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凌云宗弟子间的比试是在第一场,其中虽不乏出色之徒,但淳静寒还是克服所有困难乘风破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拔得了头筹。
下台后,他累得直接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宗内的一个随从弟子见状,连忙将随身携带的水壶递给了他。
淳静寒拔出壶口的皮塞,狠狠地往嘴里灌了几口茶水,这才舒服了一点。他站起身,踉跄了两步,才有气无力地飞向自己的房屋。
先前,在比赛中途,他和廉鸿飞打斗的时候,被对方伸腿绊倒,把右脚给崴了。
现下,他脚踝内测那里时不时地传来一种针扎般的疼痛感,他必须得先回去拿冰把伤处敷一下,不然没法以最佳状态面对明天的比试。
所以其他三宗的弟子比拼,他也就无缘得见了。
第二天,淳静寒作为凌云宗内的最佳弟子上台抽签。令他震惊的是,白华宗派出抽签的最佳弟子,竟然是上次误喝了他游泳水的那个女子。
上次,她穿着橙白粉间色连身裙,腰系大红绢带。髻间错落地别着三支黄金为瓣,红玉为芯的花形发钗。看不出属于哪门哪派。
今日,见女子一袭白华宗正式弟子的标准服制,淳静寒才知晓了她的身份。
哦,对了。记得当才点名的时候,霍将军叫她王霖霖。
霖霖……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淳静寒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淳公子,该你抽了。”
直到蕴宇宗的最佳弟子施小雨好心提醒,淳静寒的思绪才被拉回了现实。
“哦,好。”
他拿起竹篓里仅剩的那个纸团,三下两下就打开了。
“二,我是第二场。”
旁边的王霖霖听了,忍不住心中一喜,终于找着机会收拾这个害她喝游泳水的“混蛋”了。
……
“第一场,隽恒宗弟子丁直对蕴宇宗弟子施小雨。”
霍珣高声宣布后,便坐到了擂台北边中央的太师椅上,端起旁边楠木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淳静寒和王霖霖则两个筋斗跃下擂台,把场地留给丁直和施小雨。
擂台之外的南边空地,整齐摆放着几百张梨花木椅,四宗宗主携弟子占据其间,一眼望去,座无虚席。
“得罪了。”
丁直和施小雨互行抱拳礼后,开始了彼此间的竞技……
绝大多数观众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比试的二人身上,唯有淳静寒时不时地朝着王霖霖所在的方向望去。
次数多了,王霖霖也察觉到了。当淳静寒又一次盯着她婀娜的身形时,王霖霖一记白眼就丢了过去。
看着对方没好气的样子,淳静寒这才悻悻地将头扭了回去,不再作无谓的观赏。
她瞪我……难道是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那日见她笨笨拙拙的,没想到竟能从白华宗的一众弟子间脱颖而出,倒是我小看她了……待会儿,可千万不能外掉以轻心了。
不觉间,淳静寒已沉浸在了自己的胡思乱想里,直到霍将军宣布出胜负,他才被隽恒宗弟子们雷动般的喝彩声给吵醒。
“第二场,凌云宗弟子淳静寒对战白华宗弟子王霖霖。”
二人闻言,复又一跃而起,抵达了擂台之上。
“得罪了。”
抱拳礼过后,王霖霖率先打出了一记勾拳,淳静寒扭身亮臂,及时地格住了她的手腕。王霖霖收拳再打,这次对准的是他的胸膛。
淳静寒优雅地旋转至王霖霖右侧,不但躲开了那矫健的一拳,更是一掌击中了王霖霖的后背中心,打得她向前倒了两步。
王霖霖顺势侧跌在地,随即很块以一记“乌龙绞柱”勾中了淳静寒的双肩。不过,由于淳静寒重心较稳,王霖霖没能一下就将他勾倒在地。
她仰面下腰,捉住了淳静寒的两个脚腕,继而并腿后翻欲踢中淳静寒的下巴。怎料淳静反应灵敏,上身侧摆着躲开了去。
待王霖霖双腿落地,她便借着淳静寒脚腕间的力量迅速地站了起来。
竟没能让他吃瘪,可恶!
王霖霖双手捏诀,一把长而略弯的苗刀幻化而出。
凌云宗成员皆以长剑为武器,不过他们可自行挑选或炼制配剑,故剑的形状也千姿百态。
而白华宗弟子历来使用苗刀,且形制统一,剑身上都刻着肆意盛开的凌霄花,护手上都雕着怒目直视的麒麟兽。
苗刀在近身博斗中很占优势,杀伤效果也是立竿见影,故被白华宗的初代宗主雷群定为宗内统一使用的武器。
淳静寒见状,也立马变出了祖先传下来的晴霄剑。
……
他先祖淳文曲本是一好学书生,心心念念着考取功名。怎奈当时吏治腐败,淳文曲拿不出多余的钱来打点考官,反倒和他一同赴考的袁望生家境优渥,给了考官足够的好处。
最后,是考官通过暗箱操作,将他俩的试卷上的名讳改换了过来。
故两人的成绩也终究是阴差阳错,得过且过的袁望生高中探花,勤奋刻苦的淳文曲却名落孙山。
这件事情,让淳文曲对当时的朝廷彻底失望,他变卖掉所有的书本,隐居至桃花源地。
为了不被那里的野兽欺负,他逐渐琢磨出了几套属于自己的功夫。
这把晴霄剑,也是淳文曲后来自己锻造的,剑名取自他最喜爱的诗文,“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晴霄剑传到淳静寒这一辈,便被他带着上了凌云宗修行。
有时,淳静寒也会将剑融入体内修炼,为其注入灵力,长年累月的,晴霄剑也就有了一定的灵性。
……
王霖霖横刀一扫,一片亮蓝色的广阔水幕照着淳静寒所在的方向漫了过去。
她天生水灵根之体,最擅长的就是白华宗水灵根派系的独门刀法——《水漫天翻》。
该刀法在施展之时,发功者须以自身为媒介,将水灵根之力接二连三地传入刀中,故每招每式,都可随刀的舞动而释放出阵阵波浪。
当然,在此之后,发功者要进行打坐调息,来修复损耗掉的灵力。
诡奇难测的刀法伴随着剧烈汹涌的水浪,更加大了淳静寒的防御难度。为避免陷入被动的境地,他右手执剑同王霖霖的苗刀对打,左手则反复捏诀甩出道道冰柱,以对抗飞扑而来的重重水波。
刀与剑的碰撞,冰与水的激荡,男与女的较量……
二人越发地进入状态,打斗的场面也越发惊险。台下众人看得目不转睛,哪怕是短暂的停顿也不愿移开眼睛。
水花和碎冰不断地掉到淳静寒和王霖霖的身上,不久他们便浑身湿淋。
三十招过去后,淳静寒终于占到了上风。他一个侧翻崩剑,及时地拦住了王霖霖的跳起来的一刀下劈,而后他收腿上刺,抢在王霖霖抡刀削向他的腹部之前,用剑尖抵住了她的咽喉。
看着那闪亮又尖锐的部分离自己的咽喉仅有一寸之遥,王霖霖心中惶恐,忍不住乱了阵脚。
淳静寒乘势加击,左手连续使出一下侧插掌,一下前穿掌,打得王霖霖坐倒在地。
她以刀拄地,才借力站起,怎料右脚不慎踩中一块寒冰,滑动着又摔了下去。
难忍的疼痛,令王霖霖忆起初次见面时,也是因为淳静寒而摔了两次。这一回想,让她心中的熊熊怒火复又燃起。
“穿云破雾——”
王霖霖大喊着,使出了《水漫天翻》的终极招式。
这一式,需要发功者的身体腾空而起,与苗刀指向的势头形成一条直线,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旋转着向敌方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