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甄舒吓了一跳,听清是陆戟的声音,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嗯。”
她应了一声,忙穿好衣裳,这衣裳是秋衫,虽然有些薄,不过这会儿身上还是暖和的,倒也不冷。
看见甄舒好端端的走了出来,陆戟这才转身回去重新躺下。
闭上眼,心却有些乱。
他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点水声,竟然就担心成这样,他是不是忘了,甄舒早就嫁了人,它就算是喜欢,也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甄舒回到炕上躺下,暖意重新袭来,这次她也是真困了,本想和陆戟说一声,她出银子,他们采购大氅的时候帮她也带一件。
可是困意袭来,她忍不住眼睛一闭,睡着了过去。
再此睁眼就已经是第二日了。
外面天还未亮透,隐约有人声走动,甄舒看见外面还有灯笼进进出出,上楼下楼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似乎是有人在搬东西。
她心中警铃大作,忙坐起身来,下意识的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云雀睡在炕沿,一听见甄舒起身的动静,立刻就坐了起来。
“娘子,怎么了?”云雀问这话的时候,外面的动静也小了下来。
“外面什么动静?”甄舒声音压得很低,说话间朝着睡前陆戟睡觉的地方了看过去,却没有看见陆戟的人影。
她就知道,自己就是不说,他也会重新找个地方休息的,她在此一举的提醒,翻到让人误会她对他有什么心意呢。
不过这会儿陆戟也不在,她又有些担心,陆戟知道外面的动静吗,然后忽然想到一件事,陆戟该不会已经带人离开了吧?!
这念头一起,甄舒顿时一个激灵下了地,地上微凉,她整个人都想根绷直的弦,几步走到门边,正打算听一听外面的动静,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
甄舒身体一僵,那声音愈来愈近,似乎……是冲着这里来的。
门是没有锁的,应该是陆戟出去的时候没有惊动云雀,甄舒真想着要不先把门栓锁上,门已经被人推开。
甄舒吓了一跳,好在看清了陆戟的人,这才没有抄起一旁的板凳往来人身上砸。
陆戟却是一脸困惑,目光扫过甄舒一双白白净净踩在地上的小脚,不由嘴角微勾。
“你这是……又想恩将仇报?”
“我没有,你干什么去了,外面是什么动静,我醒来看见你没在,这才起身查看的。”
甄舒解释道,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儿落在陆戟眼中,此时充满了魅惑。
他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我们该启程了,快去穿鞋。”
甄舒也有些不自在,闻言点了点头,脚下的寒意传来,她低头一看,登时脸上就红了起来,她刚才着急,竟然忘了穿鞋。
女子的脚只有我丈夫能看,刚才却被陆戟看见了,这要她如何不尴尬。
不过这也是特殊事件,那就得特殊看待,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也不是太大的事情,甄舒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
等到穿戴好了,她这才想起,刚才陆戟似乎也没说那动静是干什么的。
不过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风很大,远处的山都看不见了,天色很阴沉,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雪了。
甄舒忍不住搓了搓肩膀,看向云雀,顶着风道:“你冷不冷啊,要不然把包袱里的衣裳都穿身上吧,好歹能好些。”
云雀摇头,“娘子都不穿,我也不穿。”
还没上马车,陆戟就匆匆走了过来。
“你们的大氅,放在屋里怎么没看见?”
陆戟手上拿着两件灰色大氅,面无表情的递给了甄舒。
刚才屋里有大氅?
甄舒怀疑是自己瞎了还是云雀瞎了,她们走的时候看了一圈,可没有看见什么大氅啊。
云雀但是手脚麻利,接过大氅就给甄舒穿上了,这才穿上自己那一件。
“多谢。”
甄舒也没有纠结这大氅到底是从哪儿拿出来的,她只知道,现在再不进马车,她就要真的染上风寒了。
陆戟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嘴角,有些无奈啊!
接下来的一路就显得顺利了许多,不过到达青川城下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了。
进城的地方重兵把守,陆戟有令牌和文书,这才快速放行。
甄舒有些呼吸困难,青川城位置太高了,她有些水土不服,喘不上气来。
城楼如同堡垒,修葺得十分巍峨壮大,甄舒坐在马车里,胸口发闷得紧。
陆戟要去军营,甄舒也要去,大家也就同路。
一路直接到了军营,陆戟本可以直接请人去找宋鹤过来,可他看了一眼甄舒,道:“你先下去休息,在这儿不要乱跑乱跳,会死人的。”
这也不是吓唬她的,中原人过来大多都会有些水土不服,甚至有人因为水土不服死在了这里。
甄舒这会儿也的确是很难受,反正都已经到了地方,倒也不急在一时了。
安远却忍不住道:“侯爷,咱们把人送去那边就成了,何必还要……”
他话还没说完呢,陆戟一记眼刀子就射了过来。
安远忙闭了嘴,好叭,是他不该多嘴。
陆戟转身去了帅帐,骁骑将军和宋鹤正在说话,陆戟倒也没有那么多燕京城的规矩,让骁骑将军不必起身,然后坐了下来。
“侯爷这一路可还太平?”
陆戟脸上笑容一收,“若是太平,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抵达青川,这一路,实在谈不上太平。”
宋鹤知道定远侯府和宣平伯府比邻而居,本想要打听一下宣平伯府的情况,可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问出口。
一旁的陆戟却是看见了他的小动作,似笑非笑地看了宋鹤一眼,眉头不由挑了挑。
这宋鹤长得的确是漂亮,不过只是一张脸儿罢了,和甄舒也算不上相配。
英雄配美人,宋鹤算哪门子英雄,甄舒配他实在有些不合适。
他查过,两人成亲都快两年了,甄舒却迟迟没有身孕,宋鹤明知他从燕京来,也没有询问一句,可见对甄舒也得多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