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安慧的话,甄舒却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件事不是林安慧的主意,否则她真的会很为难。
“林娘子,这件事多亏了你,否则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内幕,只是我不明白,为何盛安乐的人要假扮成你,来混淆我们的视线?”
她不明白为什么假扮林安慧的人要他们今夜离开燕京城,宣平伯府举家离开燕京城,这件事背后最大的目的是什么,她必须搞清楚。
林安慧此时也有些心力不济了,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这才道:“这件事不是盛安乐干的,而是雍王。”
甄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倒吸了一口凉气。
盛安乐和雍王盛霄?这姑侄两个是想干什么!
如今盛安乐的驸马爷是先帝钦点的榜眼徐玉山,徐玉山是之前在翰林院一待就是十年,后来又去了顺天府,现如今身兼多职,在燕京城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借着四公主的势,徐玉山在燕京行事也是十分的方便,只是明面上大家都以为他是力挺太子的人啊,可盛安乐却和雍王搅合在了一起,夫妻本是一体,如果盛安乐支持的是雍王,那徐玉山就没有理由去支持太子。
毕竟不论谁的方向错了,两口子无论哪一个出了事,另一个都不可能善了。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徐玉山表面支持太子,实则暗地里却是雍王的人!
此时此刻,甄舒的心尖都有些发颤。
燕京城的水深远远不是她能想象到的,之前她是知道燕京城里盘根错节,内里不为人知的事情很多,宣平伯府想要在燕京城站稳脚跟会很不容易,现在她才知道,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这已经不单单是水深的问题了,这些看不见的明枪暗箭,一个不防备就可能会被伤到,而且还不自知。
如果不是林安慧,谁能知道这件事?而太子和雍王之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有多少个徐玉山,谁也不知道。
这件事宋鹤还半点不知情,她很想写封信给宋鹤,可是想到青川城现在情势严峻,这封信能不能到宋鹤手里谁也不知道,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到,事情就麻烦了。
这个时候,甄舒就觉得自己手上的人手不够用了,之前在盐林城,她太过于依赖莫娘子和林安慧,以至于忽略了培养自己的势力,现如今想要找个可靠的人出去打探消息也不行,此时两个人都不能用了,她才感到真是捉襟见肘啊!
“你要千万小心雍王,此人现在很危险,他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江淮两岸的灾民遍起,皇上现在还没给他定罪,就是在看他的表现,倘若是此时宣平伯府去皇上面前乱说什么,那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他势必会想法子除掉宣平伯府。”
甄舒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必须和我父亲商量一下,林娘子你好好休息,目前在宣平伯府,还是比较安全的。”
这话倒是不假,毕竟长安街上住着的都是勋贵,外面衙差巡夜都是一个时辰两趟,而宣平伯府里也在一个月前就增加了巡夜的人手,就是为了防止家中被人袭击。
现在这世道,谁也不知道盛国能坚持到哪一天,宣朝和北漠现在是来势汹汹,太子和雍王也是斗得如火如荼,盛国外忧内患,实在太危险了。
一边往正院去,甄舒一边盘算着,之前就想过要培养一些人手的事情也该尽快提上日程了,否则哪天真遇上什么大事,真是只能束手无策了。
想到莫娘子身边那几个人,甄舒有些心动。
莫娘子哪里养了几个孤女,打小就调教着,很是机灵,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还会些拳脚功夫,若是能要到手里,也许能堪大用。
李氏和甄佑财都在正院内室里等着,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来,云雀打着羊角宫灯在前面走着,甄舒脚步有些急,几次都险些踩着自己的裙摆摔着。
“娘子当心些。”云雀担心的提醒道,索性走到一旁,离甄舒近了一些,将羊角宫灯直接照在她跟前的小路上。
听见外面的动静,甄佑财起身就往外去,还没等他出去,甄舒就已经进屋了。
“怎么样了?”
甄佑财很担心。
这件事本就不同寻常,他本不想让女儿插手的,可甄舒却主动让他在家等着,自己去处理了。
在屋里提心吊胆的,这会儿好不容易等到闺女会来,甄佑财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爹,咱们进屋说话。”
回到内室,李氏刚站起身又重新坐了回去。
甄舒让莲香桂子先出去守着,然后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甄佑财的神色也十分震惊,震惊之后又渐渐平静了下来。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牵连得如此之广,难怪之前我去找骁骑将军,让他对我女婿好点,他让我不要管的太多,估计就是不好和我明说这件事吧。”
骁骑将军肯定是知道内情的,不过对盛安乐和盛如意之间的那些爱恨情仇了解多少就无人知晓了。
“那个徐玉山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我就说哪个会在支持谁的这件事上表现的这么明显,就差在脑门儿上写上太子两个字了。”
甄佑财说完就沉默了,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这件事到底要从何着手。
现如今如果什么都不做,那才真是坐以待毙了。
盛安乐如果真的把这件事闹开了,到时候再说什么,那就是欲盖弥彰,必须得在事情被捅破之前解决,不能让盛安乐有喘息之机!
“我去找大长公主吧。”
甄舒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深思后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一次,甄佑财没有反对。
翌日,甄舒拿了李氏的牌子去大长公主府求见,盛如意大吃一惊,“今儿吹的什么西北方?”
萱子不敢多言,盛如意放下喂鸟的银匙,擦了擦手才缓缓道:“请吧。”
大长公主府的桂花香气扑鼻,甄舒却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