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现在是什么情况?”京兆尹陈大人站在屋外急切地问道。
“大人,这女子有小产的迹象。”稳婆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翰林医官院的王医官到了。”主事领着一名年老的医官进来。
“这赵氏突然腹痛出血,稳婆说有流产的迹象。劳烦王医官了。”京兆尹陈大人双手作揖说道。
“老夫这就进去看看什么情况。”王医官说道。
王医官进到屋内后,立刻给躺在榻上神情痛苦满头大汗的妇人把脉,这脉象有力尚算平稳,但脉象显示又有些寒证。王医官奇怪地看着这瘦弱的女子,通常孕妇容易觉得燥热,但这妇人穿得似乎比普通人的衣衫略厚。
“这位娘子,我是翰林院的王医官,看脉象这并非你的第一胎,这回你这是怀的第几胎。”王医官问道。
“大人,这是第三胎了。”赵氏见这医官一把脉就知道,无法隐瞒了,只能如实痛苦地回答道。
“那你之前两个孩子是否健康。”王医官继续问道。
“那两胎怀到五个月的时候都没了,没有一个能活到出生。”赵氏说起头两胎的情况,不免落泪,哪个做娘的不想自己的孩子平安落地。
“小娘子,你这胎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是保不住了。”王医官摇头道。
听到翰林院的医官都这么说,赵氏绷不住了大叫,“孩子啊,娘对不起你,娘造孽了,实在不应该为了那钱去造业,都是娘的错。”
“陈大人,求你救救我腹中的孩子,我都招了,是有人给钱指使我上门讹诈武安侯府的,如果不是为了家翁的买药钱,我不会这样做这如此埋没良心的事,我的孩子都要被我作没了,呜呜呜呜……”赵氏在里面情绪激动地大喊。
屋外的陈大人与段云迟都听到了赵氏所说的话,陈大人看着段云迟,“这……段公子,看来事情真相都很明确了,只是这赵氏现在这种情况。”
“陈大人,赵氏目前的情况保住性命是首要,况且女子小产后容易落下疾病,她一个瘦弱的女子也不容易,但还是要查出背后指使的人,劳烦大人请两个婆子照顾赵氏的起居饮食,等她情况稳定了再询问吧。”段云迟拿出两锭银子交给陈大人。
“段公子真是心善,不计前嫌。”
“云迟,母亲让我进来问问现在什么情况。”段言心带着余笙来到京兆府后堂找段云迟。
段云迟把赵氏的情况告诉了段言心和余笙。
第三胎了,还是出现流产的情况?难道是胎儿先天有问题?赵氏夫妇有遗传病?余笙听完段云迟的话猜测。
约一个时辰后,王医官和稳婆从屋内出来了,只见稳婆手上捧着一个木盆,里面装着一个胎儿。
众人都皱起眉头然后别过头,只有余笙探身过去仔细看。
余笙看了看胎儿的大小和苹果差不多,但是胎儿的项部略短看起来特别厚,“这胎儿是四个月大,先天发育不良?”
王医官看着面前这个十一岁的小孩,惊讶他说的话,“没错,看这胎儿形态,先天是存在问题,你这娃儿竟然也懂。”
“医官大人,我之前看过一些医书,也听过一些游医说过。”余笙老实回答道。
“你这娃儿甚是机灵,可有兴趣跟老夫学习医学。”王医官惊喜着竟能在这个情况下遇到好苗子,果断不放过。
“医官大人,我资质一般,只是偶尔看闲书知晓一二。”余笙推搪道。
“医官大人,这孩子就是个贪玩的孩子,无法安下心学习的,怕是让你失望了。”段言心也帮腔说道。
“呵呵,我国的大夫水平参差不齐,专业的大夫更少凤毛麟角,看到有好苗子我都恨不得好好培养,两位请见谅我的唐突。”王医官笑道,心想怕是自己太突然吓到了这个小娃子。
余笙也回了一个傻傻的笑容,心想,看来这个时代的医术真的很落后,等以后去打听下有没有专门的培养医学人才的部门,这才是提升全国医术的关键啊。余笙在心里的小本本默默记下这一项任务。
“段公子,此名妇人所说的事情我会彻查清楚的,这事估计还需要上报大理寺和刑部,也不知道是何人要与武安侯府作对。”京兆尹陈大人说道。
“一切都按照大人说的去办。”
“段公子,倘若武安侯府还有其他线索,也请与大理寺那边联系。这妇人的实际身份是否和她所说的一致,本官会尽快派人到平州联合平州知府去一一核实。”
“那辛苦大人了,这几日武安侯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先带我祖母回府。”
“段公子请回吧,今日的事不再打扰你们了。”陈大人说道。
余笙跟着段云迟、段言心段老夫人上了马车回府,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还是有点后怕,假如那妇人跪在武安侯府大门前小产了,那真是如何洗都洗不清,舆论一定会认为是武安侯府的嫡子欺负了她。
想到那个幼小的生命,就此离开了,众人都一阵唏嘘,众人都一直保持沉默,暂时没有心情议论今日之事。
等回到清风苑,喝了一盏茶后,众人的心才仿佛定了下来,能冷静地去分析今日发生的事。
“今日这事,怕是二哥早已安排好的吧。”段言心中鄙夷地说道。
“二伯这么做是为何?”段云晚不明白。
“这孽子是想败坏云迟的名声吧,让云迟背上花心负心汉之名,到时候,御史台那班人又有得吵,说云迟德行不配承袭武安侯府的爵位,那么,这个爵位就有可能落到他手里,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段老夫人分析道。
“有时候,舆论和流言是个无法控制的魔鬼,很多人不去理解背后的真实性,口口相传,传着便成真了。明天,我怕是要亲自去一趟王太傅府里。”段老夫人说道。
“母亲,你还在养身子,急着王太傅府干啥呢。”段言心疑惑道。
“王太傅的嫡孙女与云迟有婚约,婚书上约定了等今年秋分后云迟承袭了爵位后,便在冬至前举行婚礼。今日发生此事,此刻应该京城里的功勋豪门都知道今日的事情,但估计只有我们和京兆府的人知道云迟是被污蔑的,其他人未必知道,所以,我要亲自上门去把此事告知王太傅。”
“云迟,你明日陪我一同去吧。”段老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