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嗣一听到淳于髡这名字,自然是一阵不可思意,没想到淳于髡居然也来到鬼谷做客了,虽然自己没有亲眼见过此人,但是也对其算是了解不少了。
这淳于髡乃何人呢?乃是曾经齐威王的女婿,齐国正卿大夫,管理着如今天下最为兴盛的齐国稷下学宫,而且曾经还做过几年自己父王魏惠王的上卿,遍游列国,学识不输于当今尚在世的孟轲、庄周二人。
魏嗣便有了个想法,这鬼谷子王诩自己定然是请不到的,不如想办法把这淳于髡再请回魏国去给自己经营学宫,只要魏国学宫兴盛了,还会顾忌以后没有人才可用吗?
魏嗣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去请可能这淳于髡不会应允,不过若是与陈轸一道来请这淳于髡,那就不同了,毕竟魏嗣从陈轸那得知过,陈轸乃是淳于髡最得意的一名学生,俩人关系一直如父子般亲密无间,由其与自己一起来邀请,淳于髡可能就很难拒绝了。
想到这,魏嗣这时瞬间也有了精神,直接让张孝扶着自己穿衣下榻,然后让张孝去做了番告别,在张孝搀扶下就匆匆离开了鬼谷。
出门时自然是碰到了还跪在外面的张仪了,魏嗣也是简单与其打了个照应。
回到大梁魏宫时,已是第二天中午,魏嗣也来不及休息,赶紧召来陈轸,与其商议起了如何去请淳于髡先生来魏国主持学宫之事,毕竟自孟子辞去后,整个魏国学宫已经近一年没有一个合适的管理者了。
魏嗣本来是打算与陈轸一同再往鬼谷去的,结果陈轸说了句:
“恐怕要是大王您前往,是无法我恩师淳于髡先生的,我一个人去就好,况且大王您现在身体尚在抱恙中,得先好好休息才是!”
魏嗣也知道陈轸是担心自己身体才这样,但是还是坚持着:
“那寡人怎么也得亲送陈卿您去鬼谷,在外面等待,才能表明寡人诚心啊!”
陈轸十分担忧的望着魏嗣:
“可是大王您这身体?”
魏嗣忍不住瞌了两下,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
“寡人挺得住,陈卿您就听寡人的吧!”
于是魏嗣便安排车马和船只,一直把陈轸送到了鬼谷之外。
赵国邯郸。
这时赵君赵雍正召集着赵豹、肥义、将军赵庄三人商议着上党之事。
只听赵庄说道:
“既然魏王这么些日子也不给回复,不如由我带领十万兵马,直接把上党先拿下来吧!”
赵豹也说道:
“是啊,这都半个月了,魏国还没消息,如果我们还不赶紧出兵上党,那消息走漏给韩国了的话,恐怕韩国会有所准备,到时候我们赵国再想拿下上党恐怕会生变啊!”
赵君便问:
“那现在上党那边守将韩诩可有消息传来?”
赵庄回着:
“韩诩一直在催我们赵国尽快出兵上党,而且其也已经准备好了与我们赵国里应外合了!”
赵豹又说了句:
“既然魏国不愿意出兵,那我们就别管它们了,直接先拿下上党,到时候大不了我们把之前魏国献来的中牟附近地方还给它们,抛弃卫国就是了!”
赵君思索了一番后,又看了眼一旁肥义,见其也没反对之意,便下了决心:
“好吧,本王就以叔父赵豹为主将,赵庄为副将,领兵十万,出征上党!”
赵国出兵上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大梁来了,刚去二次拜访了鬼谷子和淳于髡的魏嗣才刚刚回来,正准备去巡视学宫。
收到这重大消息后,魏嗣只得赶紧返回王宫,召集陈轸还有刚刚从燕国返回来的魏参、魏冉商议了起来。
魏嗣首先询问了魏参和魏冉燕国战果。
只听魏参满脸兴奋的回着:
“我们魏军协同其它七国联军,一路越过了易水河,打到燕国蓟都附近,打的那逆贼子之屁滚尿流的北逃去了,这时燕王便感谢了一番我们各国军队,让我们回来了!”
魏嗣有些不解:
“不是八国联军吗?怎么一下子变成七国了?”
一旁魏冉很是气愤的走过来说道:
“这次我们其实早就可以消灭那子之,然后撤兵的,结果齐国军队根本不与我们八国一起,尤其是那匡章,想自己单独带领齐军去拿头功,攻下蓟都,结果被子之军队打败撤退了,导致我们八国军队在易水南边驻营了近半年之久!”
魏嗣笑着说了句:
“那齐军就是活该了!”
魏冉又接着说道:
“是啊,可恨的是齐军撤回来后,还责怪我们八国军队不对其支援,才导致它们战败的,所以它们以此为理由直接就撤兵回国去了。”
魏嗣说道:
“好…好……好,齐国撤兵这对燕国新王职来说是最好的了!”
突然这时张孝又很是着急的拿着一封书信跑来了几人面前。
魏嗣便询问其:
“大鼻子,又怎么了?”
张孝把书信递到了魏嗣手上:
“大王,这是新任燕王,紧急送来的书信!”
魏嗣赶紧把书信打开与陈轸等人一起看了起来。
原来燕王职把列国军队安顿回家,自己进入蓟都后,却被蓟都百姓赶了出来,原因就是蓟都百姓因为姬职乃是魏国所立,所以不承认姬职这位新燕王,而想立老燕王哙的幼弟公子期为燕王。
这公子期在子之称王时,便逃往了辽东,开始组织反抗子之的军队,在这次子之败亡后,公子期首先于姬职一步,回到了蓟都,然后开始安顿蓟都百姓,所以自然也是得到了蓟都百姓的拥戴了。
而姬职此时不得已为了保住性命,只能往南逃回了武阳,开始再次向列国借援兵了。
魏嗣看完这书信后,不禁说了句:
“看来我们魏国之前努力恐都白费了!”
陈轸回着:
“这还不好说!”
魏嗣便问:
“难道还有挽救姬职的办法吗?
陈轸回着:
“有,但是大王您想让姬职得到燕国,就得放弃上党,立刻再出兵去往燕国,帮助姬职夺回燕王之位,不过这样恐怕上党就得被赵国独占了,我们魏国只螚获得一个扶立燕君的好名声,而魏国东西交通的野王、河阳等要道,以后将暴露在占领了上党的赵国之下!”
魏嗣便问:
“那依陈卿之意,寡人只能放弃燕国,而赶紧出兵上党与赵国抢地了?”
陈轸回着:
“这事得由大王您来取舍才是最为妥当的!”
魏嗣自然也明白现在为了魏国利益,只得暂时放弃燕国,而且出兵上党了。
下了决心后,魏嗣依然以魏参为主将、魏冉为副将,向周天子借了旌旗,以替韩把守上党的名义率领刚刚从燕国返回的十万魏莽卒,开始马不停蹄奔赴上党去了。
韩国新郑。
韩王也是焦虑不已,因为其已经收到了赵国趁自己战败于秦,而派兵进犯起了上党。
上党因为上次与魏易地后,早已经是韩国的一块庞大的飞地,上党地势险要,山脉广阔,而且还是以前晋国的核心地区,属于一块易守难攻地带。
韩国本来以前在此有八万守军,但是因为与魏易地,导致交通阻碍,而岸门之战时,韩王为了新郑安危,直接把其中五万军队调回了新郑驻守,所以上党这一庞大地区,真实守军也就只有区区三万人了,所以赵国正是看到了这良机,才趁机约魏分之的。
韩王这时便询问一旁国相公孙衍:
“犀首先生,现在该如何是好啊?赵国已经出兵上党俩人,而且魏国军队也在赶往上党路上了,我们韩国难道要连上党之地也有舍弃吗?”
公孙衍表情十分沉重:
“那还能如何?自大王您答应与魏国易地,这上党就早已经如当年魏文侯占领的中山一样,不可能守得住了!”
公仲侈这时走过来说道:
“我们韩国刚刚与秦国结盟,还把太子仓送去秦国了,若此时向秦国求援,秦国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
一旁公叔婴苦笑着说了句:
“秦国经历与我们韩国一战,又与楚军对峙中,还丢失了河西之地,现在都是自身难保呢,而且上党现在处于赵、魏两国包围之中,秦国又能拿什么来支援我们韩国上党呢?我看是有心无力吧!”
韩王表情十分沮丧:
“难道我们韩国祖辈留下来的上党真的要保不住了吗?”
公孙衍便说道:
“是的,上党是保不住了,不过我们还是可以想办法弥补的!”
韩王赶紧问道:
“犀首先生,您有如何弥补之法?”
公孙衍回着:
“既然魏、赵要分我们上党,索性就让他们去争吧,我们现在兵发周王室,去逼周天子,让其拿出九鼎吧,到时候我们韩国若据有九鼎了,那日后齐、楚、秦三国,哪个不会对我们韩国趋之若鹜呢?”
公仲侈马上说了一句:
“这等伐周取九鼎之事,绝不可为,若我们韩国取得九鼎,恐怕日后只会招致秦、楚、魏、齐的围攻吧?到时候我们韩国将鸡犬不宁啊!”
公孙衍便回怂公仲侈:
“公仲大人,您未免太夸大其词了,这九鼎既是列国垂涟之物,也一样可以作为我们韩国日后保命之物,只要运用得当,它便可以成为我们韩国日后复兴的希望!”
韩王一时没了主张,又见相邦公孙衍与重臣公仲侈争论了起来,便索性回自己后宫纵情声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