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魏嗣之前因为戚嫔的话,虽然生了气,但是气消了后,想了想,夜是该去看望王后了,只是没有理由去,怕显得尴尬而已。
现在有了这让其帮自己审查这求贤令的理由,内心自然是激动不已了。
不一会,魏嗣与张孝来到了王后寝宫大门外,这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魏嗣便让张孝去敲了几声门,只听里面一清脆女子声音询问着:
“是谁?是谁在外面敲门呢?”
魏嗣自己挺的清楚这声音是谁的了,乃王后卫姬身边的兔女声音了,便亲自走到门前,对着里面大声说了句:
“是寡人,寡人想来看看王后,兔儿你赶紧过来开门吧!”
只听里面传来了兔女激动的声音:
“王后娘娘……猫妹,大王来了,大王终于来看王后您了!”
马上殿门就被缓缓打开了,王后卫姬披着一件棉袄出现在了魏嗣面前。
魏嗣一眼望去,发现卫姬似乎比以前苍老了不少,连额头上似乎都出现了一丝皱纹,正要开口时,王后卫姬拉了拉魏嗣衣袖:
“夫君,您赶紧进来吧,外面天气这么冷,别冻着了!”
魏嗣就这样被王后卫姬拉入其榻上坐了下来。
俩人此刻眼神都各自望着对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般,只听一旁张孝说了句:
“大王,您此番不是来向王后娘娘询问求贤令书写之事吗?”
魏嗣这时才想起来这等大事,赶紧从张孝手中接过书简,在卫姬面前打开了来,说道:
“夫人,这求贤令寡人也是第一次书写,实在不知里面规则那些该如何去定,而宫中现在只有你能通文墨,可否与寡人一起探讨一番?”
卫姬接过魏嗣手中书简,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还以为夫君您有什么大事来找小君呢?原来就是写个求贤令啊,让小君我先瞧上一眼吧!”
卫姬便把魏嗣这份求贤令从前到后细看了一番后,说了句:
“夫君,您这求贤令写的挺不错的,不过这字体有些却与我们魏国文字有些偏差,更似周秦文字!”
说完便对一旁兔女说道:
“兔儿去重新找一卷简书来,我要替大王重抄一遍!”
魏嗣对周秦小篆文字自然是熟悉无比了,但是对三晋文字,虽然能认得出,但是却不善于书写,其实也只会批公文时一直用的那几个字。
不一会,卫姬就替魏嗣重新把这求贤令抄了一遍,递回给了魏嗣:
“夫君,小君替您重新拟好了,您先看看可否!”
魏嗣接过卫姬抄写的书简,看了一遍,发现卫姬写的篆书字迹秀丽无比,却又凸现了魏书的大气磅礴,便对其竖了个大拇指:
“夫人,您这书法果然非同一般!”
卫姬望着魏嗣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
“夫君,您这说哪里话呢?只有大王您有时间,一样也可以像小君这般写出好字的!”
卫姬这时主动伸手过来抓住了魏嗣的手:
“夫君,小君听宫人说大王您每日都是秉烛至半夜才睡,今日天色也这么晚了,就在小君这住上一晚吧!”
魏嗣这时发现旁边似乎有轻笑声传来,便转身一看,发现张孝、兔女、猫女三人正望着自己与卫姬,捂着嘴在偷笑,便对三人说了句:
“你们在笑什么?还不赶紧出去,别在这打扰我与夫人的雅兴了!”
三人赶紧匆忙的替俩人关上宫门,出去了守门了。
魏嗣转回身与卫姬握着手,相视了起来,俩人也开始情不自禁的靠近在一起,拥抱着亲吻了起来。
魏嗣自然还是那个熟悉的感觉,或许是久别胜新欢吧,俩人也如新婚燕尔般,如胶似漆的缠绵了起来,那般疯狂,那般无所拘束,直到疲惫,进入了梦乡。
魏嗣发布了求贤令一周后,从各国络绎不绝来到大梁的游子学士们,已经使得整个大梁城瞬间变得水泄不通了。
这人魏嗣在陈轸陪侍下,亲自来到大梁学宫开始考察这些列国来的游子士人们。
魏嗣也给这次考察定了个规矩,便是经过学宫的考官初步删选后,选出一百名最有学识的学子,然后分所十批,每批十人,可以来到魏嗣面前亲自回答魏嗣问题,若能让魏嗣满意,便留在学宫内,等待日后魏嗣的任命。
不一会,第一批学子首先走了进来。
魏嗣一一打量了一番这群学子后,便对着众人说道:
“寡人现在有个问题想问诸位,尔等一一作答便是!”
这些学子异口同声说道:
“请大王出题便是!”
魏嗣便说道:
“好,寡人给你们的题目就是想问诸位,若寡人的魏国想称霸天下,下一步该如何走?”
第一个走出来的叫莫齐的学子首先答道:
“大王,我们魏国若想称霸天下,那必须先以仁治国,国家强大了,那自然就能成就霸业了!”
魏嗣用手示意了一下,旁边张孝会意的说道:
“下一个!”
第二名叫徐工的学子明显见到魏嗣显得十分紧张:
“大……大……王,我们魏国想称……称霸天下,当……当然得先使得百姓富裕了!”
魏嗣心里不禁说了句:
“这不废话吗?”
便示意下一位了。
结果这第一批的十人,每一个能让魏嗣满意的,接着到了第二批。
魏嗣便询问:
“如果寡人现在派你等去出使齐国,你等会如何是好?”
一个叫做胡孙尺的年轻人首先搭着:
“若大王您让臣出使齐国,那臣将不愿前往,宁愿被大王以违抗君命而处死!”
魏嗣有些好奇的看着这胡孙尺:
“你为何宁愿死都不愿前往齐国呢?”
胡孙尺答着:
“因为臣就是出生于齐国,齐国以前的丞相田忌杀了我全家老小,臣憎恨齐国,所以宁愿死也不愿意前往齐国去!”
魏嗣说道:
“可是出使齐国是寡人赐予你的良机,你把握好了,可是能一飞冲天的?”
胡孙尺回着:
“臣宁愿不要这等良机,臣只想坚守住自己的本性。”
魏嗣自然也喜欢这种人了,便说了句:
“好,你留下吧!”
胡孙尺赶紧跪下感谢起了魏嗣。
不一会就到了一个叫司马由的学子回答了,只听这司马由说着:
“大王,若您让臣出使齐国,臣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魏嗣询问着:
“为何是求之不得呢?”
司马由回着:
“齐国乃东方大国,国力强盛,民众富庶,若得得到出使齐国这等好机会,臣一定借机沿途学习齐国好的事物,然后把其记录下来,带回给我们魏国,好让魏国也能从此得到提升!”
魏嗣很是满意:
“好,不错、不错,你留下吧!”
紧接着第三批、第四批没有一个能让魏嗣满意的,直到第五批,一个叫西子的年轻人。
魏嗣便问:
“如果寡人有兼并列国之心,那现在寡人第一个该攻打的国家是哪国呢?”
只听这西子回着:
“当然是卫国了,卫国虽乃商汤之后,曾经也乃是周室最大的诸侯国,可惜其历任君主皆治国无方,导致卫国如今只剩二十余城的弹丸之地,曾经也是我们魏国的蕃属国,攻打卫国也损耗不了多少国力。”
魏嗣听这西子说要攻打卫国,不禁又想起了王后卫姬,自己与其昨晚重温的那些事了。
西子说完,见魏王久久不说话,便询问着:
“大王,臣是否也可以离开了?
魏嗣反应回来后,说了句:
“你说的对,我们魏国若想兼并天下,卫国自然是首先要拔掉的了,你留下!”
到了最后一批学子,魏嗣便也问着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魏国要重新改革,该当如何改呢?”
只听第一位叫做孟宛的学子回着:
“若我们大魏要改革,那首当其冲的便是要改革军队了!”
魏嗣又问:
“那你觉得我们魏国军队该如何去改呢?”
孟宛回着:
“大王您两年多前创立了以贫苦百姓壮丁为基,主军功赏罚的魏莽卒,伐宋、伐齐两场战役使命名声雀立,河西一战更是使得魏莽卒已经正式取代了,如今只会养尊处优,拿着高薪却作战胆怯的魏武卒地位,而至今我们魏国还是武卒与莽卒并存,这样实在不利于大王您日后的征伐天下之举!”
魏嗣露出了笑意:
“那依你之间,寡人该取消掉这些养尊处优,且作战胆怯的魏武卒了?”
孟宛说着:
“魏武卒自吴起将军创立至今,已立军近八十年了,取消恐怕会引起将士们的不满,引发兵哗的,所以臣建议把魏莽卒与魏武卒合并,照用之前魏武卒番号,而魏武卒之前老兵依旧享受曾经俸禄,但是之后新进兵员全按魏莽卒军功制来计算,若魏武卒老兵想博得爵位,也可以自愿向上级将军申请取消已有的高薪,去战场上杀敌,以博得爵位。”
魏嗣听完孟宛之言,很是赞赏的说了句:
“好……说的好,寡人为此时一直烦心了许久,今天终于有孟宛先生您替寡人解了忧。”
孟宛这时也十分兴奋的跪在了魏嗣面:
“多谢大王赏识,我孟宛以后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大魏效劳的!”
孟宛留下后,后面一个名为出子的年轻人走到了魏嗣面前却久久不说话。
魏嗣看了一眼这出子:
“你是回答不了寡人问题吗?“
待魏嗣正要示意它离开时,这出子终于开口了:
“大王,您想问我们大魏该如何改革,臣觉得,您可不能像现在对待我出子这般着急的要把臣撵出去,以这样的形式来改革是行不通的!”
魏嗣轻轻一笑:
“寡人只是想问问你等改革之法,你却认为寡人太过心急,你这完全是驴头不对马嘴嘛,下一个吧!”
这出子马上说道:
“大王,不可,您发了求贤令,本来今日就是来选贤的,您怎能这般情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我们这些贤人撵出去呢?”
魏嗣望着这出子轻笑了一下:
“好,那寡人倒想知道你如何能称作贤人?”
出子问着:
“大王您不是询问我们大魏该如何改革吗?”
魏嗣点了下头:
“是的!”
出子又说道:
“那历来哪次改革不都是经历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之久,不是吗?”
魏嗣应了句:
“是!”
出子用手往西指了指:
“就拿四十年前的秦国商君改革来说吧,商君入秦后,连续发了三道改革令,结果全无成效,无怪乎秦国宗亲把持朝政,商君纵使有心也是无力,是吗,大王?”
魏嗣倒有些对着出子另眼相看了:
“你说得对!”
出子继续说道:
“秦国真正能施行改革,乃是因为剔除了宗亲之权,用严刑峻法的方式对待所有人乃至其君侯,但是把权利全部集中在了君侯一人身上,又改革田制、军功制等使得不再有混吃等死之人,但是也使得秦国百姓贫乏,已至经常饥不饱食,这等改革之法,我们大魏不可取。”
魏嗣便问:
“那我们大魏又为何不可取秦法呢?”
出子答着:
“因为一个国家想要强大,百姓是最应该富足的,而秦国穷了百姓,富了国家,这等改革虽然一时能强大自己,但其百姓终究是无法忍受,迟早会起来反抗的,到时候国将不复。”
魏嗣也没想到这出子居然如此有远见,能说出这等话来,便问:
“那不知道先生您的改革之策,怎么才能让百姓富足起来呢?”
出子说道:
“第一,我们魏国必须得剔除那些繁杂的官员,把那些三代以内的功勋子弟田产全部收回,重新分配给百姓,让百姓家家都有田,保证其衣食和国家的田税收入!”
出子这话一出,旁边随行魏嗣而来考察贤才的官员们,皆怒视起了这出子。
这出子似乎并不惧怕,依然继续说着:
“其二,便是减少宫室用度,臣听说大王您的魏宫每年消耗的钱财居然与我们魏国征伐天下的军队们的用度相当了,超过了一千万釿,这样怎么能让我们魏国的军士门用心在外面征战呢?”
魏嗣这时也是愣住了,毕竟自己也不知道宫中用度居然如此之巨,居然与在外作战的军队一年用度相当了,便问道:
“先生,你又是如何知道寡人宫中每年用度的?”
出子指了指魏嗣身后一管理财务的官吏:
“大王,您这就得问子期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