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茫茫海面上一片风平浪静,似在宣告这个世界的寂静。
但看似毫无波澜的海面才是最危险的。
海域之上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漆黑,寂静之下一艘艘舰艇在黑夜里迅速行驶。
白天他们是来往海上商队的运输船只,夜晚他们是势如破竹的行军。
这是一支由上百人组织的军舰,船上的每一个人,包括行驶船只的舵手都不是普通的人,他们都有着最光荣神圣的职业。
这是一支神秘的军队,因为他们通常不会出现在大众的面前,一旦出现就是在执行秘密的任务,但就算如此他们的身影还是鲜少有人见到过。
这个部队曾经创造下战无不胜的神话,也曾经击败过黑暗组织的首脑,但知道他们的人依旧是寥寥无几。
这就是沐昀一直保持联系的那支神秘的部队。
和这些人有往来的消息,沐昀并没有告诉苏落,毕竟这件事牵扯到了政府机密,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告诉别人的。
但如果顾秋白等人在这里,一定可以看到为首站在舰艇上的男人,正是上次派人把他们救出来的男人,沐昀的叔叔。
苏落没见过沐城桦,因为上次她被救的时候一直都陷入昏迷,自然不记得沐城桦,也没见过他。
只见沐城桦站在船头一言不发的看向平静的海面,他看似沉默的脸庞内心却掀起了一段波澜。
之前和沐昀那小子商量这个计划的时候,他就不同意沐昀以身为饵去探身敌营,可结果这小子就是不听。
非要和他死扛到底,说什么只有他才能完成,真是个狂妄自大的小子,真以为这个世界都是绕着他转的不成。
说来也真是搞笑,他一个高中生居然还敢和自己的精英部队比,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心,敢向他们打包票,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小子。
不过要是这次他出事了,自己要怎么好和弟弟交代呢,这万一要是出事了,那可是很严重的。
他那个弟弟虽然看着斯文,可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虽然从小到大都有人说他是个弟弟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但只有沐城桦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沐城梁这个家伙万一知道是自己让他唯一的儿子参与这么危险的事情,指不定能把大炮架在他的头上,追着自己的打。
况且之前他也答应过弟妹了,要保护好沐昀这小子的安全,这次难不成就要食言了不成。
食言?他何时有过食言,他也不可能会食言,只要是她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哪怕这件事情有多么的难,他都能做到。
想到此处的沐城桦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等那个小子回来之后,他定然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一个敢随随便便更改计划,又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一个高中生应该做的。
不过当他想到当卧底的那个要求条件的时,也不由叹了一口气,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用其他的人,可是他们看了一圈他们的人之后,发现居然只有沐昀最合适。
若非如此的话,他就让沐阳那小子上了,但谁让沐昀这样的没他好看,年纪又偏大呢,这样算下来符合条件的也只有沐昀了。
“将军,小少爷的定位已经都查清了,我们需要直接行动么,这个时候行动,说不定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这个时候敢出来和沐城桦说话的也只有他都副官了。
毕竟他们的将军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大好,所以每当他垮着张脸的时候,都没什么人敢跟他说话,万一惹到这尊佛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就算是自己手下的副官来和他说话,沐城桦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然而在听到副官说说不定能一网打尽,直接行动的时候,他眼神瞬间凌厉不容置疑。
“不,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还错过这次机会,他的命还没有那么金贵。
再等等,等秦时天和凯德文碰头之后在行动,现在还没找全证据,就算抓捕他也没用的。”
能够在现在这个时候依旧保持这么冷静,这天底下恐怕也没几个人。
毕竟再怎么说沐昀无论怎么说都是他的侄子,寻常人知道自己的家人遇到危险,定然会有几分焦急,可他依旧能够保持最冷静的处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跟随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才是他们的将军,那个会顾全大局的大将军沐城桦。
酒店内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找到沐昀,就算能找到他们也不会告诉苏落的。
所以找不到人的苏落正在扮演一个四处发脾气的大少爷。
故意在酒店内捣乱,甚至说出了一句最经典的话,“我不管,我就要那个人,你们要是找不到你们看着办吧。”
看着此时她无理取闹的模样,让周围众人都犯了难,因为这位大少爷闹起来还真是难以招架。
所以当骆昔阳出现的时候,大堂经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位大少爷是他们带过来的,想必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很麻烦吧。
经过昨天晚上来自老板的提点,骆昔阳看着苏落的眼神有些微微讽刺,但考虑到刚刚从楼上下来即将要到场的K先生,他还是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楚小少爷,你的那位朋友昨天就已经离开了酒店,真不是我们把他藏了起来。”
虽然他展现出的是这幅姿态,但内心却将这个只会无理取闹的大少爷给骂了个遍。
苏落冷哼一声,满是疑惑的看向他。
“离开酒店这句话你要说得出口,你是真当我是傻子是么,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么可能一个人离开,一定是你们把人藏起来了。”
“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酒店,看你们还交不交人。”
刚巧走到三楼的K先生见识到了苏落这番娇纵撒泼的模样,不免的微微皱起了眉头。
虽然清楚这个小祖宗并非他们看到的这般,但他装起来还真的是让人感到讨厌。
凯德文正思索要不要先离开,没想到苏落眼尖率先看见了凯德文,“干爹,他们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
那副场景就像古代的皇子受了委屈,跑到皇帝面前撒娇指控着欺负他的人。
说着苏落连忙跑到凯德文身边,俨然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事到如今他倒也不得不停下来了。
他的手搭在了苏落的肩膀上,颇有几分耐心的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路你好好说清楚,他们又如何欺负你了。”
他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不过这样倒是衬托的苏落更加的无理取闹。
苏落眼眶微红,红润的嘴唇更是微微一抿,似在压抑自己的怒气,过了几秒又似下定决心,只见最后她嘴唇轻启开口道。
“干爹,我带来的人被他们弄丢了,他们故意把人扣留了起来,而且他们还死不承认,明明做了就是做了,干嘛要不承认。”
凯德文是知道事情的全貌的,却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询问骆昔阳,“这件事是这样的么。”
见状,骆昔阳连忙摇头,“K先生,事情并非楚小少爷说的那样,他的那个朋友是自己是自己离开酒店的,并非有人带走,可是楚小少爷一直坚持己见,我们也很为难。”
见到此处,凯德文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的思考不在于苏落无理取闹非要找人行为,而在于那些人居然真的扣留住了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他只匆匆见过一次,的确是一个比较让人难以忘记的孩子,难不成是因为他长得不错,对方才会不肯交人。
这就有点意思了。
他面向苏落,脸上却是露出一模深深的笑意,“我的小路,你也听到了,他们说你的那个伙伴是自己走的,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听见凯德文居然不偏袒自己,苏落眼眶又红了几分,眼眶内的眼泪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要冲出束缚。
苏落有几分焦急的解释道,
“干爹,他们说的话你怎么能信呢,昨天我差点就死在他们酒店了,说起来还不是昨天这个人送我的礼物,才导致我房间着火了,他一定不怀好心,你不要那么轻易相信他好不好。”
回想起自己昨天差点死在房间里,苏落的心就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说起来自己才是那个委屈巴巴的人,干爹怎么只能相信他说的话,而不是相信自己呢。
听到她突然提起着火的事情,凯德文的脸色也低沉了几分,质问般的看向骆昔阳,“这又是怎么回事?什么着火的事情,这有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言语间的质问很明显,凯德文本来一点也不想追究这件事情,若不是苏落自己提起来,他也不会特意说出这话。
听到这句话的骆昔阳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发生了改变,“K先生,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但着火的原因我们还在调查,还好楚小少爷没事,不然我们就难辞其咎了。”
“调查,好好调查,这件事一定要有一个结果,就算小路不追究,我也一定要追究,我的人在这里差点死掉,你们要负极大的责任。”
听到凯德文的严厉指控,苏落神情几分错愕,她的本意是为了找到沐昀,可她干爹为何一直揪着着火的事情,虽然自己的生命能得到重视她很开心,但此时的重点是这个么。
见到凯德文发了如此大火,骆昔阳心道不好。
他知道凯德文应该另有所指,这个时候他不想在徒增麻烦,这尊大佛和老板一样都是不好惹的人。
知道这一点之后也他只能点头说自己一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
不过说起来,怎么刚才楚家小少爷百般恳求他都能轻飘飘的一带而过,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寸步不让。
这个凯德文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骆昔阳不明白凯德文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借助这个来趁机多敲一笔,反正秦时天也不差这么几个钱。
这种机会本就难得,借此机会也好让对方趋于下风,自己乘机占上风,也好进行谈判。
所以沐昀的事情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而苏落自导自演的一场活在对他而言才是最好利用的。
听到凯德文对骆昔阳的一番质问,知道他一点也不会为自己出头的苏落,低垂了双眼,一抹狡黠在她眼底划过。
她都表演到这个份上了,凯德文还是这样,这只能说明自己对凯德文来说真的是无关紧要,她微微抬起手,看着戴在她手臂的手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过了有两分钟左右,苏落再次装成之前的模样。
“干爹,我”苏落欲言又止,她不知为何浮现总是浮现出一股无力感,明明是凯德文在为自己出头,可他就是很不高兴。
见苏落小声的呼喊着自己,凯德文转过头来,“小路,怎么了,你这又是怎么啦。”
苏落噘着嘴,有些生气的看向凯德文,“干爹,我想问的是我那个朋友的事情,干爹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相信我,我没有撒谎。”
凯德文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颇有几分心疼的走到苏落跟前,双手抓着她的手臂,然后有几分怜惜道,“别难过了,小路,干爹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干爹这不是帮你教训人么。”
“可你知道我,”苏落话音未落,凯德文冷冷的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小路,你这是在质疑我么。”
苏落一怔,很显然没想到凯德文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神色。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有些严厉了,凯德文瞬间转变了脸色,“好了,不要闹了,知道你差点出事,干爹都要心疼死了,这件事你就不要乱想了,干爹会给你处理好的。”
见他不在打理自己,而是专心致志的骆昔阳争辩,苏落不由的低下了头,她倒是把凯德文骂了个遍,不过她也清楚,凯德文是指望不上了,这件事情可能还得她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