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儿见到大家,有些尴尬,也知道是藏不住了,索性呆呆的走了过来。
“叔叔、姑姑、小沙……”
北辰沙见到约儿回来,激动的不得了,忙放下顶着的石块,奔过来。
“表姐,表姐……”
“咳咳……”
叔叔咳嗽了两声,北辰沙见此,这才退到一边,低下头去,不敢再上前。
唉……表姐这十几日不回来,恐怕叔叔和母亲要好好罚她了。
约儿知道自己犯了错,索性走过来,跪倒在地上,随即又将云叶链化作长鞭,双手奉上,道:“约儿错了,请叔叔、姑姑责罚!”
夏辰没有言语,对她而言,约儿能平安回来,便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月夜无则是将长鞭接过来,问约儿道:“这几日,去哪了?”
约儿道:“约儿被土匪追赶,到了一处深谷。那谷里住了一位冰人,他受了伤,约儿照顾他康复,就回来了。”
提起玉宇寒,约儿撅起嘴来,颇为不快。
玉宇寒就是个冰人,一个没有感情的冰人。遇到他,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了。
“你倒是诚实。”
叔叔又问:“当初为何下山?”
“我……”约儿低下头去,不敢回答。
她就是想下山去玩,为何就是不让呢?
“为何下山!”叔叔又问了一遍,语气重了。
都说了不让她随便下山,如何就是不听劝告呢?幸好这次没事,若是出了事,让她如何向死去的叶儿交代?
北辰沙见叔叔生气,表姐又迟迟不说话,在一旁看着急了。
咬咬牙,北辰沙奔过去,跪倒在地上,道:“叔叔,当初下山是我的主意,不关表姐的事,叔叔要罚,罚我吧!”
约儿望向北辰沙,心下竟有些感动。
明明是自己的主意,小沙他……
“小沙,你成熟稳重,这种事情,只能是约儿撺掇的你。”叔叔道。
月夜无太了解小沙了,聪慧过人、识大体、顾大局,小小年纪做事便这般的稳重,若不是因为封印,倒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十年来,也当真是太惯着约儿了,以至于她变得这般顽劣。还记得初到任奇山时,约儿可是连半奇兽都不敢骑的。可是如今呢?
“可是……”
北辰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约儿打断。
“对,下山是我的主意。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叔叔责罚吧!”只听约儿道。
“翅膀硬了,不听叔叔话了,是吗?”月夜无当真是恼了。
“我……”
约儿皱起眉头来,又是道:“为什么不能下去呢?约儿有魂力,没人伤得了约儿的。这次……这次只是个意外。”
“怎么,都敢顶嘴了?”
月夜无怕的是夏渊。
如今十年之期快到,夏渊已派人来了任奇镇。若是约儿下山遇到夏渊的人,被抓住,该如何是好?
夏渊那种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约儿不敢。”
约儿低下头去,她不敢、也不愿反对叔叔。
“后背露出来。”叔叔道。
“是!”
约儿知道,叔叔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解开衣带,约儿将外衣脱了,雪白的后背露出来,如夜幕之下的雪地。
月夜无起了身子,手中的云叶链默默攥紧。
“夜无……”
夏辰拦住,他知道夜无要做什么。
“别拦我,若是今日饶了她,他日还不知道要如何?”
夏辰皱起眉头,无奈的摇摇头,退到一边,不再言语。
约儿与夜无是最亲的,任打任骂,还不是夜无说了算。自己虽名义上是约儿的姑姑,但实际亲缘关系远的很。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更何况,约儿被惯的坏了,夜无教训几下也是应该的。
举起长鞭,月夜无手起鞭落,随即约儿雪白的后背多了一道鞭痕。
“这一鞭,为你姑姑。这几日,她为你担心受怕,日渐消瘦。”月夜无道。
约儿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辰儿日日揪心,不得睡眠。虽然他在旁边不住安慰,却也是止不住辰儿的胡思乱想。
辰儿对约儿的好,月夜无是看在眼里的。这种好不仅仅是利益关系,还是一种真正的、姑姑对自己侄女的爱。虽然,约儿与辰儿并没有血缘。
“约儿知错!”
约儿索性就将身子低下来,手撑住地面,等着叔叔的鞭子。
随即,又是一鞭。
约儿的手紧紧抓住地面,火辣辣的疼痛感从后背袭来。
云叶链本就厉害,再加之是叔叔运魂打的,难怪会这般疼了。
北辰沙看着揪心,叹了口气。
他愿意代表姐受罚,只是叔叔生气,他拦不住、帮不了。
“这一鞭是为小沙。日日宠你爱你,却被你抛之脑后。”月夜无道。
小沙是最疼、最爱、最宠约儿的,就像当初的自己对叶儿一样。
这种爱,爱之不得,月夜无最能体会。
这一鞭是为小沙,也是为月夜无自己。
“砰……”
又是一鞭。
这是月夜无用力最大的一鞭,约儿忍不住叫出了声。那背上,一滴滴血从鞭痕上流下来。
“这一鞭是为……”
月夜无停住了,眼里有了泪痕。
这一鞭是为叶儿,为约儿那个曾经为救她被抓、受尽折磨、最后惨死的姐姐。
约儿,你如何这般不听话,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姐姐,如何对得起你被灭的家族?
“这一鞭,为你自己。”月夜无悠悠的道,将鞭放下,转而化作手链握在手中。
叶儿——始终是他最大的伤。
见此,北辰沙忙过去将约儿搀扶起来。
“没事吧,表姐!”
北辰沙去看约儿后背,一条条粗犷的、殷红色的血痕肆虐着,不觉得心疼起来。
看来叔叔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下手这么重。
“叔叔,约儿知道错了,约儿以后再不敢了。”约儿道。
“将这些石头搬下山,明天我检查。搬不完不许睡觉。”
望了眼旁边的十几块重石块,月夜无随即进了屋。
“是!”约儿低声道。
夏辰也是走过去,见到约儿的后背凝固的血液,又是怜爱又是无奈。
“三日后便是你的生日,如何就这般忍不住呢?”夏辰道,满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