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黄的烛光之下,南绛没有在动。
她睁着眼,静静的看着云令政。
这一张脸,真好看,不似阿姐的九爷,眉眼英挺。
而是冷冽清隽,举手投足,一言一语,显着他的无情,人后,又是对她与众不同。
这样的云令政,足够让她沦陷,让她更加心动。
南绛心跳得厉害,脸也热了起来。
这一刻,她好像更喜欢他……喜欢到……爱上他。
小猫儿一样的南绛,柔柔地放松自己,小声问:“我有些担心阿爹阿娘阿哥,还有阿姐,我得想想该怎么办。”
云令政未曾睁眼,只声音有些低,有些缓,比跟旁人说话是温声些,说得也多,也清楚些:“不要想了,你的能耐在治病救人上,这些阴谋算计,心机城府,你不可能会有。”
南绛仰头,脑袋从他怀里钻出来:“我……蠢?”
云令政睁开眼,目光同南绛相接。
他洞悉人性,又怎么会看不出南绛眼底的胆怯带着几分自卑。
曾经的南绛,可不是这样的。
云令政想起曾经见到南绛的样子。
傻是傻,但是一脸无所谓,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弄。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擅长的是医术,我擅长官场。你我换一换,我做不好你的,你也做不好我的。不是什么蠢,也不是笨。不用非得去做那些自己不擅长的,或者……你可以更聪明一点,学会用人。”
云令政拉住南绛的手,细细地把玩。
南绛的这只手,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很是漂亮,如粉玉一样。
纤细,白嫩,幼粉。
光是这一双手,都足够招人。
起码他现在,有些难以克制想要她的欲念。
握紧,将她的手包在手中。
南绛根本不知男人的心思,任由着她玩自己,单纯的问:“用人,用什么人?用谁?”
云令政轻轻一笑。
起码南绛还是跟以前一样单纯,这点是始终没有变的,很难得。
“用我。”云令政看着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南绛吓了一跳,伸手推。
云令政握住她的手,让她摸自己,口中还安抚:“别怕,不做什么。要做什么,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做。”
要娶的人,自然跟普通女人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妾、妓,男人都会随便游戏。
但妻,只要是个男人,便是要给足了对方尊重跟体面。
南绛看着云令政吻了吻她的指尖,开口轻轻含住,慢慢厮磨。
一瞬间,她的心都酥了,轻轻地叫唤了一声,想要将手抽回来。
湿热淫靡又燃情,她软成了一片,看着他细细亲吻她的手,柔声哭求:“别……”
“蛮蛮的手也漂亮。”云令政有了些兴致,握着她的手,落在自己身上,要她游戏自己:“我看看你?”
南绛反应过这话里的意思,羞得厉害,忙摇头:“不……不行的。你私底下,怎么就是这样的。”
“若是对你没点别的念头,那便是不喜欢了。你总不至于觉得,我是个什么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云令政的话很直白,很直接,他也直面自己的欲望,没有半点遮掩。
他就是很想要她。
“至于……人性都是可以被潜藏的,也会被一样人或者某样事儿挑出来。”云令政玩弄着南绛的手,眼底带了几分自嘲,欲念渐渐低冷下来。
南绛缓缓抽回手,仰面睡着,乖乖的样子,看着头顶的梁柱。
云令政躺在她身边,问她:“在想什么?”
南绛沉默了一瞬,方才开口:“你喜欢我什么呢?你先前不是想要我做外室吗?外室见不得光,你是喜欢那种刺激感,还是怎么样呢?我有些不敢相信,之前你还对我不好,现在你有这样对我,好像……”
她声音顿了顿,有些迷惘:“好像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为我担负。我觉得……没必要,不想要麻烦你。云……云令政,你在想什么呢?这样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你图什么?”
突然的一连串问题问出来,让一直以来也头脑清楚的云令政也迷惘了。
他沉默下来。
想南绛,想自己,想他们这段……感情?
他不想要娶妻,不想要成婚,一次又一次的因为南绛,挪动自己的原则,为她开新路。
是的,他喜欢南绛的。
不至于喜欢到骨子里,像是九爷对云姒的爱。
起码,他是不反感跟她在一起的,也不讨厌会跟她有这么一段婚姻。
南绛在他的手里,沦陷得很快,她现在已经开始没有安全感,开始迷失。
只要他在握紧手,她很快就能成为他的掌中之物,一辈子,永远逃不出来。
“怎么了?”南绛看他没有应她的问题,却起身了。
云令政没有转身,只答她:“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起身,走出去几步,到帘子那处,云令政回头。
南绛栗色的青丝铺散在枕被上,撑起一半身子看着云令政,眼底干净,像是误入俗世的小鹿。
一张小脸,白皙,因为刚才的抚弄,显得有些粉润,也极美,极让男人能生出保护欲。
有那么一瞬间,云令政很想要回去,到她身边,拥着她入睡。
可是只是一眼,他再度收回目光,撩开帘子出去。
南绛睡不着了。
她不太懂,是不是陷入情爱的人,都患得患失。
为什么云令政刚才还对她很好,她只是问了几句,他没有回答,还离开了。
起身出去,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刚才听人说云姒在婴妹那里,南绛没有犹豫,披着斗篷,跑着去找云姒。
这会儿,云姒正躺在婴妹的床上。
婴妹已经被她气得恨不得拿刀杀了她,但是又不敢。
云姒死了,她也不得好过。
见到南绛来,她直接骂出声:“你来这里做什么?都怪你!晦气的东西!下贱!”
南绛懒得理会婴妹,问云姒在哪里。
婴妹不敢骂别人,但是敢骂南绛,因为南绛不爱跟她吵,她自然就把南绛当成了发泄。
“你的那张嘴是完全教不会是不是?”
这个时候,云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小门那边。
婴妹猛地站起身,有些害怕,眼里又有点不服地看着云姒:“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