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应道,“却不比许夫人那天念的那首诗啊,能用文字让人在脑海了勾勒出其中各样的情景,那才算高。”
程曦眼看着文渊又将话题绕到了诗词上,就怕许这文渊又追着自己被诗,搓了搓开口说道,“公子慢慢画,我去那边喝茶。”
文渊怎会看不出程曦的心思,笑着应道,“许夫人其实不必这般戒备,若是许夫人记不起了,在下也不可能强逼着许夫人想起来。”
想法被文渊看透,程曦嘿嘿一笑,开口说道,“不打扰公子作画,我去陪我家相公喝茶。”
程曦过去许三郎身边,在许三郎旁边的坐垫上跪坐下来,朝许三郎身上一歪,半个身子靠在许三郎身上问道,“咦,你拿回来的药方呢?”
许三郎伸手将程曦从自己身上推开,答回所问的说道,“这是在归元寺,我们虽是夫妻,但言行举止还是要稍稍注意一些。”
程曦明了,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任性,自己坐直了身子,才继续疑惑看向许三郎,等着自己刚才问题的答案,一副生怕药方丢了的样子。
便听得许三郎这才开口应道,“放心,好好收着呢,不会丢的,就那么不想生孩子呢?”
程曦瘪了瘪嘴,应道,“什么叫不想生孩子,是近两年不想生,我年纪还这么小,可是很惜命想多活几年的,可不想因为难产丢了性命。”
听程曦这么一说,许三郎原本心里还别扭程曦不愿跟他生孩子,此时也烟消云散,曦儿说的对,孩子什么时候都能生,却是不能让曦儿冒这样的险。
程曦端起面前的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开口继续问道,“病了看了,药也抓了,咱们什么时候走呢?”
程曦想家里的人了,想百岁,想崔婶儿许兰他们,还有爹和哥哥,余招财月牙儿,也不知道余招财跟月牙儿成亲了没有,阿文在家里,不知道有没有跟大家说,自己跟许三郎没事?
许三郎看着程曦面前的表情,伸手揉了揉程曦的头发,开口安慰道,“再住几天,等阿奕回来,咱们就上路。”
程曦点了点头,应道,“阿奕可有消息回来?”
许三郎摇了摇头,“还没。”
程曦没有再说话,只歪头看着许三郎,看了好一会儿,看的许三郎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问道,“怎么了?”
程曦干脆伸出一手,撑着头看着许三郎,才开口说道,“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就成了归元大师的关门弟子了呢?还这般宠着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也不管你,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猫腻。”
许三郎看程曦一脸好奇的样子,看了一眼那边专心作画的文渊,才叹息一声,开口说道,“你倒是细心,其实这归元大师原来并非僧人,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后来被人迫害,为不连累家人,才来了归元寺出家,被上一任方丈大师倚重,成了如今的归元大师。”
程曦外头看着许三郎,猜测道,“跟你有关系?”
许三郎点了点头,“他是……瑞王妃的大哥。”
程曦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道,“啊?不是吧!这年纪,应该不像啊?”
许三郎叹息一声,开口应道,“他原本是庶出,是他爹跟身边的通房侍女所生,后他爹娶了正妻,却是个不能生养的,磋磨了几年也终是将自己折腾了去,你应该知道,大户人家女子不能生养意味着什么,之后他爹又娶了续弦,人到中年才有了瑞王妃,归元大师约莫比瑞王妃大了约二十来岁。”
程曦听得嘴巴微张,好一会儿才喃喃开口说道,“这豪门世家什么的,里面还真是够复杂啊,幸好王爷专情,瑞王府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许三郎平时在说起瑞王时,都没什么反应,今儿听得程曦得话,难得赞同的“嗯”了一声,看来对瑞王专情这点,还很是满意的。
应了一声,许三郎继续说道,“我也是因为受……歌舒受伤,两人逃到此处之后,才知道原来归元大师跟咱们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刚好我跟归元大师甚是投机,他就让我记了他的俗家关门弟子。”
程曦瘪了瘪嘴,瞪了一眼许三郎,说道,“你就别遮遮掩掩的了,明明自己受了伤,硬要推到歌舒的身上,你那身上的伤口,那一道我不知道?”
许三郎无奈应道,“这不是怕你心疼么?”
程曦冷哼一声,“知道我心疼,以后就不许让自己受伤。”
许三郎忙应道,“好。”
知道了这归元大师的身份,许三郎此时倒也觉得许三郎这个俗家弟子的身份没那么奇怪了,难怪还给分了这么个地主特意给许三郎住,原来是许三郎的亲人,程曦住着,也就心安理得了。
接下来几天日子里,许三郎去归元大师那儿的时候,程曦也时常跟着,想着这人是许三郎的舅舅,还救过许三郎的命,程曦比平时亲近了不少,倒是跟归元大师也渐渐熟悉起来。
想着如今的归元大师,程曦便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到底是被逼出家,并非想象中那样没有烟火气,下棋下不赢许三郎,便拉着自己这个菜鸟陪他下,赢了总开心的笑的胡子都在抖。
大多时候,程曦还是留在他们住的观景殿,如今的程曦却是一点都不躲着文渊的,还时长几个坐在茶亭里,听文渊讲故事,这文渊本就学识渊博,讲起故事来,更是如说评书一般,特别的吸引人,各国的奇闻异事,每次都让程曦听得意犹未尽,偶尔也会发表一两点意见。
然而每次程曦随口说来的那些意见,都让文渊眼睛发亮,程曦倒是也能理解,她所受的教育,都是结合了几千的实践的出来的结论,文渊即便是学识渊博,但程曦得那些意见结论,在他这个古人听来,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结果可想而知,这两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然而许三郎就不那么高兴了,明知道两个人只是君子之交,还每每都忍不住吃醋,有时候见着程曦听文渊讲故事,连自己都不爱搭理,许三郎便恨不得将文渊从观景亭边上扔下去。
只差不多六七天,还没有阿奕的一点消息,就连之前在客栈送那两个探子去京城的侍卫也没有回来,程曦便有些着急了,就连许三郎也微微有些担忧,怕是阿奕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再等了两天,最后许三郎还是让阿武下了山,然后带着山下的侍卫去京城接应阿奕。
差不多又过了五六天,一晃眼半个月去了,阿武都没有回来,许三郎还是决定自己回京里去看看,让程曦留在山上等他,程曦却是不乐意,谁知道许三郎会不会一去也不回来,把她一个人留在着归元寺要怎么办,除非许三郎答应带着她。
许三郎无法,只得再等两天,不想这一等,阿奕他们居然回来了,而且阿奕居然还受了重伤,此时许三郎也懒得考虑这么多人上山会不会打扰到归元寺的僧人了,几个受伤的侍卫都给抬到了观景殿,还请来了归元大师,给几人看伤。
然而让程曦吃惊的是,居然还见到了假薛凝,仍旧带着面纱,只眼睛有些红,目光却是一直追随着受伤的阿奕。
只此时程曦却是也暂时没空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而是忙着帮忙照顾受伤的侍卫,给归元大师打下手,帮侍卫处理伤口。
侍卫身上的伤,一看就是受过折磨受了刑,尤其是阿奕身上的伤最重,程曦疑惑,到底他们经历了什么?以这些侍卫的身手,应该不至于随便让人抓住的吧,特别是阿奕,又是毒药又是暗器,怎么会被人抓住折磨成这样?难道是因为她?程曦的目光飘向一旁的假薛凝。
好在大多都是外伤,只有阿奕受了些内伤,但归元大师说保住性命不会有问题,程曦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才处理好他们的伤口。
归元大师给几人看完伤,就回去自己的院子,让人去准备几个人的伤药了,而此时许三郎程曦才有空询问阿武情况。
将阿武和跟着阿奕没怎么受伤的一个侍卫叫到了一旁空着的禅房内,许三郎便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此时外面却是响起了敲门声,许三郎微微皱眉,冷声应道,“进。”
然后门被推开,门外却是拿假薛凝,许三郎的态度并不是太好,怕是也想到了阿奕的伤跟她脱不了干系,再程曦看来,许三郎平时没少欺负阿奕,但程曦心里却清楚,这些个侍卫,都是跟许三郎出生入死过,都把他们当成的自己的兄弟手足,阿奕受了如此重的伤,许三郎心里怕是很不好受。
等到假薛凝进来,许三郎便冷声开口问道,“有事?”
薛凝抬起头看了一眼许三郎,倒是没有退缩,低下头道,“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们。”
许三郎倒是没将人赶出去,只暂时也不打算搭理她,开口对一旁的侍卫再次开口,“问你,怎么回事?”
那侍卫却是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开口喃喃说道,“奕哥夜探薛府,让属下在外面接应,只一进去就没了音讯,属下在外面蹲了两天,实在没办法便混进了薛府,好不容易打探到奕哥的消息,刚好薛府死了人,原本打算动手救奕哥,却是人手不够根本没有办法……”
许三郎皱着眉头,听着侍卫汇报,却是没有一点说到重点上,阿奕为何会被抓,被谁抓的,这薛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个都没有交代清楚。
这时一旁的假薛凝突然出声,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还是我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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