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反复想,想来想去,一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答案,因为有些事情不是想出来的,而要去查明实情,瞎想只是在浪费时间。
夜渐渐深了,林晚风关上窗户,吹熄灯烛,上床睡觉。
一宿无话,转眼到了次日清晨,林晚风从睡梦之中醒来,下了床,简单洗漱一番,出去找方氏姐妹,先是去敲了敲方月的房门,半晌无人应答,又去敲方华的房门,仍是无人回应。
林晚风心中纳闷,便到客栈大厅去找。此时正是早饭饭点,有很多客人正在吃饭,可就是不见方氏姐妹的身影,林晚风心中着急,奔出客栈门口,在大街上看了看,只见一群人在围观什么,方氏姐妹也在其中。
林晚风走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拍拍方月的肩膀,说道:“怎么了?”
方氏姐妹指着倒在大街上的一个人,说道:“有人晕倒在这里了。”
林晚风往地上一看,一个青年男子晕倒在地上,怀中抱着一把长剑,细看之下,林晚风不禁惊道:“杨袖!”
原来此人是在蓟州城给北赵太子袁丹做武师,后来辞职的杨袖。当初他辞职的时候,林晚风也在蓟州城,因为杨袖曾经被东鲁抓住,做过俘虏,太子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不再器重,杨袖感到被冷落,只好以辞职收场。
林晚风走过去,将杨袖扶起,拍拍他的脸颊。
杨袖渐渐苏醒,说道:“我好饿。”
林晚风说道:“杨兄,你不认识我了?”
杨袖看了看林晚风,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林晚风才想起自己已经乔装改扮,杨袖不认识他也很正常。他叫道:“二弟,三弟,帮忙把杨兄扶起来送到客栈去。”
方月和方华愣在那里,不明所以。
林晚风冲着方氏姐妹喊道:“二弟,三弟,叫你们两个呢。”
方氏姐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帮助林晚风,把杨袖扶起,林晚风背起杨袖,奔向客栈。围观众人纷纷散去。
林晚风和方氏姐妹把杨袖扶进林晚风的房间去,放在床上。方月端来一杯水,喂杨袖喝下去,杨袖感觉有了点力气。方华则到大厅去吩咐店伙计送些饭菜过来。
林晚风说道:“杨兄,好些了吗?”
杨袖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
林晚风揭掉脸上的胡须,说道:“我是你的好兄弟林晚风啊。”
杨袖说道:“原来是林兄,你怎么这身打扮,旁边这两位兄弟是什么人?”
林晚风说道:“这两位不是兄弟,是姑娘,她们是方氏姐妹,这位是姐姐方月,这位是妹妹方华。”
方月和方华也都揭掉假胡须,露出女子面容来。
杨袖说道:“姐妹二人都很漂亮,感谢你们救了我。”
方氏姐妹说道:“不必客气。”
林晚风说道:“杨兄,我们上次在蓟州城分别之后,你就到西羌地界来了吗?”
杨袖说道:“不是的,我先是去了南魏,听闻信阳君魏禄招贤纳士,门客千百,我便去投奔信阳君,到了那里才知道,信阳君魏禄带着南魏十万大军攻打东鲁去了。接待我的人是魏禄的夫人游莲,这个女人十分霸道,说我要留下的话,必须先打败她,我当时轻敌,不料她武功极高,将我打败,我颜面无存,灰溜溜地离开了信阳城,一路向西北方向前行,走了七八天,到了白水城这里,身上的钱早都花光了,两天没吃东西,走着走着,就晕倒在大街上,幸好你们救了我,否则我就要曝尸街头了。林兄,饭菜好了没有,我想吃点东西。”
方华说道:“我马上去催。”
林晚风说道:“你们两个把假胡须粘上。”
方氏姐妹依言而行。
方华到客栈大厅去催菜。
店伙计刚好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方华引领他来到客房,店伙计把饭菜放在桌上,自去忙了。
林晚风扶着杨袖从床上下来,来到餐桌前坐下。杨袖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林晚风说道:“杨兄,慢点吃,不够还有。”
杨袖一边大口吃菜,一边点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方氏姐妹不禁咯咯笑了。
没过一会儿,杨袖把两碗米饭四道菜吃个干净,又喝了几口水,满足地点点头,说道:“我吃饱了,谢谢你们。”
林晚风说道:“杨兄,你到白水城来,有什么打算?”
杨袖说道:“我想去投奔西羌王蒙焕。”
林晚风皱了皱眉,说道:“西羌是蛮族政权,地盘虽然广大,但是人烟稀少,兵力也不雄厚,除了骚扰和他接壤的北赵、南魏,根本没有实力争霸天下,你投靠西羌王为的是什么?”
杨袖摇摇头,说道:“林兄,我不认为你说的对,西羌地广人稀,这是没错,士兵数量不多,这也没错,但是西羌骑兵是当今天下最强兵种,不说以一当百,以一当十,完全没有问题,西羌铁蹄所过之处,寸草不留,若是南下,东征,南魏和北赵根本不是对手。西羌王手下能征善战之将虽多,却缺少一位给他出谋划策的人,趁此时机,我争取成为这个角色,辅佐西羌王争霸天下。”
林晚风想起当初在东鲁乾坤门的果园遇到的那位韩雨,他也是雄心壮志,想要辅佐明主统一天下,方今天下四分五裂,各路诸侯相互征战多年,统一天下的愿望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实现,不知道韩雨是否还在为乾坤门效力,或者已经另谋高就。
杨袖看林晚风发呆,说道:“林兄,你是不是不看好我?”
林晚风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和理想,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我只是想起其他一些事情,一时出神罢了。其实你说的有道理,西羌骑兵是天下间最强兵种,无人可敌,这一点我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西羌王志向如何,是否会接纳你,如果西羌王不接纳你,你又作何打算?”
杨袖说道:“如果西羌王不接纳我,就只好到别国去看看了。”
方月说道:“杨兄,你真的想投靠西羌王?”
杨袖点点头,说道:“没错。”
方月说道:“我们姐妹是西羌王蒙焕的弟弟蒙秋手下大将方石的女儿,和西羌王身边的很多将领都认识,如果你真的想投靠大王,我们姐妹可以给你做推荐人,把你介绍给大王,不过我不敢保证大王一定会收留你。”
杨袖兴奋道:“如果有两位姑娘相助,我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在此先行谢过。”说着拱了拱手。
方月说道:“杨兄,实不相瞒,我们姐妹两个和林大哥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所以你的事情必须先放一放,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白水城这里等上一段时间,等我们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来找你,你看行吗?”
杨袖想了想,问道:“大概要等多久?”
方月说道:“不超过十天。”
杨袖点点头,说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十天,一言为定。”
方月说道:“一言为定。”转对林晚风说道:“林大哥,你看如何?”
林晚风说道:“全看你的了。”
方月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去武阳城。”
众人出了客栈,方氏姐妹和林晚风骑上马,飞奔而去,杨袖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转身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