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南乔让南方去门口等，自己到办公室请了半天假。
杨指导一听她要去见江辰禹，二话不说立马批准了。
“小南，别忘了邀请江副司令过来指导工作。”
“好的，我试试，但不一定请的来。”
“嗳，不来没关系，”杨指导眼神意味深长，“重要的是要让江副司令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是！杨指导！”
正是中午午休时分，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梧桐树茂密的枝叶间传出阵阵蝉鸣。
门口等候的南方远远看见一道明艳动人的身影徐徐向这边走来。
随着人影越来越近，他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
“你这是做什么？不是去部.队吗，干嘛穿成这样？快去换了！”
南乔直接上手，拽着他后衣领往公交车那边走，语气漫不经心：
“我袒胸露背了？我污染你视线了？
臭小子，想让我认你这个弟弟，就给我闭嘴上车。”
南方表情僵硬，紧抿着唇，咬牙说道：
“我今天没当上兵不要紧。下个月征.兵，我可以自己去报名，你给我把裙子换了。”
“……！”
南乔懒得搭理他，朝不远处驶来的公交车招了招手。
她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五张大团结一把塞进南方口袋里，低声吩咐道。
“上车。”
南方彻底怔住，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可思议，支支吾吾地问：“你…你给我钱干什么？”
“一个人出门在外，不放点钱防身怎么行。”
“嘎吱——”
公交车四平八稳地停下。
车门打开，南乔率先上车就坐，南方见状也立马跟了上去。
车厢里人不少，新来的女孩格外引人注目。
南方没坐，笔直地站在她座位旁边，将旅行袋放在脚下，右手握着立杆扶手，用宽阔的身体挡住了周围大部分视线。
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径直落在南乔白皙笔直的小腿上，南方捏紧拳头怒视过去。
“再看！眼珠子挖掉！”
明明是个乡下小伙子，说话却裹挟着狠戾。
这声落下，那些人霎时耳观鼻鼻观心起来，没人敢再看。
南方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从包里翻出件衣服把她包得严严实实，偏偏那个肇事者还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神色懒怠地靠在座椅背上闭目小憩。
“下车了。”他语气不太好，腾地拎着旅行袋往车门走。
想着可以见到江辰禹了，南乔莫名有些兴奋，迈着小碎步，踢踢踏踏地来到岗亭。
“您好，同志，我找江……”思忖了几秒，还是说了李副官的名字。
“李副官不在。”
不在？
“那……江副司令呢？”
士兵打量她一眼，旋即望向远处，语气公事公办：“也不在。”
都不在？
南乔内心隐隐有些失望，亏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结果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发了。
怎么办？
回去？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这么空手而归，她不甘心。
“请问，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闻言，士兵目光锋利地再次转到她脸上，语气重了些：
“这位同志！不要过问首.长隐私！”
“……！”
就在她打算蹲树荫下等待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喇叭声。
南乔转身，蓦然愣住。
吉普车的前后座车窗都是敞开的，后排靠左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直直地撞入视线。
他坐姿依旧笔挺，身上的军装一丝不苟，如果说前两次见他用面无表情来形容，那今天的他轮廓更加冷漠，像是镀了层零下几十度的寒冰。
大佬今天心情不好？
自己怎么就这么会挑日子，撞枪口上了。
南乔心里骂骂咧咧，脸上却挂着明媚动人的微笑，欢快地招手：
“你好，江副司令，又见面了。”
吉普车内气压有些低。
李副官瞥了眼后视镜那张冷冰冰的脸，推门下车：
“小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江辰禹微微侧眸，目光不动声色越过车窗落在那个言笑晏晏的女孩身上。
她穿着浅粉的连衣裙，柳腰纤细，裙子似乎改过，裙摆的荷叶边拂在膝盖往上两根手指的位置，露出一截笔直纤细、白得发光的美腿。
乌发用一条与裙子同色系的丝巾松松垮垮地绑着，微风拂过，丝巾随着发丝在空中肆意飞舞。
女孩唇色莹润，脸颊透着点粉，像是抹了层醉人的胭脂。同李副官说话时，潋滟的狐狸眼时不时瞟过来，眼尾勾长，说不出的魅惑。
默默注视几秒，江辰禹目光稍移，掠向旁边那个年轻男子，眉心不易察觉地拢了拢。
南乔软绵绵的话恰好飘了过来：“带我弟弟过来参军，不知道满不满足条件？”
江辰禹眉心莫名松动了些。
“这个啊，”李副官征询地看过来，“江副司令，你看……”
闻言，南乔也顺势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隔空交汇。
凝视须臾后，南乔听到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负重40公斤跑五公里，仰卧起坐三百，单杠引体向上五十，双杠屈臂撑五十，低姿匍匐前进二十米，测试过了再来找我。”
李副官听到这话下意识皱了皱眉，这标准可比正常征兵高多了，甚至可以达到特.i种兵的体能测试要求，也不知道南乔弟弟能不能通过？
南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抬手将手里的旅行袋往岗亭“嘭”地丢去，眉梢扬起带着挑衅：“来吧！”
“……！”
南乔脑子轰地一下炸了，他可是江辰禹，什么时候有人敢再他面前挑衅过！
这下要完了，
非得把他们踢出去不可。
李副官和司机两人也屏气凝神，心里默默给南方同志点了根蜡。
南乔硒笑两声，十分狗腿地来到后座车窗前，带着甜软可人的嗓音，想办法补救：
“呃，那个江副司令，我弟他刚从乡下过来，不懂规矩，您别介……”
江辰禹轻睨着她，压了下唇。
南乔干脆利落闭嘴，垂眸盯着自己鞋尖，小腮帮子鼓鼓的，一副乖巧又委屈的模样。
过了片刻，他语气平静地命令：“带他去测试。”
“是！”
南乔惊喜地仰起脸，恰好对上男人那双幽深不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