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明婉被耳边的争吵声吵醒，满眼迷茫，刚不是还祖国一片大好呢吗？
怎么说吵就吵上了？
在边上听了半天，原来就是聊天时不注意时言词，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无聊！
这时候的火车慢是真的慢，好多地方都停，上来的也都是大包小裹的知青。
人越来越多，过道上也站了人，有人坐在行李上，也有人套近乎的跟边上的人换着坐，更有男生好心的让座位给女生。
当然，也有人趁着别人上厕所的时候，坐在别人的位置上，想占便宜。
明婉从厕所出来，就见她的位置上坐了个瘦弱的男生，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明婉柔弱的走过去，声音气若游丝：“同志，这是我的位置。”
男生特有的公鸭嗓很是不客气：
“我过来的时候没人，我就坐了。这火车又不是你家的，怎么你能坐，别人不能坐？”
边上的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女生，不乐意了：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刚就告诉你这有人，人家上厕所了，你非要坐。现在这样什么态度？”
“我态度，我态度怎么了？有能耐你打我！”说完伸过头对着女生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观察好久了，就这个座位女生多，看起来都柔柔弱弱的，好欺负的很，尤其那个病秧子。
短发女生站起来，拉起明婉：“同志，你坐我这儿。”说完有些担忧的看向明婉，她看起来状态真的不太好。
齐耳短发的女生安慰道：“同志，你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响应国家下乡是支持国家工作……”
女生还想说什么，公鸭嗓男生打断女生的话：“算了吧！就她这样的病秧子，下乡能干什么？下乡也是浪费粮食。”
“你这么说太过分了！”
三个女生满脸愤怒的看着他，明婉走上前，笑了。
“我在再说一次，这是我的位置。”说完还捂着嘴咳嗽几下。
公鸭嗓男生呲笑了一声：“我今天就坐这儿了，有能耐你打我……啊！”
一声惨叫从男生嘴里溢出，明婉揉揉手腕笑道：
“我头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要求，我满足你，我真善良！”说完再次咳嗽几声。
公鸭嗓男生站起身，捂着眼睛指着明婉：“你居然敢打人！”
他松开手，左边眼眶上一个明晃晃的黑眼圈儿，边上的几个女生回过神不约而同的捂嘴闷笑一声。
这次边上被男生尖叫吸引过来的视线，也看见了男生的黑眼圈儿，嘈杂的车厢中一静，不约而同的噗呲一声，都笑了。
“笑什么笑什么？”
公鸭嗓恼羞成怒的看了周围一眼，愤恨的看向明婉，举起拳头就向明婉打过来。
伸手拽起边上的女生，抬脚就是一踹，咣当一声，男生摔回座椅上。
他挣扎着要起来，明婉的另一拳袭上他完好无损的右眼。
弯身拉住公鸭嗓的衣领，肚子上用力打了一拳，看着他胀红的脸色，笑着将人拉起，将他的话还回去。
“我这样的病秧子都打不过，你这样的下乡能做什么呢？浪费粮食。现在，回到你原来的位置去。”
随即将人轻轻将人一推，坐回自己的位置。
公鸭嗓捂着肚子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这才踉跄着走了。
几个女生回过神满眼崇拜的看向明婉，尤其是那个短发女生。
“你太厉害了，你学过武吗？”
明婉笑道：“我父亲在保卫科工作。”
这时候的保卫科还是很厉害的，大厂里是有配枪的。
“难怪！”
短发女生笑看着伸出手：“我叫肖梅。”
两个麻花辫的女生也伸出手：“我叫刘秀秀。”
齐耳短发的女生搭上两人的手：“我叫李红梅。”
明婉将手放在上面，笑了：“我叫赫明婉。”
四个叠在一起的手上下摇了摇，笑着分开。
她们四个都是从始发站上的车，都是京市人。
明婉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有两把葵花籽，一人分一小把正好。
“尝尝！”
三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刘秀秀吃着瓜子好奇的看着明婉：“你怎么会这么瘦？”
明婉笑道：“我前段时间生病了，这段时间刚好！”
其他两人了然的点了下头，李红梅问道：“诶，你们是去哪儿啊？我在哈市。”
刘秀秀笑了：“我也是哈市！”
明婉：“我在L市！”
李红梅：“我在J市！”
大家互相留了下乡的地址，以后可以给对方写信。
坐火车其实挺无聊的，尤其是习惯后世的快车之后，一站一停，一个站点儿都要停十几分钟。
明婉平日里就睡觉，醒了跟几个小姑娘聊会儿天。
吃饭就吃空间里做的大饼子，抽空再悄悄的去给自己加些餐，不然她怕她活不过正月十五。
当然了，中间又碰上来寻衅滋事的尖嘴猴腮，将他和他的同伙又打了一顿。
也算是为无聊的旅途增加点乐子，就是可惜太怂了。
不然，吃饭睡觉打豆豆，多好？反正她不叫豆豆。
她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睡，家里的几个人则快要被折腾死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一家人不约而同的拉了好几天肚子，吃药也不顶用，一个个的瘦了一圈儿。
正好二女儿返城，王秀枝就将剩下的一点儿白面做了一大盆面条，大家都跟着补一补。
吃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半夜，王秀枝的肚子就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这熟悉的感觉，王秀枝心道不好，捂着肚子就往外冲。
来到公厕，听见边上的说话声，原来大女儿和二女儿也在。
“你俩怎么也在？”
“妈，你也拉肚子了？”
又一咕噜噜的声音响起，王秀枝摆摆手，走到一边，等都完事儿，母女三人这才往回走。
走到一半，又是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三人只好又折返回去。
如此反复，后来干脆都站不太稳，好悬没掉坑里。
都着腿，娘仨互相搀扶着回到家，这次再响也不怕了，因为肚子已经空了。
瘫倒在床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老大，给我倒些水喝。”
“老二，给我和妈倒些水喝。”
“妈，爸，我想喝水。爸，爸，给我点儿水。”
“叫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