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太子殿下在顾怀生的安排下,“秘密”见了北山镇北凉的二殿下,密谈了一个时辰后,与北凉的二殿下达成协议。
第二日,北山镇的二殿下就悄悄的回了北凉。
这边“秘密”的见面,很快就传到了容太师的耳中。
五皇子和容太师正在对弈,他执白子,捏着一颗白子放在指间把玩,道:“一切如祖父所料,白德鲁还是叛变了。”
容太师执黑子,威严的面容看着有一丝沉戾,“哼,叛变这种事,那白德鲁不是第一次做了,早知他不堪大用。”
所以容太师早早开始计划了些,白德鲁看似每次都参与了他们的商谈,但实际上,真正渗入到核心的地方,少之又少。
就是连北凉二皇子的线索,都是容太师有意泄露的,为得就是防止他有朝一日叛变。
五皇子闲适的落下一子,似乎没有思考棋局,落的很随意,道:“所幸祖父有先见之明,那白德鲁并未参与太多,此番叛变,于我们也算有益处。”
听探子传来,太子殿下秘密见了北凉的二皇子,第二日那二皇子就悄悄的打道回府了,呵呵,这一切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劝退二皇子不跟他们合作,赵景修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可惜啊可惜,赵景修不知道,二皇子是他们早就放弃的了,只是故意露出的一个饵,就是为了让他们上钩。
他们早已和北凉大皇子一切商量妥当。
北凉势力分割的也厉害,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手握兵权,但是二皇子,明显更足智多谋些,可他们还是选了大皇子,一则大皇子到底实力比二皇子更胜一筹,手下兵权也多,二则,大皇子性子有些直,不似二皇子,总感觉有些捉摸不透。
即使明知道二皇子可能比大皇子更合适些,他们还是选择大皇子合作。
因为二皇子太过狡诈,他们也担心,选了二皇子,二皇子立功后,会更加贪心,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给错敌人消息,就是帮了他,呵呵,这样想来,白德鲁也是有用的。
容太师落子也不慢,看着棋盘上排兵布阵道:“轩儿,你输了。”
五皇子挑了挑眉,无甚在意,撒娇道:“祖父太过厉害,轩儿实在赢不了。”
难得容太师脸上有一丝宠溺的神情,“轩儿已然十六,再过两年就是弱冠之龄,若是我们起义成功,轩儿就是天子,未来大夏朝就要靠你复兴,日后不可在这般闲散了,听到没。”
夏便是前朝的国号。
五皇子撇嘴,还是带有一丝稚气,蔫蔫道:“是,祖父教诲轩儿一定铭记于心,回去勤加练习,多习治国之道,不负祖父厚望。”
芬兰的心疾又犯了,幸好犯心疾的时候,她正端着两盅燕窝准备送给夫人的,周边没人,她放下燕窝便跌跌撞撞的冲回房里,绿萝不在,她和双儿在前厅侍奉。
她匆匆摸出药瓶,狂倒,还有一颗,最后一颗,她连水都没来得及倒,就咽了下去。
疼痛减轻,她无力的趴在床沿上缓解了一会儿。
待到终于恢复力气时,她才起身整理了下衣摆,走到走廊那里,端起那两盅燕窝往前厅送去。
到前厅时,微微有些晚,绿萝笑着打趣,“芬兰姐姐怎的去了这么久呀?”
芬兰莞尔,说刚刚突然内急,耽搁了下,望夫人恕罪。
林素娥摆手,早一会儿晚一会儿又不打紧,现在天热,凉一点也可。
夜。
终于逼退了白日的几分燥热,陷入凉爽之中。
主母休息,芬兰绿萝她们便可以退下,绿萝嚷着这天太热,要先去沐浴一番。
芬兰不急,房间只有一个浴桶,便让她先去洗,自己在外面乘会儿凉。
房间到底没有外面凉快。
绿萝笑着道了谢,拿着衣服先去沐浴。
芬兰坐在走廊下,望着无星残月的浓重的夜空,神情有些缥缈。
突然,墙外传来了细微的鹧鸪叫声,很弱,很快被淹没在了蝉鸣之下。
芬兰心头一紧,四下瞅瞅,确定无人,纵身一跃翻了出去。
顾宅虽大,但是也有几处庭院是闲置的,所以守备自然松懈些,且来的人身手非凡,和卫无不相上下,除非卫无亲自镇守,否则做到不惊动暗卫,于来人来说还是可以的。
“见过领队。”芬兰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远处垂柳树下,已经立着一个黑衣男子,男子身高伟岸,背影深沉,他慢慢转过身,五官立体严肃,有了岁月的浸染,大概三十五六的年纪,通身气势逼人,眼眸如鹰隼一样,“还知道我是领队,看来在顾府的日子还没让你安逸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芬兰惶恐,“珍儿不敢,珍儿一直牢记自己的使命,从未敢忘半分。”
黑衣男子探究似的打量了芬兰一瞬,眸子里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犹豫了一瞬,扔了过去,“这里面有一颗压制的药,吃下去。”
他算到了她的药应该要吃完了。
芬兰准确的接过瓶子,疑惑道:“领队,珍儿今天刚刚吃完最后一颗。”
言下之意,我已经吃了一颗,这一颗可以留着备用。
那黑衣男子道:“你没发现,以前一个月发作一次,现在时间变得提前了吗?两颗一起,可以压制的时间久一些。”
芬兰蹙眉,确实,本来药可以吃到十月份的,但是现在才八月就没了,证明每次发作时间都在提前,她自己也知道。
想了想,她打开药瓶子,将药倒出,吃了下去。
两颗一起压制,这次总可以压制的时间长一点。
那黑衣男子见她吃下后,眼眸沉了沉,道:“珍儿,主子有任务交代,只要你完成了这次任务,主子说会给你解药,还你自由。”
芬兰本来内心是极为忐忑的,但是听到可以彻底解了身上的毒,从此归为自由身,还是忍不住向往,眼里溢出希望,求证道:“主子当真这么说?”
那黑衣男子瞥眼看她,声音一如往日淡而凉,且严肃,“主子向来说一不二,而且,队里已经有人因为任务完成出色,给了解药放了自由身的,你忘了吗?”
芬兰立马低头,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珍儿不该怀疑,请领队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