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你来我往的挑衅叫嚣最让拂衣感到无趣,邬家首座还在滔滔不绝描绘着大好前景,身后一群魔修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能看到自由大道与诸多资源在对自己招手。
他们不仅想拖延时间,还想说服听令于章炀的魔修,让他们生出背叛之心,归顺自己这一方。
拂衣听到“妖祖正统”、“血脉悠远”、“实力与心性值得托付”等言语,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由于她一直站在一群魔修后方,诸多精纯魔气环绕,此前一直未被屏障中的人认出来。她的笑声在夸夸其谈的声音中显得尤为刺耳,里面的魔修们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四大阁的人?呵呵,好个章炀,你难道不知镇魔域是由谁在镇?你难道忘了被镇的又是谁?竟然与四大阁的人搅在一起,我看你是美色蒙了心!”
拂衣更是笑得喘不过气,忍不住放声嘲道:“头一回遇到斗法前还夸我有美色的对手,邬道友,你果真有眼光,我决定打起来的时候绝不针对你!”
邬家首座被她这一笑弄得羞恼交杂,老脸气得通红,胡子在下巴颤抖,“你你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侮辱黑风域域主,其罪当诛!”一名十分狗腿的元婴后期青年,从王家的队伍中走出来,颇有气势地伸手指向拂衣噼里啪啦一顿怒骂。
拂衣做好出剑的准备后却迟迟不见他动作,忍不住再次讥讽道:“嚷嚷半天,你到底出来不出来?没胆子你就少说话!”
王家青年神情一滞,他倒是想出去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但一来得了令拖延时间,二来又确实不敢。被拂衣当场叫破后颜面尽失,被邬家首座瞪了一眼后转身回到了王家队伍中。
双方各怀心思拖延了两炷香,把能说的话几乎都说尽了,拂衣才感觉到储物戒中传讯符宝有了动静。探入神识一看,正是引云告知“带走邬家八元婴及一百金丹筑基小辈,半柱香内抵达传送阵”。
她抬起眼一看,邬家首座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正要张嘴号令众人开始攻击。
“动手。”拂衣的传音先他一步传至众人识海,不到眨眼之间,魔气犹如狂暴海啸化作百余种不同形态,浩浩荡荡冲向刚刚被击出的阵法薄弱处。
一道白光冲天而起,震人心魄的剑气从天际传荡开来,一柄银色宽剑猛地从高处坠下,劈开气流、破开重重威压、卷起丝丝缕缕空间裂缝击中护岭大战凝聚的屏障。
纯粹霸道的金灵气爆发出刺目白光,剑气纵横,撕裂了屏障与周遭空间。
“不好,快快传讯让人赶回支援!”邬家首座心惊不已,眼中流露出本能的恐惧,明明是元婴初期却有堪比天威的威压,剑气还未彻底破开屏障就让他肉身感到阵阵剧痛。
十余道传讯灵光飞向四面八方,其中一部分正是通往传送广场方向,拂衣这方见状不仅不忧心,反而大大松了口气。
只要他们在此处撑上一时片刻,任是邬家招来多少支援,最终都会被一网打尽。章炀甚至希望他们将能叫的全都叫来,好让他看看这修魔域究竟有哪些人早就背叛了他。
轰轰轰——
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膜鼓动,护岭大战终是不堪重击,溃散成大量魔气消散。拂衣吞下两粒丹药祛除魔气、清心宁神,同时操纵乾坤倏地刺向刚刚那名怒骂她许久的王家青年。
青年祭出一长一短两幅弯刀,幽幽蓝光穿透重重魔气,试图强行接住乾坤一击。他浑身防御灵器尽数激发到极致,厚重的屏障把他面容都遮得模糊不清。
“受死吧,贱人——”青年只觉大阵崩塌的威势强过了剑气,心道刚刚击破屏障的一招,多半用尽了拂衣全力,这样一想,他就有些不将拂衣放在眼里。
拂衣每当看到对战之人露出轻蔑眼神,心中就有一种无奈又欣喜的满足感,无奈在于她当真不是花花架子,老是被人误会,她也很犯愁。欣喜自是在于,这样的对手,往往能够轻松解决掉。
乾坤感受到她骤然生出的杀意,刺向前方的气势一变,银芒隐匿在白光之中,杀气腾腾,剑气狂暴。
叮、叮——
两声脆响在刀剑碰撞时响起,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觉丹田剧痛,胸腔如被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他头昏眼花,意识昏沉了片刻才迟钝地想到,他的本命灵器好像碎成齑粉被灵气漩涡卷走了。
伤重之际,青年来不及维持住防御灵器的屏障,只见一道厉光在眼前一闪,昏沉的识海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不到眨眼,他本能窜逃出体的元婴也被一道白光吞没,陨落的时候,他连剑气是从哪个方向来都不曾探清。
拂衣在几个呼吸间越阶击杀元婴后期,惊得下方一群魔修神情剧变,章炀等人倒是喜闻乐见,好些魔修还在打斗间抽空为她喝了声彩。而邬家这一方,一个个面如死灰,竟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惧来。
“支援已至,诸位随我一同杀了叛徒章炀——”
邬家首座忽见远方有大量魔气滚滚而来,粗略一看,约莫有二百元婴修士前来支援,这一呼百应的感觉让他生出一股骄狂的满足,气势充足地伸手搅动魔气,幻化出九只巨大异兽朝前方奔腾而去。
正在邬家这一方为援兵狂喜、章炀身后的魔修感到巨大压力时,另一边远空中忽有灵光闪现,元婴妖修、道修的气息如绵绵不绝的海浪袭来,一重高过一重,竟有九百之多!
“域主,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两位死侍惊动了外面的人?”
“这么多元婴修士......外面还是逃吧!”
邬家首座听到众人的传音,再看到远空速速涌来的灵光,心下一凉,哀声叹道:“他们早有阴谋,这是章炀早就设好的陷阱!”
他哪里还不明白,拂衣在这里与他们作战就已说明了一切,刚刚他还心怀侥幸,现在不得不承认最让他担心的事发生了。“那两个死侍,恐怕不是主上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