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田承弼离开后,谢康年转身便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格联驻帝都大使霍普·麦尔斯已经早早的等候在了那里。
“陛下..............”
见谢康年推门而入,霍普·麦尔斯也随即起身行了一礼。
“让麦尔斯大使久等了。”谢康年说着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陛下还是要保重身体。”霍普·麦尔斯礼貌性的关切道:“要不要让使馆的医官进宫来给您诊断一下?”
“不用了,都是老毛病了。”谢康年摇了摇头:“麦尔斯大使,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说着,谢康年便从一旁的书柜里拿出了一个牛皮公文袋。
“这里面的文件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全部都加盖了玉玺,该签的字也已经签了。”
谢康年将厚厚的公文袋递给了霍普·麦尔斯:“你们拿回去签上字随时都能用。”
“这也算是咱们之间合作了那么多年,我最后送给“老朋友”的一份礼物了。”
“至于能不能用得上,估计我也看不到了...................”
“陛下,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到使馆区暂避的建议了吗?”
“我们可以秘密安排,然后找机会将陛下送出去。”
“只要度过眼前的难关,陛下可以安心在格联修养,等西罗的危机好转之后,我们绝对愿意帮助陛下重新夺回本就属于陛下的权力!”
“多谢麦尔斯大使的好意了。”谢康年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一连串的糟心事已经把我的身体拖垮了。”
“等肯定是等不了了..................”
“与其客死他乡,还不如魂归故土。”
“世事无常,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经济大崩盘造成了西罗大陆的动荡,卓永旺之流如何能够打到帝都城!”
“今日之败,归根结底也许就是天意!”
“但我谢康年也绝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卓永旺那个王八蛋在帝都耀武扬威。”
“朕虽败!但卓永旺也别想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千秋大梦!”
“什么骂名、罪名朕全都不在乎!”
谢康年的情绪趋于癫狂:“既然上天不让朕做这个挽救大乾于危难的圣君明主,那朕就给他来个遗臭万年!”
“朕的名字不能让人遗忘!”
“甭管贤名还是恶名,能让人记住那也是本事!”
一阵癫狂之后,谢康年也随之对霍普·麦尔斯下达了送客令。
这一刻,人性之恶在谢康年的身上被体现的是淋漓尽致!
为了自己临死前能够满足内心那扭曲的报复心理,谢康年主动将霍普·麦尔斯秘密召入了宫中。
这就是谢康年为卓永旺或者说是为整个大乾帝国留下的一份在日后随时都有可能将整个大乾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超级大礼”!
这件事情,谢康年对谁都没有透露分毫。
就连他最信任的田承弼,对于谢康年临死前留下的这个后手也是一无所知。
这么做的目的就一个——确保此事的绝对顺利。
谢康年知道,自己交给霍普·麦尔斯的那些东西如果走漏了风声,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那些东西必须安全秘密的被带回格联本土,才能发挥其日后该有的作用!
已经彻底癫狂的谢康年现如今就一个念头。
那就是——既然所有人都不给他活路不让他好过,那就都别想好过!
虽然,谢康年现在是大势已去。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仅做了,还将这件事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后无来者可能说的有些绝对,但前无古人那是肯定的。
纵观大乾历史,还真就没有任何人开创过这种先河.................
割地赔款这事有人做过,但被迫和主动却是完全两种性质。
说实话,就连霍普·麦尔斯知晓这件事情的时候都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临死还主动给自己的国家埋下这么一大堆雷,说出去恐怕都没几个人敢信。
永盛十年六月二十一日,中午十二时整。
帝都皇宫燃起了熊熊大海。
身穿龙袍的谢康年端坐在承天殿的龙椅上饮毒酒自尽。
很快,被提前浇了火油的大殿便被吞噬于烈火之中......................
下午二时三十分,卓永旺率部进入帝都。
这也标志着谢康年的时代正式宣告结束,曾经盛极一时的谢系势力彻底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