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婴儿满脸的伤疤,我不由皱了皱眉头。而刚夫人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继而扑过去哭道:“我可怜的孩子,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不吉利的东西,结果却受了这么些苦!”
然后呜呜呜呜。我跟何胖子面面相觑,也不知怎么安慰这女人。
这时,我听到落地玻璃上砰砰砰地发出一阵敲打的声响。
我转头一看,见童梁在外头敲门,喊道:“怎么样了?”
我打开门将他放进来,指了指那抱着孩子哭的女人。去掉那层假鱼皮之后,麻醉效果也就没了,婴儿感觉伤口的疼痛,便哇哇哭个不停。这孩子一哭,也许是天性使然,另一个双胞胎弟弟也哭个不停,一时间吵得我心烦意乱。
这回那些保镖也都进了来。但是进来也没用。这次蛊毒是暂时破掉了,就算是有阳气十足的人来压制什么阴气,也是没用了。
何胖子将抱着孩子哭的刚夫人拽起来,说道:“你先别哭,先解决眼前这问题再说。我问你,近些天你见过什么陌生人没有?”
刚夫人擦了擦眼泪,平静半晌,说道:“最近我倒是没见过。要说见什么陌生人,也是在我刚怀孕的时候。我怀上小孩没多久,才知道我老公外头还有一个女的,是在东莞认识的。我去找过她,摊牌,想给她一笔钱打发她走。没想到她不吃这一套,还说自己怀的是男孩,我老公肯定会要她。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虽然不很明显,但是也能看出一些。而我是刚怀上小孩,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我知道我老公一直想要一个男孩,她这么嚣张,又说自己怀了男孩儿,我就有些慌了,但是当时也没什么办法。倒是后来,我一个朋友推荐了一个什么大师给我,说这个人很神,让我找她帮忙。”
“什么大师?”何胖子问道。
“那个人蒙着脸,身上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女人。”刚夫人说道。
“年轻女人?”何胖子皱眉道。
“你说,这人是不是蛊术一派的人?”我问何胖子道。
“黄泉鱼蛊,这蛊术并不算简单。肯定是蛊术派有些道行的人。”何胖子说道。
“等下,河胖子,你说婴儿身上的烧伤跟伤痕,很可能是别人身上转移过来的?”童梁突然问道。
“是,这算是蛊中蛊,所以我说应该是个高手干的。”何胖子问刚夫人:“这个女人的来历,你跟你朋友知不知道?”
刚夫人说道:“我不知道,我朋友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我那朋友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什么降头啊蛊术的。不过她说她也不认识那个白衣女人,只是我朋友那些什么同好,信徒推荐的人。”
“何胖子,你记不记得小黑子经历过的那场爆炸?当时眼睛邪教不少人都死于非命,但是戚月却不见了。你说,这个戚月是不是活着逃了?由于爆炸起火,所以她的脸应该是被烧伤了。为了恢复容颜,这才用了蛊术。”童梁说道。
我听罢恍然大悟:“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如果真是戚月,那这种相对复杂的蛊术被下到这孩子跟宫雪的身上,那就不足为奇了。可是戚月下这个蛊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真是她,那就是为了恢复容貌,同时为了钱吧。”何胖子看着刚夫人:“这位土豪夫人,应该是给了戚月不少报酬。”
刚夫人脸色白了白:“其实我也没想怎么样,只是不想宫雪真的生个儿子出来。那个大师说有办法,我就信了。”
“她是不是给了你这种东西?”说着,何胖子将随身带来的那美人鱼纸币递给刚夫人看。
刚夫人看过,点头道:“是,她就是给我这东西,让我想办法放在宫雪身边。她说,如果想让宫雪堕胎,就放一个好了,如果想让她死,就把给我的几个都放在她身边。我哪儿敢真的害死人,就只放过一个。可没想到她居然死了。我害怕这东西留在我身边不吉利,就找了个机会,埋到她的坟头坟土里去。可现在怎么在你们这儿?”
何胖子点头道:“这就明白了。那宫雪的墓碑,是你挖走的么?”
刚夫人苦笑道:“人都死了,我哪会去干这种事。而且宫雪突然死了,我也害怕,根本没敢往她家里去过。”
“不是你又是谁呢?”何胖子说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人跟宫雪有什么仇么?”
刚夫人苦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想,不喜欢宫雪的还应该有一个人,那就是我老公的前妻。她年纪不小了,四十多岁,但是其实也怀过一个孩子,据我老公说是女孩。我老公跟宫雪认识时间不短了。好像就是因为宫雪的事儿,前妻知道了,一生气一上火,病了,孩子就流产了。”
“童梁,找人调查一下刚老板的前妻。”何胖子说道:“但是这件事要先放一放,咱们得先找到戚月,这是关键。找到她,才能知道这鱼蛊怎么破除。否则,我怕这婴儿的伤疤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刚夫人听到这里连声附和:“对对,几位高人帮忙想想办法啊。我这孩子不能就这么着啊,好端端的孩子,现在满脸伤疤。”
童梁冷哼道:“这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你害别人,必然也有报应。”
刚夫人听了这话,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什么来。
我突然想起莫小沫,便问何胖子,莫小沫是不是也中了鱼蛊,肚子里是不是也有什么怪鱼在吃内脏?这样的话岂不是要命了?
何胖子摇头道:“不,但凡是蛊,都是有针对对象的,不会随便伤到别人。我猜莫小沫不是被蛊毒所害,而是因为这东西上沾染了阴气。否则我们摸过也都会有中蛊的危险,但是我们都没事。莫小沫体质弱一些,所以受了阴气跟怨气的冲撞。但是我也不十分确定,就怕是宫雪的冤魂俯身,那就真危险了。”
“说这么多废话,到底怎么整?!”我问道。
“先救莫小沫,然后找戚月的下落!”何胖子说道:“知道了她下蛊的类型,我跟莲生研究研究,看看怎么破。”
于是我们安慰了一下刚夫人,说给孩子去医院看看,弄点药啥的。过阵子我们再来,并留了联系方式。
确定之后,刚夫人千恩万谢,让我们在客房住下。
第二天一早,惦记着莫小沫的情况,我们仨先回去天津。
童梁回市局,我跟何胖子则直接去了莫小沫的叔叔家。到了之后,见莫小沫还在床上躺着,脸色不见好转,却越发地苍白了。
莫婶婶依然着急得不行,现在莫小沫爹娘也都飞了回来,一家人围在床前束手无策。
何胖子笑了笑,对几个人说道:“几位先出去等着,我试试治好这丫头。”
大家不太信任地看着他:“您有办法?什么办法啊?医生都说不知道这是什么疑难杂症。专家也都看不出。”
何胖子笑道:“那你们呢就甭管了。最多一个小时,她就好了。你们先出去,一小时内不要进来。”
大家将信将疑地退了出去。门关上之后,何胖子从口袋里摸出一捆绳子来,对我说道:“去,给她双手双脚都绑在床上。我怀疑宫雪的阴魂藏在她身体里,我要驱魂。”
“你怎么确定的?”我吃惊道:“如果真是鬼附体,她肯定有反应啊。”
“因为她脖子上戴着的东西。”何胖子上前微微掀开莫小沫的睡衣衣领看了看,拈出一条红绳来。我也伸头一瞧,见莫小沫居然贴身戴着一只玉佛。
“这应该是开光的东西。”何胖子说道:“快给她捆上。”
我于是赶紧将莫小沫的手脚捆绑到了床头床尾,打了个死结,同时对何胖子点了点头。
何胖子上前一把将莫小沫身上戴着的玉佛给拽了下来,放到一旁。
就在这时,我见莫小沫似乎慢慢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我见她此时表情木然,眼神凶狠,便上前轻声道:“莫小沫,莫小沫?”
莫小沫全无反应。我心想这别是死了啊,于是伸手去探莫小沫的鼻息。
就在我伸手放在她鼻端的时候,莫小沫眼珠突然一转,口一张,立即咬住我的手指。
“哎哎哎,疼疼疼!!卧槽你睡了几天属狗了啊?!”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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