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
听见耳旁姜谕那毫不加以掩饰的笑声,叶初婷顿觉受到了屈辱。
这个混蛋一定是故意把自己弄得那么丑,好来取笑自己的。
拳头硬了……
“好了不笑了不笑了……呼呼……”
姜谕深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可当他再度瞧见叶初婷的脸时,嘴角那抹弧度再度掀了起来。
“你还笑!”
虽然姜谕的笑声还未从口中传出,但叶初婷明显能看出他的意图。
还不等姜谕掩饰自己,叶初婷一对粉拳便砸了上来,直接就在前者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拳印。
脸上顶着个硕大的拳印,这肯定不能直接进客栈的,狂涛门的人生性多疑,再加上还有张殷全这看上去就不简单的人物,任何会引起怀疑的事物都不能出现。
于是,姜谕稍作调息,将脸上的拳印给大致消去了,这才敢朝着客栈出发。
……
客栈内,狂涛门等人与张殷全明显交情颇深,双方举杯畅饮好不痛快。
“此举若成,你我此生自当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还不是得仰仗张公子跟那位嘛。”
“是啊,事成之后,还得麻烦张公子在那位面前多美言几句。”
“不妨事,不妨事。”
……
“吱嘎!”
众人举杯换盏之时,客栈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众人一时齐刷刷地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一男子率先踏进客栈,男子面容清秀身形瘦削,衣衫虽有些残破,但大体还算整洁。
待得他彻底走进客栈后,众人这才发现,其身后竟然还跟着位书童打扮的人,只不过……
“哇!好丑的人啊!”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世上竟有如此丑的人。”
“呕!不行了不行了,看得我有些反胃。”
“你们慢慢喝,我先出去吐会儿。”
……
一时间,客栈内一片狼藉,客栈内的人在见到叶初婷此刻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过后,无不掩面而逃,生怕走得慢了当场反胃。
姜谕的脸上波澜不惊,但他在内心世界里却是笑得前仰后合满地打滚,但他不敢表现出来。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但凡他敢露出些不对劲的举动,前后两方,尤其是身后那位,分分钟教他做人。
叶初婷的脸上也是同样的波澜不惊,但若是仔细看去却会发现,她的脸似乎在隐隐颤抖,藏在身后的一只手捏得紧紧地,无一不是在强忍着怒意的样子。
客栈内还能保持着不动的,就只有袁啸、郑息,以及张殷全一行人,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有些坐立不安的。
见客栈内的气氛突然间冷了下来,姜谕连忙轻咳了一声。
“小褚啊,我早便劝你戴上面纱遮掩一番容貌,你说你何苦呢?非是不听,这下好了,别人喝酒吃菜的兴致都没了。”
姜谕一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一面训斥着叶初婷。
后者敢怒不敢言,简直恨不得一拳捶死眼前这个始作俑者。
今天真可谓是她这一生最耻辱的一天。
“公子教训的是。”
叶初婷一字一句道,却也是有气没处发,只好先记下这笔账,等日后再一笔一笔慢慢算。
“这才像话嘛。”
知道叶初婷此刻奈何自己不得,随时准备逃跑的一双腿也是放松了下来。
毕竟他也不敢保证,在经历了如此奇耻大辱的事情后,叶初婷还能不能忍得下来,若是真把她逼急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咳咳,兄台好兴致,身旁竟有如此……如此气质不凡的书童相伴……”
张殷全自认为自己能说会道,眼下却也半天没能憋出什么话来。
“哈哈,还是这位公子慧眼,在下余江,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姜谕抬手朝着张殷全拱了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姓张,名唤殷全。”
“原来是张兄,幸会幸会。”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一会儿就聊到了一起去。
姜谕手中端着个酒杯,就这么凑到了张殷全他们的身旁。
“张兄,你这手下又是舞枪又是弄棒的,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酒过三巡,姜谕开始有意无意地打探起了想知道的消息。
“不瞒兄台,在下乃是一富商之子,这些人乃是在下家中护院的打手,此番出游,他们奉我父亲之命来保护于我。”
“难怪在下在看见张兄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仪表堂堂又尽显富贵,原来果真是富家子弟,想不到我竟有幸能与张兄对饮,真是三生有幸啊!不行不行,我需得再敬张兄一杯。”
姜谕端起酒来,仰起头来直接一饮而尽。
“好!兄台好酒量,不过既然我已经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兄台,不知兄台是否也能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一二?”
“我?哎呀,我不过是暂住在菻频小城内的一读书人,家里做这些小本生意,日子倒也过得去,这不,为了节省,给我招来了这么一个书童,真是……”
姜谕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奈。
身后,叶初婷的的拳头捏出了细微的声响……
“读书人?读书人好啊,腹有诗书气自华嘛,难怪我与兄台一见如故,真是恨不得与兄台痛饮三百杯。”
不知张殷全是酒劲上来了还是真的发自内心,总之他现在还真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看得姜谕都有些入戏了。
“这还不容易,褚庭,赶紧过来,给我和张兄斟酒!”
“……是!”
叶初婷愤恨道,心中已经把姜谕怎么死的都给规划好了,面上看去还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实则已然处于暴怒的边缘。
但是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要是前功尽弃了那可就亏大了,即便顶着压力,姜谕仍是硬着头皮招呼了叶初婷过来。
等叶初婷给姜谕跟张殷全各自倒了满满一杯酒后,便乖乖地立于一旁,冷冷地当个旁观者。
“唔……初见时确实是被褚庭兄的样貌给吓了一跳,不过方才我见褚庭兄斟酒时那般稳健的姿态,看起来倒像是学过武功?”
张殷全突然笑道。
“张公子说笑了,我不过就是个小小书童,兴许是替我家公子搬了不少书,所以手上比较有劲罢了。”
叶初婷心头一惊,但很快就给圆了回来。
“这样啊……”
对此,张殷全倒是不疑有他,毕竟这番话也确实是有说服力的。
……
往后的一个时辰里,姜谕同张殷全推杯换盏,两人皆是喝了不少的酒,以至于到了最后两个人都是喝得伶仃大醉。
可能双方都怕他们喝醉酒后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便各自将其给带去了房间休息,这场闹剧也暂时是收了起来。
第一次的交锋,姜谕并没有套出多少有用的消息,不过“余江”这个身份倒是跟张殷全的关系亲近了几分,有这条线在,日后接触起来也会更加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