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瀚州行
“惭愧，孟某能力不足，打听不到！”
孟媛抱拳致歉。
“不过我听人说，封飞猿脱身之后，便一路往瀚州方向跑。”
“如果云无天的目标是他，那多半已经追着他去了。”
“瀚州……”
李恩威默念一声，脑中闪过相应情报
瀚州在山州北边，南连五行山北麓，北接瀚海大漠。
过去在大丽，一直是抵御巫族的边镇之地，龙蛇混杂
如今归属大应，跟山州情况类似，左道帮派不再受到三尊道打压，纷纷由暗转明。
江湖势力纠葛比之过去更加复杂。
封飞猿作为左道强人，逃去那里倒也合适。
“正好我准备出远门，既然云无天大概率去了北边，那我便往那个方向走！”
……
拜别镖局众人后，回到家中，李恩威再次来到书房。
老潘有所预感，直接道：“老爷重出江湖，这第一站在哪里？”
“算不上重出江湖，只是想去瀚州看看。”李恩威坐下太师椅，随手翻动案上信件，“对了，我在瀚州也结识不少朋友，近来可有哪位需要我帮忙的！”
老潘闻言呵呵笑道：“老爷真是贵人事忙，竟不记得赵千蕾赵堂主曾约你到大漠赏霞了？”
“蕾蕾那事？”
李恩威微一怔，他还真的忘了。
主要是事情过去半个多月，他感觉对方应该已经打消念头，便不放在心上。
不过听老潘的意思，对方似乎还在等他回复？
“游山玩水，什么时候都不嫌晚。”老潘目光暧昧地看着他道，“况且赵堂主应该还有别的隐情，若我所料不差，应该跟无忧堡有关。老爷若还惦念故人，不妨去瀚州见一见，问一问。”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
行程定下，当晚李恩威留在书房，提前将一些身后事做好安排。
譬如郑宅的财产分配，譬如将来郑百胜去向的说辞。
瀚州和山州都是大州，中间又有庞大的五行山脉阻隔，一来一回耗费时日极多。
李恩威估摸着，如果魂魔真的在瀚州，那自己剩余的时日，多半就要耗在那里。
寿元结束前肯定赶不回来。
对于老潘等人来说，这一别，就是永别。
轮回九世，生离死别他早已经习惯，所以并未过分伤感，而是冷静地处理好将来之事，并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好准备。
翌日一早，他留下书信，悄悄出门。
来到官府驿站，仗着碎金指的名头，租了一匹快马，迅速出城，而后上马一路向北狂奔。
他本以为这个时辰，路上应该没什么人。
没想到刚刚出城三里地，路过一处小山坡，山上凉亭上冲下一大群人，直接拦住去路。
全都是他在图远城的熟人朋友。
管家老潘，孟媛、鲁教头等人，赫然就在其中。
“郑兄出门远行也不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让我等设宴践行，这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有人故意嚷嚷，但比起抱怨，更多是在打趣。
李恩威被众人逮个正着，只能尴尬摸头，下马道：“就是去瀚州处理些私事，并不值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郑兄这话就见外了！”
“你从来都把大家伙的难事当做自家私事对待。那反过来，伱的私事不就是我们大家的事！”
一个白发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李恩威记得此人是图远城的有名郎中，叫孟老七。
前几日自己还帮他到山中找到了走丢的长子。
“是啊是啊，顾某能找回传家宝，成全孝道，全赖郑兄仗义援手！此恩不报，顾某枉为人子！”
说话之人是顾员外，也是郑百胜的熟人。
这之后，众人纷纷细数接受帮忙的往事。
当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富有贫。
虽然身份地位各不相同，但全都以成为“碎金指”的朋友为荣。
李恩威听得感慨连连，不知不觉间，竟与宿主的残魂融合加深。
感觉接下来解开第三道魂锁，会比先前预计进度更快。
盛情难却，李恩威不得不接受众人邀请，到山坡凉亭中好好吃了几碗酒，正式践行。
如此一路折腾到晌午，他方才得以脱身，与众人一一道别，继续策马上路。
马走数丈，身后忽然传来管家老潘的大喊声。
“老爷，江湖可以没有你，图远城也可以没有你，但我们，不能没有你！”
声音随风而荡，久久不息。
……
……
无忧堡在瀚州州城附近。
从图远城去那里，路途遥远。
李恩威不打算空耗时日，一边赶路，一边修行，并抓紧钻研破解魂锁的思路。
偶尔遇到城池乡集，或入内打听封飞猿和云无天的去向，或拜访熟人朋友，问问对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事。
如此紧赶慢赶，足足耗费十天时间，他才进入瀚州地界。
这在过去，就是五分之一的“人生”，全用在赶路上，实属奢侈。
不过这一世寿元上限高，倒也还好。
因为路上顺手帮助两位朋友解决麻烦，他的寿元也增加了五天。
里外里，剩余寿元还有十六天，仍相当丰裕。
顺便，在与敌人激战中，他将自己创新的“金甲功”提升到大成状态。
哪怕面对他自身五层台后期的掌心雷，也能抵消绝大部分伤害，防御力倍增
“第三道魂锁的解锁思路基本确定，等在瀚州安定下来，就可以尝试解锁。”
……
在为边塞之地，瀚州常年直面蛮荒。
或是大漠中的妖兽，邪祟；或是远道而来的巫族铁骑。
因此瀚州民间习武、修行的比例远超别处。
并非因为这里的人修行天赋更高，而是没点保命本事，在瀚州很难长久生存下去。
久而久之，此地民风彪悍。
虽然如今城头上的皇旗从大丽换成了大应，但瀚州人还是原来的瀚州人。
该彪悍，依然彪悍。
一路走来所见，男男女女，佩剑带刀，当道厮杀者，不在少数。
只要不太出格，官兵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若是赵阿牛钱七半那世来到此地，绝对是地狱开局。”
“不过现在嘛……”
李恩威嘴角噙着轻松笑意，笑看路上各种恩怨情仇，心态从容。
处于他现在这个阶段，大概只有瀚州本地最大的那几家势力，才值得他重视。
“瀚州势力，除了大应官府之外，就数一王一盐一堡，三家最为出众。”
李恩威脑中闪过相应情报。
有些来自宿主记忆，有些来自路上打听。
“一王，就是本地世家，瀚州王氏，势力触及黑白两道，过去大丽官府，如今大应新朝，都有他们的人。今后跟他们打交道，要多多注意。”
“一盐，则是指本地帮派盐帮，类似米帮，自身并无信奉神灵，但因边地特殊环境，单在瀚州一州之地，盐帮就是第一大帮，同样要留神。”
“至于最后一堡……”
李恩威勒马停下。
此时所处位置，瀚州城近在眼前。
但李恩威并未急于入城，而是调转马头，随着路上人流，往城外一处山上走去。
此山无名。
因为所有的名声，都被山上一座规模不小的坞堡所掩盖。
无忧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