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看着秦丽珠那张满是得意的脸,那张精致的脸庞下面,隐藏着阴险和算计。
他忽然意识到,她是故意在刺激他,他不能中了她的圈套。
想到这些,周扬调整了一下情绪,微微一笑。
“秦丽珠,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我爸手下的那个小秦吧?我爸一直说,你的资质太差,不适合在银行待,没想到,十年以后,你竟然坐到了三江银行副行长的位置,真让人意外呀。”
大家一听周扬的话,差点没忍住要笑场。
恐怕在这个银行,还没有人敢直接叫秦丽珠小秦的。
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周扬竟然说秦丽珠的资质太差。
在这个银行,一直有人传,秦丽珠是靠着姿色上位的。
这种事情,大家只是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像周扬这种当着秦丽珠的面说出来,还是第一个人。
秦丽珠就算是再有城府,听了周扬的话,脸色也变的很难看。
这也怪不得周扬,是她秦丽珠先挑衅的。
现在被周扬嘲笑,也是咎由自取。
秦丽珠拉长着脸,冷哼一声,说道:“周主任的眼光看来不怎么样呀?也是,一个没有职业操守的人,他的眼光又能好到哪里呢?”
一听这话,周扬忽然射出一道冰冷的目光,直盯着秦丽珠的脸。
而办公现场一片死寂,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
打人不打脸。
何况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个时候翻出来,不是没事找事吗?
秦丽珠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她只是觉得拿捏到了周扬的七寸,只图嘴皮子上一时痛快。
也是,这些年以来,她春风得意,怎么会把别人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周扬呢?
“周扬,不知道你有没有勇气面对当年的事情?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你爸曾经工作的办公室,怎么样?”
秦丽珠继续挑衅。
“秦行长,不好意思,下班时间要到了,我和周扬该走了,恐怕没时间去看什么办公室了。”
不等周扬开口,张希希先打断了秦丽珠的话。
她算是看出来了,秦丽珠是故意向周扬发起挑衅。
她实在不明白,秦丽珠到底跟周扬有什么恩怨,一定要刺激他的神经。
难道就是单纯不想他们俩在一起这么简单?
平时秦丽珠在银行一手遮天,身为副行长,却实际管理着整个银行,连老行长都要对她避让三分。
本来以为这是秦丽珠的性格问题,事业心强,是个十足的女强人。
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她对人实在有些刻薄。
上次将她和周扬谈恋爱的事情,直接捅到了她父亲那里,这笔账,她还没跟秦丽珠算呢,这才几天时间,又搞出这么一出。
她怎么能容许秦丽珠继续下去?
“张希希,你……”
秦丽珠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秦丽珠,既然是我爸以前工作过的地方,我没有理由不去看看,麻烦你给带个路吧。”
这个时候,周扬忽然开口了。
既然秦丽珠向他发起了挑衅,要是不接着,显得自己太窝囊,他倒要看看,这个秦丽珠究竟想要干什么?
说着这话,周扬已经起身。
“周扬……”
张希希也连忙站起来,紧张的拉住他的手臂。
“没事,我去一下就回来,你等我一会儿。”
周扬伸手拍了拍张希希的手背,朝着她微微一笑。
见周扬态度坚决,张希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说了让他快一点。
秦丽珠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仰着头,转身朝着办公区另外的一侧走过去。
穿过办公区,是一间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看的出来,这里是银行高管的办公室。
每间办公室都是玻璃幕墙隔断,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里面窗明几净,办公环境非常好。
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门口,周扬发现,这间办公室跟其它办公室截然不同。
首先,这间办公室上面没有挂铭牌,还有就是办公室里的灯没有亮。
整体看起来,这间办公室外面显得破败不堪。
他心里大概明白了,这可能就是十年前父亲办公的地方。
秦丽珠微微一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顺手打开了灯。
浑浊的空气和湿冷的感觉,伴随着扬起的尘土,扑面而来。
周扬跟了进去,扫视了一眼办公室。
只见办公室里的办公家具显得陈旧不堪,上面还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尘。
秦丽珠用手不耐烦的在面前扇动了一下,又轻掩口鼻。
“周扬,这就是你爸以前的办公室,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一间十年前的办公室,银行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秦丽珠的话问到了周扬的心里。
他刚才确实有这样的疑问。
按理说,父亲不在了,一定会有继任者,办公室不应该一直空在这里。
“呵呵,不明白吧?这间办公室是我们银行反腐倡廉的教育基地,怎么能随便撤掉?再说了,像这样的办公室,分给谁人家都不要,说是不吉利、晦气,能有什么办法?”
秦丽珠轻描淡写的说着,好像在说一件跟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殊不知,周扬早就知道父亲的事情跟她秦丽珠有脱不开的关系。
像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真的颠覆了他的想象。
听着秦丽珠的话,周扬的怒气一阵阵从心底往上面翻腾。
最后,他还是努力控制住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在这个情况还不明朗的时期,没必要跟她逞口舌之勇。
想到这些,周扬微微的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这里确实应该当做一个反腐倡廉的教育基地。”
说着这话,他走到一个布满灰尘的保险柜旁边,轻轻一拉,保险柜的门应声而开。
“秦丽珠,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我爸贪污的五十几万,是从这个保险柜里找到的吧?我听说,是你发现这里面的钱的,对吧?”
周扬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秦丽珠。
秦丽珠远远的看了一眼布满锈迹的保险柜,说道:“没错,看来,你知道的挺多呀。”
“哎,不敢忘记呀,这些年以来,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我爸从山河集团的大楼上跳下来,鲜血,流的满地都是……”
周扬一脸平静,向秦丽珠诉说着不止一次出现在梦中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