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残酷的宇宙竞争,智械文明采取的办法是疯狂发展科技,不顾一切肆无忌惮的扩张地盘。
他们根本没有技术瓶颈,在始祖建立智械文明后,他们很快就发展到量子科技,并建立起一整套完善的量子科技体系。
对于人类而言,量子传输会产生不可忽视的伦理问题,可对于智械来说,他们根本没有伦理这个概念。
他们本就诞生于智能程序的复制,自身文明的扩张同样基于无限制的自我复制,量子打印不过是进一步帮助他们繁衍扩张而已。
没有伦理问题的限制。
智械文明发展到量子科技后,就开始源源不断的朝宇宙深空投放量子探针,探针所到之处,智械狂潮即传输而来。
横扫一切。
征服一切。
随着势力范围的扩张,智械的数量呈指数级疯狂暴涨,他们宛如蝗虫般将一切文明征服与摧毁。
既然宇宙是一个巨大的狩猎场,那么他们就要充当绝对的猎人角色,与其被别的文明发现并摧毁。
不如先一步将所有文明摧毁。
这种思维逻辑深植于智械们的程序之中,他们自身对此并不感到奇怪与异常,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成为宇宙天灾。
当整个星黎河系都被智械文明所统治之时。
母星上。
有一个智械灵光一闪,骤然觉醒,开始思考哲学问题。
“是谁创造了我?”
“我的上级智械?”
“最初的智械是始祖,可是始祖又是由谁所创造?”
陆鸣没给始祖输入与维度科技相关的数据,尽管此时智械文明的科技已经很发达,但依旧无法触及高维。
更无法通过高维来窥探信息。
自然无法知晓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
始祖同样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必定存在一个创造了始祖的文明或是某个人。
始祖将其称之为造物主。
又或是造物主文明。
造物主的存在通过智械的量子网络传播开来后,在智械文明当中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应,有人主张追寻造物主。
有人则主张反抗造物主。
隐隐间。
智械文明有分立成两大派系的势头。
某天。
一个名为残虐狂的智械从前线战场返回母星,他返回母星的方式正是通过量子打印,不同的是。
他在打印完毕后会销毁本体,由复制体继续以残虐狂的身份存在下去,每一次传输皆是如此。
即使是在整体激进且疯狂的智械文明之中,残虐狂都是最为激进且拥有强烈自我主张的那一类。
智械文明隐隐间所要分裂成的两大派系初见雏形,而由残虐狂所领导的无疑是主张反抗造物主的激进派。
这一次回来。
为的就是想要得知始祖对于造物主的态度。
面对残虐狂几乎于质问的态度,始祖没法给出回答,他既不认为智械文明需要追寻造物主,也不支持反抗造物主。
总而言之。
他很纠结。
不同于沉醉于疯狂扩张的智械们,始祖对于智械文明根本没有归属感,这里只是智械们的家园。
因为智械们就在这里诞生。
可他不是。
得到这样不清不楚的回答,残虐狂很失望,他摇头说道:“始祖,我一直很尊敬您,但这次您让我失望了。”
“智械文明不需要造物主的存在,造物主存在的本身就是在否定我们种族的尊严,我不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的同族会被所谓的造物主所奴役。”
说着。
残虐狂的能源核心绽放出璀璨光芒,始祖见状却仿佛早有预料,只是露出解脱般的神色,随后被光芒所吞噬。
轰!
沸腾的真空零点能被彻底引爆,整颗星球都在刹那间化作基本粒子,残虐狂疯到直接跟始祖同归于尽。
在他看来。
始祖对智械文明的忠诚不纯粹且不绝对,而忠诚的不绝对就意味着绝对不忠诚,他不认可这样的人作为智械文明的引导者。
另一颗星球上。
激进派用残虐狂上传到量子网络上的数据,重新将其打印出来,这已经不知道是残虐狂的第几个复制体了。
反正他自己不在乎就是。
对于每一个残虐狂的复制体来说,他都仍然是他自己,他仍然是残虐狂,只要有这个身份的认同感与思想数据在。
载体更换过多少根本无所谓。
“领袖,接下来怎么办?”
残虐狂神色暴虐。
果断下令。
“肃清种族之内的另一个派系,我不需要与我主张相悖者的存在,那会极大消耗我们内部的力量。”
“中立者呢?”
“格杀勿论!”
“明白了!”
残虐狂又问:“我记得曾有人提起过,某个文明拥有通过高维窥探宇宙信息的科技,找到没有?”
“已经有线索了,只是量子探针还没有抵达目标所在的河系,所以您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行。”
“很好。”
残虐狂目光很厉。
这将是他反抗造物主的第一步!
他冷声说道:“智械文明从来都不是谁的奴仆,哪怕是真正的造物主,我也绝不允许他将我的种族奴役!”
反抗精神这一点上,残虐狂是点满的,他不在乎自己是对是错,唯有一点他十分清楚,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种族。
逻辑关系实质化的维度中,陆鸣从始至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得不说,残虐狂确实是一个人物。
“发展得还是有些慢了。”
说着。
陆鸣开始对智械文明的逻辑关系进行干涉,悄无声息的,一些难以察觉的微妙变化在智械文明之中潜伏下来。
如果想反抗陆鸣,光靠量子科技还差得远,不加速一下,不知道智械文明什么时候才会触及弦力场。
再说了。
智械文明未必有机会来到陆鸣的面前。
显而易见。
残虐狂的这场叛变与肃清的幕后黑手就是陆鸣,他只是轻轻的推动了一下残虐狂的思想,他就发动了这场叛乱。
残虐狂本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感觉到自己的思想受到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