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江阳把父母送回了村里。
姐姐,姐夫带着孩子们也各回各家。
母亲的身体养的还不错。
回来的时候,他们又是大包小包,江阳又从别墅里拿了不少东西,这一次不光是米面的问题,还拿了很多高级的补品。
这玩意儿自己又不缺。
母亲的身体的确是得好好补一补,父亲的身体其实也需要。
以前怕张扬,怕自己露富之后村里人对他们家有各种恶言相向,或者是排挤举报之类的。
可是从母亲这次生病之后,江阳觉得去他娘的什么张扬,去他娘的什么举报。
以自己现在的本事,就算是真遇到举报,难不成还护不住父母?
如果说市里,省里自己还真不具有那样的分量,可是仅仅这个小县城,他江阳还是有那个能力可以玩儿转。
子欲养而亲不待,他绝对不希望再面临这样的窘境。
所以他们回到村儿里自然是村里人传的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知道江家的儿子出息了,那拿回来的东西都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城里人才能见到的好东西。
更知道江家的老六有本事的,能让他爹娘在县里面医院做手术。
住院花钱都绝对没啥问题,人家掏腰包掏的,那叫一个痛快。
不少人纷纷上门儿来串门儿,当然江阳也好声好气,一个一个的都打发走。
村里人得罪不得,不然的话,父母在村里都没办法生活。
当然也没有藏着掖着,反而是拿出了自己带回来的水果糖。
不管是谁来,都给抓上几颗。
这在村儿里已经算是有本事的,人家才能做出这么大方的事儿,也只有过年才有这样的待遇。
就为了这么几颗糖,全村的人都来他们家转了个遍。
江阳看了看父母的房子,这房子当初还是吸着姐姐们的血汗钱盖出来的砖瓦房。
可是这会儿不得不承认这房子还真盖的结实。
房子不是啥问题,重要的问题是爹娘还得下地干活儿,这会儿还都是在集体干活挣工分儿来分量似的。
父亲虽然看着身体结实,但是他知道父亲过几年也会生病。
母亲就更不用说,刚做完手术,如果这会儿下地干活的话,那纯粹就是要命。
自然得亲自到生产队长家里上门跟人家商量商量这事儿。
要知道村里人不上工干活儿,那可是没粮食的,这是大忌。
虽然自己能拿得出粮食,但是得给生产队长一个交代。
生产队长这会儿权利大的很,而且队上的人不可能不上工干活儿,如果不上工干活儿这事儿可说不过去。
江阳自然知道父母要下地干活的,但是干一个轻松点的活儿和干重活儿,这是有很大区别。
到了晚上,江阳趁着天黑,拎着网兜出了门儿。
这网兜里已经被他放上了罐头,两条烟,两瓶酒,这年头儿村里人没人出手,这么大方。
这个大方的简直能吓死人,用江阳的话来说,村里人也是人,能用钱为父母砸一条路出来,他就愿意这么做。
等他进了生产队长家的院子,生产队长正在屋里歇着。
一听说江阳来了,急忙起身,其实他大概猜到江阳来干啥,村里人都质朴,生产队长尤其也姓江。
算得上是同姓人家,虽然他们彼此之间不沾亲带故。
可是论起来江阳也得叫一声叔。
其实生产队长比江阳大不了两岁。
不过生产队长江春生和江阳之间说不上啥话。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江阳属于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那种人。
而江春生属于生产队里精明能干又勤劳,能说会道的后生。
这也是江春生为什么后来能顶了老队长。
以前江春生是看不上江阳的。
主要江阳除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不说,干地里活儿也不行。
而且靠着父母吸着姐姐们的血,才有了后来的日子。
其实被全村男人不齿。
没人看得上江阳,也没人和江阳来往。
这也是江阳在村里基本上没啥朋友的缘故。
江春生笑着下了地,直接招呼江阳进来。
“老六,你这咋好端端的来我这门儿上啊?”
江阳在村子里发生的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他这个生产队长自然也清楚。
万万没有想到江阳居然能到县城里当了工人,而且看样子人家在县城混的不错。
能把自己爹娘接到城里去看病的人可不多。
江阳也没客气,直接进了屋,把网兜儿往炕桌上一放。
“春生叔,我今天是特意来上门儿看看您。”
从兜里掏出了中华,急忙递上去。
春生摆摆手。
“你这过滤嘴的烟我还抽不惯,我还是抽我这旱烟叶吧。”
这个话和这个动作就透着一股子拒绝。
江阳笑了。
“你来今天是有啥事儿?有啥话就说东西呢,我肯定是不能收。
咱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有啥事儿能帮得上,我肯定帮。”
倒没想到眼前的江春生是个直脾气,人家这话把自己后面的话全都堵住了。
“春生说以前我在村儿里的时候,也没有和大家相处。
我这么贸然上门,其实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江阳的开门见山,让江春生对江阳的观感多少有点儿改变。
他还以为江阳现在出门见识广了,就变成那种蝇营狗苟的拍马屁的小人。
“没啥不好意思的,咱都一个村子的,谁不知根知底。
你既然叫我一声春声叔咱就别那么见外,该帮的能帮的我肯定帮。
要是帮不了的,违反规定的,那肯定不成。”
“我爹娘这一次回村儿,你也知道我娘刚做完手术,我爹身子骨也不好。
我又不在家里,要在县城工作,实际上家里就留老两口儿,我也是不太放心。”
“这有啥不放心的呀,你大伯三叔他们都在这里。
都能打声招呼,都能顾得上。
再说了,咱一个村儿的要是真的开口让帮个忙还能不伸手?”
“春生叔,我是跟您商量商量能不能给我爹娘安排个轻省的活儿?”
“老六,不是我不松口,也不是我不帮忙,我实际上跟你说咱村儿里现在差不多有2000号人。
有500户,人家算起来五保户,需要照顾的孤寡老人就有两百多人。”
“咱村儿里聋哑人,残疾人加在一块儿有30多号。”
“可是咱村儿的地你也知道,就那么多地,而且后边儿山地居多。
不是我不想帮忙,是这个忙帮不了。
手头光是这些聋哑人,残疾人安排都安排不过来。
更不要说那些孤寡老人里有一些年龄还小,还能干的动活儿,如果不干活儿就没粮食。
咱村儿唯一轻省的就是牲口棚,打猪草,还有照顾果树林啥的。
可是你也知道人多肉少,轮都轮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