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芳讲了足足半节语文课，讲得口干舌燥。
孟栀看到她总共停下来喝了五次水。
不过她讲的话，全是肺腑之言。
孟栀觉得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考重高完全没有胜算。
以回澜30%的重高率，她这次的成绩在30%之外。
她默默地从抽屉里拿出科学、数学两门课的试卷。
科学130，数学95。
试卷上明晃晃的红叉越放越大，她觉得这些红叉似乎汇聚成一把超级大的剪刀，卡在她的咽喉。
科学必须要在140以上，数学上105，这样上重高才保险。
但就算是提升到这个分数，去市一市三两所高中还是没把握。
眼前好像有一条鸿沟，怎么都跨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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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后，孟栀精神有点萎靡，连大大咧咧的林笙雨都看出来了。
可笑的是，孟建国没看出来。
“栀栀，还在为成绩难过么？”
“嗯。不知道为什么，数学和科学这两门课就好像给我关上了门，怎么学都学不进去。”
“顾时宴不是给你一本笔记么？有用不？”
孟栀点点头，迟疑道，“我太笨了，有些题目看过后觉得自己会了，但换了一些图形我又卡住了，明明是同一种题型......”
林笙雨深有同感，“我也是，数学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会运算和常识类的应用题不就好了吗？平面几何、立体几何、二次函数、反比例函数......难到反人类！”
孟栀语气恹恹的，双手托着腮，“好难啊！我要是有顾时宴的脑子就好了......”
林笙雨听了眼前一亮，她笑眯眯地凑近孟栀，“你说......我找宴哥给我们补数学怎么样？”
孟栀迟钝地眨眨眼。
咬着唇道，“补课？他参加数学竞赛，很忙的......”
林笙雨：“数学竞赛还有两周，两周后就闲下来了啊！”
孟栀抬起头，安安静静地看着林笙雨，动作很小的把身体往前倾了倾。
她睫毛轻轻颤了颤，漂亮的桃花眼中有不易察觉的期盼。
“放心，宴哥很好说话的，我们去好好贿赂贿赂，我跟你说，等会......”林笙雨凑到孟栀耳边，声音越来越小，孟栀的脸越来越红。
前面的贿赂建议挺正经，体育课买水，早晨带早饭，到后面就变成“栀栀用你的美人计去勾引宴哥”这些虎狼之词。
她眼珠黑漆漆的，弧度圆润的桃花眼看着林笙雨，恼羞成怒。
林笙雨觉得这样的孟栀又好看又可怜，哈哈大笑两声，“算了算了，宴哥估计也不吃美人计那一套，我们还是走常规路子吧！”
“我跟你说，以前有女孩子对宴哥表白，他一点情面都不给，情书、礼物一概不收，当面拒绝。”林笙雨喋喋不休。
“还有啊，他说自己太小了不谈恋爱。我觉得好好笑啊，他的借口真是烂，现在高中生偷偷谈恋爱的比比皆是。”
孟栀唇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你也说了偷偷的，就证明谈恋爱是不被允许的，真的喜欢，可以等到大学了再说啊~”
这时候的孟栀，面对好友笑容灿烂。
她并不明白，有些事是不能等的，一等或许便要错过好些年......
—
“顾时宴数学竞赛拿了省一等奖。”
“真的？”
“还有假的吗？横幅都挂出来了！”
“啊？挂哪里了？没见着啊！”
“就在图书馆的正大门，还有学校的连廊，放学你就能看到。”
“宴哥牛逼了！平常也没看他在学啊！”
“哈哈，说不定在家里悬梁刺股。”
“好学生都这么装的吗？学校里装作不爱学习，回家了换个样子？”
“怎么可能！你们倒是去试试，能不能拿竞赛一等奖。”
“宴哥保送稳了，一中、三中随便挑。”
“那肯定去一中吧，一中哎。”
“三中又不差，现在两所学校不相上下。你们知道吗？好多女生偷偷看的言情小说，据说是三中的学生写的。”
“不会吧！边读书边写小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要不然就是成绩很差，光写小说去了。”
一帮男生的谈话被女生听到。
“谁说的，我们大大可是北大高材生！”
“你自己去百度百科上搜一搜，迷途知返，妥妥的学霸！”
“学霸常有，长得好看又出名的学霸可不常有，迷途知返就是我的偶像。”
“迷途知返真是三中的啊？”
有同学已经偷偷拿出手机开始搜百度。
“还真是三中的，我去！长这么好看？确定不是明星吗？”
“大大压根没有做明星的必要啊！有钱有颜的小姐姐，我要向她看齐，成为迷途知返2号。”
“陈小余，就你那成绩，怕是不行吧！”
“谁说不行的，大大在网站主页上说了，她刚进三中成绩也不好，班级排名四十几位呢！”
其中高个子男生“噗嗤”一笑，“陈小余，那你得先考进三中才行啊，你那偶像就算在三中排倒数第一，那也是真金白银通过中考考进去的，至少在市前两三千名。”
“所以我要努力啊，最近我把最爱的小说都戒掉了。等中考完，我要看他个三天三夜！”陈小余撸起袖子，看着一群凑热闹的人，“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我要学习！”
“切~”
“别三分钟热度。”
下午数学课。
数学老师莫兰荣光满面进教室。
从她轻盈的脚步声中便能听出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同学们，咱们班顾时宴同学荣获省数学竞赛一等奖，大家向顾同学学习。”
“宴哥牛逼。”
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管是真诚的、还是羡慕的，但有一个事实是他的个人荣誉能为班级加分，下周的流动红旗估计就花落六班了。
孟栀翻开顾时宴给她的数学笔记。
他的字有些潦草，潦草中透着遒劲，见字如见人。
她想起一周前，她抄完笔记，将笔记本还给他时他说的话。
“笔记你留着吧！数学和科学我用不着笔记。”
说这句话的少年自信又肆意，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孟栀想，她什么时候也能成为他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