是司熠的还是谁的。
“你累了。”司熠答。
这是什么理由？李炜道：“累我也可以回家睡啊。”
司熠：“好。”
好？李炜觉得怎么今晚的人跟他说话都奇奇怪怪的。
“炜炜，我可以吃你那天煮的面吗？”司熠把头靠在李炜身上惨兮兮地说，“我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你···你说话就说话，别靠过来啊！”李炜虽然这么说却没有直接推开他。
“嗯。”司熠嘴上应着，头却没有挪回去。
他觉得李炜今天没那么抗拒他了，是进步！
李炜叹了口气，“走吧，上去给你煮。”
司熠这才抬起身，答应道：“好。”
果然，主动就有结果。
这么乖？李炜抬起手摸在司熠的额头上，“今天没发烧啊。”
两人下车一起回了家。
这段时间李炜的冰箱补充了食材，今天面比那天丰盛了不止一点。
——————
回到家的陈南南在喝完第二杯奶茶之后给王秘书打了电话。
“一千万。我还有其他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