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臣之见,大承当立即兵发新安城,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新安城实乃天大之祸患啊!”
沈照心自打出使新安回来之后就成为了一名坚定的鹰派,屡次向大承皇帝建议应当立即将新安城攻下。
新安城城主野心勃勃,心怀雄图大略,他既然敢大开民智,行改革之举,那就势必要向外扩张。
新安城这一隅之地盘不下这条巨龙。
此人志比鸿鹄。
沈照心心知这人一旦对大承露出獠牙,届时的大承未必能有与此人一战之力,没到过新安之人不会理解到他的这股危机感有多么强烈。
朝廷之上这帮人养尊处优,只从只言片语如何能感受到新安改革之举所给这个时代带来的巨大冲击。
“好了。”
大承皇帝将沈照心的谏言轻轻带过,说道:“沈爱卿,朕知道新安城所潜藏的危机,只是这绝非说打就能打,北朔人可在虎视眈眈。”
“陛下!”
沈照心又道:“倘若这时候再不打,往后可就……”
“退朝!”
沈照心的言语被打断。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退朝,心事重重的走出大殿,大承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亦是叹气。
他轻声言语道:“朕不是不想打,实乃真的不能打。”
大承皇帝并不昏庸,通过沈照心的阐述与使团对新安城的描述,他怎么会不知新安城之强盛。
怎会不知新安城之威胁。
牵一发而动全身,打新安就意味着要与北朔开战,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战争会以大承所希望的方式开始。
但可不是大承说停就能停的了。
还没体会到彻骨之痛之前,在大承皇帝看来,为一个新安而与北朔开战,这属实是得不偿失。
那不过区区一城之地!
新安城改革成效显着,大承皇帝倒是想同在大承尝试一番,但阻力定不是一般的大,光是那办学设学就是个大问题。
诸学世家不会轻易同意此事。
大承皇帝却是没有陆鸣这般的魄力,敢将诸学世家一网打尽,大承与新安不同,诸学世家根深蒂固。
都说是世家了,朝中不知多少大臣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要敢对诸学世家动手,诸学世家可不是只会死谏。
“唉。”
一切无奈尽在不言中。
不知不觉。
一年时间转瞬即逝。
新安城经历过一次扩建之后,面积大大增加,人口数量在不断的增长下更是彻底突破百万之巨。
再看新安,已经遍地都是水泥楼房,高楼林立,各种各样的工厂分布在各个区域,规划井然有序。
水泥与砖块铺就的道路无比平整,人来人往。
远方。
一座座高耸的烟囱拔地而起,冒着滚滚浓烟,皇宫与内城的一小片地区拉起了电线杆与路灯。
每当夜幕降临,接通电流的电灯就会亮起,使得这片区域明亮如白昼,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这里皆是热闹得不得了。
在这一年里。
物理院与工程院的人建造起了一座火力发电厂,燃烧煤炭来为皇宫与内城的部分区域发电供电。
这还是其次。
发电厂最主要的是为各大工厂提供电力,随着电力的诞生,他们开始在工厂之内布置自动流水线。
自动流水线的出现,使得各大工厂的产能不断翻倍,效果极为显着,后续的流水线增加计划已经提上日程。
只是由于发电厂刚刚建成,发电量还没能提上去,工厂的产能没能得到完全释放,电力也还不足以覆盖整个新安。
当然。
建一座大型发电厂的话短短一年的时间远远不够,所以这只是一座实验性的小型火力发电厂。
还是很简单的那种。
不是他们不想多建几座发电厂,实在是这玩意很费钱,每一秒烧的煤炭全是真金白银买来的。
新安城目前的体量,支撑一座火力发电厂的运转已经是极限,毕竟除开发电厂,新安还有很多其他需要投入资源的地方。
比如新材料的研发。
比如新武器的研发。
比如各类化合物的合成。
诸如此类。
各大学院的人才进入工厂之后,新安城的技术很快就迎来一次井喷式的大爆发,军工、化学、材料等领域皆是如此。
产能的极大充足,使得新安城的资源十分富足,接入电力后,纺织厂更是出现了完全自动化的纺织机。
生产速度是过去的几十倍不止,生产出的布匹不仅能满足新安城的需求,还能向外大量售卖,成为新安城的一大产业。
除开军火、水泥、钢铁等重要战略物资,新安城生产出的许多物品都会向外售卖,由于质量与技术的碾压性优势。
基本上都卖得非常好,非常受到大承与北朔商人的喜爱。
并且由于工业技术上的发达,许多物品都只有新安城能够生产,价格自然会非常昂贵,即便是这样,依旧是不愁销路。
同年。
陆鸣改革新安城体制,成立新安城议会,议会的席位由各个领域的权威与军队指挥以及官员担任。
陆鸣任首席,在新安城议会中拥有最高权力,手中握有一票决定权,下属则一律称之为领袖。
服装上。
新安城逐渐越发现代化,与当前时代各国的风格截然不同,普通居民穿着显得简约方便,军队与官员则是庄严肃穆。
放任潮流自由演变的话,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发展到这种程度,而且未必会出现这种风格,只是陆鸣个人更加喜欢现代化,所以才加速推进这个过程。
这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政令,所谓上行下效,只要上面怎么穿,下面的人就会跟着怎么穿了。
特别是各大学院的学子。
他们自称新青年,非常喜欢效仿陆鸣的穿着,见陆鸣时常穿着白衬衫黑色立领外套,他们就纷纷这样穿上了。
在科技树加速教育的效果下,不只是接受知识的速度,他们的思想也在加速演变,逐渐的脱离了封建制度下的死板框架。
展现出了异常活跃的精神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