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璀璨,升空的火光给了夜幕一丝光亮。
云令政起身,朝着外面看去。
南绛察觉不对,问:“怎么了?”
“九爷找到了云姒,唤人过去。”云令政拿起外袍,转身嘱咐南绛:“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
南绛也急忙下床:“我跟你一起去。”
外面,天枢,天玑,天璇都及时出现,用罗盘定了方位,准备好一切,开始动身。
见云令政过来,立即恭敬开口:“云大人,我家主子有召!”
“我看见了,一起去吧。”云令政准备了些东西,让人牵来了马。
“我也一起去!”
“还有我!”景昀举着手跑过来。
身后,还有嬴棣。
天枢道:“不妥,两位世子不能去。”
嬴棣已经上了马,跟景昀同骑:“我们走在后面,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而且我看那火光的距离,不是非常遥远。明天早上,咱们就能回来了也未可知。”
天枢看向了云令政。
云令政自是不会对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怜惜之心,但嬴棣到底不同,他的身份跟背后所承担的,决定了他不能冒一丁点险。
只要景昀……
“去一个就好,景昀过来舅舅这里。嬴棣在这里待着,天玑守着。让陆鹤跟空青准备好吃食……他们其中或许有人受伤了,到时候接应我们。”云令政过去,将景昀抱了过来。
景昀还小,想不了太多东西。
只朝着嬴棣挥挥手:“哥哥,等我回来。”
嬴棣看着景昀他们,点了点头:“希望能找到治愈你的药。”
夜行,毒瘴毒草,可都是看不清的。
云姒先前得到了图纸,云令政留心刻画了一份。
南绛此时瞧着,远远的朝云令政喊:“我等你回来!”
彼时,云姒坐在坑里,看了看旁边掉下来的霍临烨,再看了看在上面的……
“什么时候能拉我们上去?”云姒仰头,朝着外面喊。
实在是太深了,绳子末端都触及不到这里。
霍临烨躺在里面,仰头看着外面:“九皇叔,你要不要也下来?”
上面没声音。
霍临烨趁机上眼药:“看吧,九皇叔肯定是见你跟我一起掉下来,心中又是不快了。他都不担心你,不下来陪你,也不管你是否跟我在一起,只担心自己了,唔……”
云姒抓起一把土,塞在了霍临烨的嘴里。
霍临烨转头就呕:“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本来他也累,我也累,我们都不好过,你能不能别挑拨了?下来之后,谁来救我们?这个时候了,你非得搞点事情,看我们吵起来,你才开心是不是?”云姒也是恼火的。
且身体里面一股邪火,怎么都控制不住,声音还越吼越大。
乃至于这么高的深坑里面,霍慎之都听见了她的声音。
随后,又是霍临烨也失控的声音:“你叫什么叫!大家都不好过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瞧着是个男人都围着你转,你挺开心的是不是!我们这些男人,本来可以去保家卫国,守疆拓土,因为你这些破事耽误在这里,你觉得自己高贵了!”
“啪”一巴掌,云姒的脸被打歪。
云姒浑身颤抖,抬起手也朝着霍临烨甩了一巴掌:“你也不看看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你自己眼盲心瞎,又是被你母妃骗,又是被你妹骗,又是被苏韵柔骗,接着又被最好的好兄弟绿,耽误了我们,罪魁祸首都是你霍临烨!”
骂声一次比一次还难听。
霍慎之虽然也见过云姒失控的样子。
但是根本不同今时今日,满是抱怨跟失控的怒气。
里面没有一丝光线,看不见。
依稀听着,是两人打了起来。
“你去死了才好!”云姒从腰间摸出一把柳叶刀,毫不犹豫的割向了霍临烨的喉咙。
两人是适应了黑暗,霍临烨也看见那一抹冷光。
纵然他有身手的,这么掉下来,内伤在加上外伤,也躲避不及时。
脖子被划出了血,血腥气味越发的浓重。
疼痛,让霍临烨得了片刻的清醒。
他神志回笼时,云姒的刀已经快要挖下他的眼睛。
“云姒!”霍临烨耐着疼痛,抬手按住了云姒。
那脸,直接给她按在了土里,也没有察觉。
听见上面的动静,霍临烨急忙道:“九皇叔你不能下来,这里不对劲。平白多出个坑就算了,还是这么大的一个。我跟她才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居然就有些神志失控,暴虐无比,都想要杀了对方。”
要是九皇叔下来,也失心了,那云姒得死,自己也活不了。
霍慎之寻到了火折,在上开口:“我将水还有火折给你扔下去,知道怎么用吗?”
“知道,快些扔下来吧!”霍临烨抬手打晕了云姒,尽量的让自己保持住不要呼吸。
水下来时,霍临烨撕开衣服沾湿,捂在了口鼻处,小心唤起。
就在要打火折时,上面传来了霍慎之的声音:“先不要打火,我寻了流萤。”
是用帕子系好的流萤,散发着幽幽的光。
掉下去时,霍临烨刚好伸手接住,猝不及防地踩了云姒一脚。
霍临烨愣了一下。
上面问:“怎么了?”
“没!”霍临烨赶紧把脚从云姒的脸上挪开:“没什么。”
霍慎之仔细一听,觉得不对,只是那流萤的光有些弱,瞧不清下面:“她的声音如何没了?”
“刚才被我打晕了。”霍临烨老老实实的开口,顺便提起光源,查看四周。
在上,九爷闻言,眉眼微沉,现在的霍临烨,对于云姒来说,一样是危险。
谁能保证,他能清醒多久?
思虑之间,霍慎之取下了马儿身上挂着的弓箭,瞄准了下面的官员,淡声问里面的霍临烨:“你感觉如何?”
这么一箭下去,射到哪里,都是说不准的。
但是霍慎之的箭术,根据光源,可以大概判断要害位置。
霍临烨丝毫不知,只诚实地回答:“可以的,我还能忍受。”
他仰头,幽暗的光火,让他模糊地看见上面对准自己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