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几句话,他笑的愈发明朗,连胸腔都忍不住跟着颤动,整个屋子里都环绕着他寒玉碰撞般的声音。
看她眼波潋滟,卷睫轻垂,他越发起了逗弄的心思,“要不,你上来?”
他这句话刚落,唐晏宁瞬间瞪大了眼睛,眸子里除了羞,还有恼,微愠道:“你……你……”
明明知道自己身体多么糟糕,还这么不听劝,唐晏宁真的有点气了。
气他不爱惜身体。
她自然也想要孩子的,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逗的似乎有点过分了,顾怀生悻悻的闭了嘴,解释,“好了,好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分不清轻重缓急。”
瞅着她真的越想越歪,顾怀生还是忍不住笑了笑,解释道:“沈御医曾说你幼年受过凉,体内虚寒积滞又未曾好好调理过,除了体质虚弱,胞宫也受了寒,若不好好调理,日后恐子息艰难。”
“你没发现,这几个月来,我这么勤劳,你都没动静吗?”
“而冷香丸,正是滋补的良药,于你这方面,有较好的益处,胜过你喝一年的药,所以,我想让你留着自己服用,好好调理身子,早日争取为顾家开枝散叶。”
他说到开枝散叶,眼睛里揶揄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所以,所以。
他说的想要孩子是要她调理胞宫的寒虚,打好底子吗?
唐晏宁被他这番解释羞的满面通红,“你,你就不能直接说明白?”
非要拐弯抹角,说想要孩子,害她想歪了。
想起自己刚刚一本正经的拒绝,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真的是太丢人了,太丢人……
顾怀生无辜道:“我怎么知道你会想到这方面,如果不先调理你的虚寒,我要多久才能当父亲,而且……”
“你闭嘴。”他还想再说什么呢,唐晏宁立马打断了他。
这人嘴里就吐不出一句正经儿话。
顾怀生只好闭嘴,憋着笑,扯到别的话题上,缓解她的羞恼。
他到底还是精神不济,而且他白天本来就昏睡的时间比较多,今天又是崩开伤口,又是解释的,耗费了不少精力。
聊到现在已然是强撑。
他道:“阿宁,回去吧,近些日子先不要过来,听话。”
他体内余毒还未完全排尽,依旧还是有风险的,之前要不是因为被她淡漠的神情刺痛了眼,担心她误会的偏执,他还打算瞒一段日子的。
唐晏宁皱着眉,撇了撇嘴,知道他的担心,也看得出他是真的乏了。
刚刚逗她的时候,他看似轻松,但语气里依旧透着虚弱,无力。
误会解说开了,她也不急于一时,细细叮嘱了几句后,便恋恋不舍的出去了。
她现在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只有自己体质好一点了,他才会允许她近身来侍候的。
回到寒梅苑,她便吩咐双儿把冷香丸放到冰窖去,然后便开始主动喝药,无论多苦,她都一滴不剩。
一日三餐也逼着自己多吃一点,喝药膳,喝补汤,吃新鲜蔬果,顿顿营养丰富。
沈御医走的时候,还留了一套强身健体的书籍,叫太极。
她也给翻了出来,每日拿着书像模像样的开始跟着比划起来。
双儿见小姐一改之前的颓丧,日日主动积极的吃药吃饭运动,简直是满眼欣慰啊。
服过剩下的半颗冷香丸八天后,她整个人就看着有活力了许多。
头不晕了,脚不虚了,脸色也恢复红润了。
走路感觉都带着风。
双儿不禁连连赞叹,这冷香丸,效果就是好。
沈御医今儿来给她复查了一次,基本已无大碍,再加上顾怀生这十天也在用药调理,余毒已然排清,所以,沈御医发话了。
你们可以见面了。
唐晏宁连连给沈御医道了谢,一张小脸上全是激动。
都说小别久剩新婚,这十天没有见怀生了,她竟然有点紧张。
她跑到厨房折腾了快一个时辰,煲了一锅当归乌鸡汤,又耐心的撇去了所有的油脂,装到食盒里,兴奋的去了凌雪苑。
结果,屋里空空如也,人不在,只有卫无守门。
亏她一路上还想着他若是突然看到她来了,会不会和她一样开心。
她垮着脸,语气蔫蔫,问道:“他去哪儿了?”
卫无恭敬道:“主子去望月酒楼了。”
“去酒楼干嘛?”唐晏宁疑惑道。
听沈御医说,他也就这几天能下床行走,才几天,就往外跑,这么不爱惜身体。
“不知,似乎是酒楼出了事,需要主子出去一趟。”
“哦。”
“夫人不如回去等待片时,等主子回来了,属下在通知您。”卫无建议道。
唐晏宁叹了口气,道:“好吧。”
刚转身走到院门口,突然见一个侍卫打扮,而立之年,气质显得格外沉着的人。
那人似乎见过唐晏宁,率先朝她拱了拱手,唐晏宁礼貌的点下了头示意。
侍卫越过她,走到卫无面前,“睿王殿下的信,烦请交给先生。”
卫无接过信,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侍卫便拱手告辞。
唐晏宁看着卫无把信塞到了怀里,突然灵机一动,“卫无,把信给我吧,我去一趟望月酒楼,给怀生送过去。”
卫无犹豫了一瞬,把信拿了出来,“属下陪您一起去。”
主子叮嘱过,他不在的期间,要保护好夫人的安危。
唐晏宁知道他的担心,笑道:“嗯,麻烦你了。”
她接过信,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立刻让卫无去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