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起,京城被毛毛细雨笼罩着,余笙坐在回廊的栏杆托腮看着灰蒙蒙的天。
不知道为何,有点压抑。喵喵喵,小猫咪旁边用头蹭了蹭余笙的脚。
“小猫咪,你也觉得无聊吧。”余笙抱起小猫用手抚摸着猫背。
“笙儿,到午膳时间啦,净手后就过来。”段言心捧着菜肴,在不远处喊着余笙。
“师母,我这就来。”余笙放下了小猫,走到了回廊角落里的小水缸洗手。
“咦,段大哥你今日也在府上用午膳?”余笙看到段云迟已在饭桌就座疑惑道。
“嗯,今日有好消息在午膳向大家宣布。”段云迟眉眼间露出笑意。
“迟儿,是什么好事情,还要这么神秘兮兮。”段老夫人好奇道,“好了,大家快起筷用膳。”
今日的午膳,大家都听听看是什么好消息,用膳速度加快,没过多久,菜肴都光盘了。
“哥哥,可以说说看是什么好消息了吗?”
“今日早上,刑部和大理寺会审,关于我们武安侯府的案子已经彻查清楚,证据确凿,已经宣判了。”
“那,二哥认罪了吗?”段言心紧张地问道。
“刘良和二伯母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亲自会审,二伯不得不认罪。”段云迟冷淡地说道。
“那最后的判决内容是?”段老夫人毫无表情地问道。
“最后判决二伯削去官职,与二伯母往北流放八百里,那位江南来的薛子成大夫被判了往南边流放二千里,刘良、春桃还有何妈妈判处秋立决。”
“唉!正儿真是糊涂,干此等傻事。还是怪我这个嫡母平日教导上疏忽了,才导致他产生了如此歪念。”段老夫人有些自责,“等我百年后,都知道如何面对泉下的老侯爷了。”
“母亲,这并不是你的错,是二哥贪恋权势导致的,他都没有念及亲情,做出此等有违常伦的事情,这是他自己种下的果。”
余笙听到了人渣师兄的下场,心里拍手称快,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连续三天放鞭炮庆祝。
“往北八百里乃极寒之地,每年温暖的日子不超过两个月,二伯和二伯母不知能否熬得住,祖母,需要孙儿去打点一下,让他们路上好过点?”段云迟叹了一口气冷冷地问道。
“迟儿,你二伯一直想置你于死地,你竟想以德报恩,很多人都未必做到。这事,你自行决定吧,祖母不多过问了。”段老夫人扶额说道。
“段大哥,往南二千里是什么地方?”余笙很好奇人渣师兄的目的地情况。
“往南二千里是我朝的最南端,那里是一年中有十个月酷热、丛林密布、充斥着瘴气的地方,那里蛇虫鼠蚁多,最热的月份还会偶尔出现飓风和暴雨,可以把房子都吹烂。”段云迟按照看过的游记说道。
余笙听后,寻思了一下,怎么这地方的环境有点像种花家的古代的越地。
“那我真的是恭喜人渣师兄喜提蚊虫大餐。段大哥,他出发流放的那天可以带我去远远围观一下吗?”余笙提出了一个小要求。
余笙的这个要求让众人都惊讶。“娃儿,你怎么就这么想看呢?”段老夫人好奇地询问。
“我给点东西你们看就知道我对这个人渣师兄是恨之入骨。”余笙说完往屋外走去,边走边说,“我回房间拿点东西给你们看。”
看着余笙突然离去,众人面面相觑看着段言心。
“别看我,有时候我也不清楚她这个小脑袋想什么。”段言心摊手道。
余笙回到房间内,在柜子里拿起了一个小瓷罐,用手挖一坨膏体涂到脸上,均匀涂开等待片刻,就到洗漱的盆子把脸泡进水里洗干净,用帕子擦拭干净脸上的水珠。
余笙看着铜镜映出的那个左脸又那个巴掌大的淡粉色略凹凸不平的瘢痕,实在丑陋,随手拿起自制的除疤膏,涂在疤痕上按摩到吸收。
看着这瘢痕,余笙怕在路上吓到人,便从柜子里找了一条纱巾遮住眼部以下的面容。对着铜镜照看了一下,确认瘢痕被挡住,就走出了房间。
重新来到的清风苑的偏厅,余笙先敲了一下门,“大家,我准备进来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知道这娃儿又弄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快进来吧。”段老夫人笑道。
“嘿嘿,大家好。”一直以来的都是易容,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余笙推开门口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面前这个脸上围着纱巾的娃子,穿着和余笙一样的衣衫,说话的声音也与余笙一样,就是眼睛有些不一样,面前这个娃子的眼睛更圆一些。
“你是笙儿?”段云晚疑惑问道。
“是哇,晚姐姐,我是余笙。”余笙弯着眼睛说道。
“咦,笙儿你终于把易容卸掉啦?”段言心脱口而出。
“你这娃子,原来你一直都不是真面目示人。既然易容卸掉了,怎么还围着纱巾呢。”段老夫人笑道。
“喏,我先说明,胆小的就捂住眼睛不要看,我要掀开纱巾啦。”余笙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饭桌前。
“神神秘秘的,开掀开。”段云晚打趣道。
余笙一下子掀开了纱巾,她看到了众人不同的表情,她左手边坐着的段云晚和正前方的段老夫人露出了一下惊吓的表情,随便变为怜悯。
而她右手边坐着的段云迟则是露出了惊艳的表情,余笙想了想,肯定是段大哥看不到她的左边脸,她把头往右转,让段大哥看到她左脸的瘢痕。
“各位,这是我的真实容颜,左脸这个瘢痕就是人渣师兄弄的。所以,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想看到他被流放,活在那种地方,他会比死去更难受。”余笙目光冷了下来。
“你这娃儿不是小神医吗,怎么不制作除疤膏自己把瘢痕去掉。”段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我也制作除疤膏,只是它对一般瘢痕有用,而我这个被施过毒的瘢痕不行,我太久才服用解药,除疤膏只能淡化瘢痕,不能完全祛除。”余笙闷闷地说道。
“真的完全没办法吗?或许翰林医官院的顾使有法子呢。”段云迟焦急地问道。
“也不是没办法,只是缺一味药,天山雪莲,这药长于西北极寒处的高山,从发芽到长成一株完成的植株需要二十年。所以极为罕见,千金难求。哎哟,其实没关系,这点小瘢痕,我易容盖住就行。”余笙回想到上辈子那些神奇的化妆术,遮盖这小小瘢痕完全是没问题。
天山雪莲吗?我记住了。段云迟心里默默谨记下这个药。
“笙儿,你是不是准备离开侯府了,才以真实容貌见大家。”一直没说话的段言心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