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虽然相貌平平,但是身形高挑,体态匀称,而且宽肩窄腰,步伐稳重,虽然整个人散发着疏离淡漠的气息,但仍是有人心痒了一番。
这一行人,看出手蛮阔绰,应该会是个大主顾。
于是,那男子不怕死的自荐枕席来了。
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姿色还不错,竟然没有敲门就直接推开了。
刚好这间房的锁之前坏了,草草修了一下,也就跟个摆设似的,使劲儿一推就开了。
再说这楼里的小二都是训练过的,一般也不会直接推门进,所以这锁有没有,客人也没在意过。
谁知那男子这么不幸,推开门的时候刚好碰到卫无在沐浴。
他还没来得及摆一个合适的姿势,彰显自己的美色,甚至连卫无的脸都没看清,就瞄了一眼他的后背。
啥都没反应过来呢,便感觉胸口重重的挨了一脚,身子飞的三米远,“哐”的一声摔在了走廊柱子上,又“咚”的一声滑落下来。
那男子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疼的嗷嗷直叫。
卫无随意披着一件衣服出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男子立马闭了声,气若游丝的在地上躺着瞎哼哼。
有小二被惊动,不仅没有责怪卫无,反而略带歉意的道了个歉,然后识趣儿的把那个男子抬了下去。
未经客人允许或者点名,私自勾搭遭了罪的,店里一律不管。
能抬下去给他们治疗,这店里也算是有人性的了。
那男子长相清秀,体态纤弱,属于翩翩书生形的,一般还是蛮多人喜欢这种调调的。
所以,他才那么自信的去卫无那儿自荐枕席吧。
双儿听卫无淡淡的说完本来想问问那人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但是看到卫无比平日黑了几倍的脸色她悻悻的闭了嘴。
她还真的第一次听卫无那么大声音吼一个人呢。
声音威严狠戾,让人下意识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过只要没惹上什么麻烦就好。
她关心了几句,打算回去。
突然卫无盯着她看了两眼,眸光有些阴凉,转身回屋给她拿了一件外套兜头罩上。
“穿着回去。”
他冷冷出声。
双儿接过衣服一脸莫名,她自己身上不是好好的穿着衣服?为什么还要穿一个男人的。
在她还没出声的瞬间,卫无已经转身,冷冷的关上了门。
双儿出来的时候随意的绾了一个男人常用的发髻,穿了衣服就出来,内里还没有裹胸,而且衣服整理的比较随意。
反正卫无和她的房间就是挨着的,这么近,双儿就没想那么多。
卫无见她这样本来就黑沉沉的脸色变得更黑。
怎么一个女孩子家出门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没看到这客栈上下全部是男人吗?
双儿被卫无猛地关门带起的风震得一闭眼。
丫的,卫无今天抽什么风,自己好心过来关心一下,也这么大脾气。
这门摔得简直是震天响。
她撇了撇嘴,抖开了那件黑色外衫。
卫无的衣服一般都是深色系列,款式简单,精简干练。
双儿抖了抖那件外衫,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套在了外衣上。
算了,这里好像都是男人,多穿一件总是没什么。
她刚刚套好转身离去,迎面突然走来了一个手提着酒葫芦长相粗狂的大汉。
那大汉体格壮大,满脸黝黑,脸上留了一圈茂密的略腮胡,看着格外凶神恶煞。
而且脚步晃晃悠悠,整个走廊突然都显得空小。
双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往旁边靠了靠,心想还是让他先走过去,自己再回屋里去吧。
那壮汉看着双儿怯生生的站在门口,一双水汪汪的眼,眨巴眨巴的,而且还披着一件男人的黑色外套,眼里顿时起了一抹玩味。
他抛了抛手中的酒葫芦,慢悠悠的走到了双儿面前,轻佻的说了一句,“多少钱?”
双儿看着那个大汉突然往她这儿走,顿时绷紧了身子,往门板上使劲儿靠了靠,尽量压低着声音,不让人听出女声,问道:“什么,什么多少钱?”
那男人见双儿一副单纯的眸子忍不住嘁了一声,带着嘲弄,“搁这儿装什么呢,多少钱报个数,今天晚上就你了。”
双儿正疑惑着呢,这人是不是喝多,要买什么问错了人?
后背靠着的门冷不丁被人打开,突然没了承重力,双儿整个人直直的向后倒去。
卫无眼疾手快的伸手将人捞起,顺带着把人往怀里带了一带,眉眼冷漠的冲着那个粗狂的男人扫了一眼,凉凉出声,“滚。”
那个大汗估摸着也是江湖中混的,看见卫无将双儿揽在怀里,嘁了一声,敢情是有主的。
但是瞥眼看双儿那双单纯无害有些呆萌的的样子,他还是有点心痒,商量道:“你出了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今夜让给我了。”
双儿刚刚猛地被卫无捞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呢,脸就硌到卫无胸口上了。
卫无的胸口硬邦邦的,硌得她脸颊一痛。
她还没注意到眼前他们的姿势问题,下意识的皱眉道:“什么双倍?什么让给你了?”
这人莫不是真的喝多了?说的没一句他能听懂的。
卫无没说话,视线薄如刃,盯着那个大汉,声音冷的毫无温度,“再说一遍,滚。”
那大汉估摸着也是江湖上有点头面的人物,连续被说了两次滚,脸色也是不耐。
他八字眉倒竖,声音粗狂洪亮,“小子,哪儿条道上的,不要给脸不要脸,这里面的小倌给钱都可以的,又不是你一人独有,你横什么?”
这嗓门大的,震得双儿耳朵都有回音,嗡嗡响的。
卫无松开双儿,让她站直,往前走了一步,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飞过去。
对方看来也是个练家子,竟然躲过了这一脚,立马摆起招式来,“呵,一个瘦竹竿,也想跟老子单挑,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
是哪儿条道上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他的胸口赫然多了一个大大的鞋印。
整个人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掉到三楼。
动静之大,围了一圈人。
众人顿时开始了热闹的议论。
管事的连忙赶了过来,看了看楼上卫无的神情,做了一个赔罪的手势,然后让小二扶起了大汉,解释道:“这位爷,那位身边的人不是我们小店里的,他们只是住店。”
被踢的胸口剧痛还在吐血的男人,瞪眼道:“什么,你说那个小馆不是你们店里的?”
那他刚刚在人家眼里岂不是像要强抢人家的人?
看对方也像是个练家子,估计也是道上的。
道上的兄弟都懂,一般被他们看上的无论男人女人,除非那人发话不要了,否则这样直面挑衅可是犯了大忌的。
管事的连忙应道:“是的,所以,您可能是误招惹了人家。”
不然人家一脚把你踹下来。
因为这已经是第二个被他踹的人了。
略腮胡的男人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骂骂咧咧的,本是来消遣的,现在被人一脚踹的啥也干不了。
还丢死个人。
他骂了几句为了找回面子一样,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才倒抽出声。
那个人一看就是个狠人,这力道,至少断了两根肋骨。
他气的牙痒痒,那个人也他么的有病,直接说一句这不是店里的小馆不就行了,害得他误会,还去作死的挑衅。
他愤愤的骂了几句,也不敢再上去找人理论,灰溜溜找大夫去了。
管事的差小二上去赔了个不是,送了一点酒菜上去聊表歉意。
卫无冷冷的拒绝掉说不用。
双儿还披着他的衣服,有点呆呆的看着卫无。
莫名的觉得他踹人的时候,姿势……挺帅的。
她好奇的问:“什么是小倌?”
刚刚听那个大汉说什么小倌给钱就可以,双儿不明白。
卫无蹙眉,“你不需要知道,回屋去。”
双儿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压下了好奇心,说了句谢谢,便往房间走去。
卫无这次没有关门,就站在门口看着双儿进门才回屋。
双儿回到屋里脱下了卫无的外套仔细叠整齐放到了一边,盯着那件衣服发了会儿呆。
想起今天那个人骂他是瘦竹竿,她有点想笑。
卫无是挺瘦的。
今儿他将她带进怀里的时候,她不慎再次碰到了他的腰。
真细。
还有他的胸膛,瘦的硌人。
不过,他衣服上的香味似乎挺独特的,不像普通的皂角味,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感觉和他人一样,是一种冷冷的味道,微带一点香。
挺好闻的。
她摇了摇头,暗恼自己瞎想什么,肚子咕噜咕噜叫,她才想起来饭菜还没送到,忙推开门去问小二她的菜呢。
小二连忙去厨房催促,不一会儿就上了四五道味道可口的菜。
双儿心满意足的吃了一顿,门口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她没开门,站在门后问道:“谁啊?”
“我。”
听这声音,双儿知道来人是谁了,打开门,探个脑袋问:“有事儿吗,卫无?”
卫无此时已经全部穿戴整齐,衣襟再次高高合拢,头发也束的一丝不苟,依旧是那副表情,“主子吩咐赶紧吃完收拾好,今夜不在这里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