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随着他一声急喝,那柄剑呼啦一下便朝着对方追了上去,没过多久,那人被拦了下来。
金光长剑围绕着他不断转圈,锋利的剑气来势汹涌,将那人包裹在了金色的光屏里。
廉鸿飞启动神识,刹那间便出现在了那人面前。
“你是谁?”
廉鸿飞警惕的目光投了过去,只见那人戴着花色诡丽的鹰头面具,黑色的夜行衣裹住了身体。
他身姿矫健,气质沉稳,即使内敛着,廉鸿飞也依旧能感觉到他不凡的实力。
面具男并不言语,迅速摊开双掌,银色的光球分别自掌心升起,一左一右地朝着廉鸿飞打了过来。
廉鸿飞一边闪身后退,一边召回长剑朝对方削了过去。
锋利的剑刃与闪烁的光球碰撞在一起,激荡出金银相交的绚丽光流,将这片花繁柳密的秀丽之地照耀得亮若白昼。
二人不断过招,噼里啪啦的声音回荡在诺大的庭院里。
几个负责守卫的随从弟子闻声而来,也纷纷加入了这场危机四伏的打斗之中。
“你究竟是谁?”
廉鸿飞厉声问道。
可面具男始终一言不发。
随从弟子们凌乱的攻击纷至沓来,面具男从容地将他们的招式一一化解,随即催动法力,让手中的银色光球暴涨了数倍。
那几个随从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个银色光球便呼啸着将他们打飞到了池塘里。
另一个银色光球则猛地朝着廉鸿飞所在的方向撞了过去,廉鸿飞一边急速后退,一边合拢双掌轻念口诀,那柄金光长剑变作十柄,齐刷刷地对着光球刺了过去。
“叮——”
清脆的交接声震荡开来,强烈的气流将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掀得摇曳了起来。
双方借掌发力,驱动着各自的武器,利剑与光球互相催逼,你进我退,你退我进。
姜还是老的辣,面具男终究敌不过廉鸿飞。十柄金剑穿透光球,无情地对着面具男斩了过去。
面具男启动手诀,幻化出一面扇形的银色光屏,格挡住了那十柄长剑的攻击。嘈杂的人声不断靠近,像是有更多的随从弟子赶了过来。
面具男不愿再多做纠缠,用尽全力将扇形光屏向前一推,十柄金剑就暂时僵持在了那里。
随即他摊开双臂跃向高空,如同雄健的苍鹰一般翱翔远去。
廉鸿飞再次发力,十柄长剑又刺破了扇形的光屏,风驰电掣地朝着面具男追了过去。
这一路可真是费劲,即便面具男争分夺秒地疾速前行,那十柄金剑依旧穷追不舍,紧随其后。
为了摆脱这令人讨厌的追逐,面具男在空中猛转了几圈后,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驶入了右方的竹林里。
那十柄金剑被绕得有些晕眩,跟进竹林的步履不由得慢了一拍。
面具男在竹林间不行地变换飞行,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绕,一会儿上翻,一会儿下蹿,这十柄金剑终究是招架不住,有的钉入了竹竿,有的掉落至地面。
唯有一柄最为敏捷的长剑始终没有跟丢,继续不依不饶地同面具男在竹林间周旋。
这柄剑应该是这十柄中的首领,万不可掉以轻心。
面具男拽住一根竹竿向右拉动,趁那柄剑还未靠近便立刻松手。竹竿“啪”地一声打中剑尖,可剑仍旧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穿透了竹竿,凛冽地朝着面具男冲了过来。
饶是他灵巧闪避,也还是被刺中了右臂。
这柄剑内含灵性,剑尖没入肉体后,锐利的剑气又继续向体内冲击。
面具男左手捏诀指向右臂,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剑气和剑一块逼了出去。
一股鲜血自痛创处流至地面,面具男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叹这剑气的杀伤力不容小觑。
夜里的凉气终是难敌,他扯下一块袖边扎住伤口,赶忙又朝着竹林的出口方向匆匆逃去。
黑暗中,他只顾着疾行,猛然间竟撞上了一具躯体。
“哎哟!”
女子的痛呼适时响起,双方都被这强烈的冲击力向后逼去,踉跄着跌倒在地。
“谁呀?走路不长眼睛呀!”
这一跤摔得不轻,墨芊凝以手撑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大爷的,她也太倒霉了吧!走夜路都能被撞,还摔得这么狠。
“喂,你到底看没看路呀……”
墨芊凝走上前兴师问罪,可对方直直地躺倒在地,竟没有任何反应。
不会又遇上碰瓷的了吧?
她紧张地颤抖了一下。
“喂,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墨芊凝按住他的肩膀晃了好几下,可那人依旧毫无反应。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墨芊凝不适地皱了皱眉,顺着那刺鼻气味的来源找了过去。
只见这男子的胳膊被破开了一道裂口,淡红色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似乎伤得不轻。
“原来,是因为受伤……”
墨芊凝取出了别在腰带上的手绢,细心地为男子包扎了起来。
虽是在凌云宗的范围之内,但夜黑风高的,保不齐哪里突然窜出来一只神兽,闻到血腥味就将这男子吞吃了去。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他找个暂时可供休憩的地方才是。
于是墨芊凝就地取材,用竹子和藤蔓编织出了一副担架,吃力地驮着男子缓慢行进。
在涣尘林深处,有一座由青竹片搭建而成的屋舍,屋顶上堆的茅草,屋墙外摆着盆栽。屋里有桌凳床台供人使用,床榻上还铺着干净的被子。
这个竹屋的存在,是敏芝师姐告诉她的。据说前任宗主乌子持崇尚节俭,便特意派人修筑了这么一处清雅的居舍,每隔一段时间便小住在这里,体验下朴素简单的生活。
现如今,前任宗主已被收押天牢,此屋便闲置在了这里。因为三天两头都会有人过来打扫,所以竹屋一直都很干净。
墨芊凝放下担架,颇为费力地将男子安置在了床上。
穿着衣服盖被子容易着凉,可自己尚未出嫁,帮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子更换衣裳,显然有违伦常。
所以……究竟是换呢?还是不换呢?
望着那张被面具覆盖的陌生脸庞,墨芊凝纠结地用手支起了下巴。
这时,男子突然抖动了一下,将墨芊凝纷乱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看着他受伤昏厥的狼狈模样,墨芊凝咬咬牙,还是将男子的夜行衣褪了下来。
还好,他穿了中衣中裤,这样她就不用尴尬了。
墨芊凝小心翼翼地为男子盖上被子,寻思着去找些治愈的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