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乾秘密情报局总部驻地。
“情况都摸清楚了?”
“时间、地点、规模,领头人和主要骨干分子全部都查清楚了,绝对万无一失!”
秘密情报局负责人陈顾言一边走着一边听取着手下的汇报。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陈顾言自顾的脱下外套,紧随其后的陶立信非常自然的接过外套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坐下说吧。”陈顾言径直坐到办公桌前随手拿起了已经摆放整齐的待处理文件。
身为秘密情报局的掌管者,陈顾言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特别是在这个特殊时期。
陈顾言一边查看批示着桌子上的文件,一边示意陶立信坐下继续汇报工作。
“这次他们准备以夷国之事宣扬大乾振国军的凶残,并以此为由举行反战活动。”
“而且,这其中还有一批在坊间颇具影响力的人物。”
“把夷国的事翻出来搞舆论?”陈顾言眉头微皱,手中批示文件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背后又是西罗人在做推手?”
“推波助澜肯定有,但他们这次的活动还真不是西罗人搞出来的....................”
陶立信摇了摇头:“要是这件事的背后是西罗人主导的,那就好办多了。”
“就凭这一点,根本就不用管别的,直接按照名单抓人以间谍罪就把这帮家伙给办了。”
“可现在麻烦就麻烦在这里。”
“麻烦?”
“麻烦吗?”陈顾言面露不满:“这种事情难道还用我来教你吗?”
“我们大乾虽然提倡言论自由,但这绝对不是有些人借此就可以肆意妄为、胡说八道的理由!”
“夷国之事朝廷早有论断,夷国人的遭遇乃是天谴与大乾振国军何干?”
“那些西罗人抹黑诽谤大乾振国军的形象也就罢了,他们这些人也跟着瞎起哄那这个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种事总长不是早就指示过了吗?”
“凡我大乾子民在夷国之事上发表不当言论者必严惩不贷!”
“局座.............”陶立信无奈道:“这次的这个事要是按照往例来办恐怕会惹出大麻烦。”
“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
“这次的领头人是之前被总长亲自接见并表彰过的国学大家——严书元!”
“严书元?”陈顾言皱了皱眉头:“那个在一年前就宣布隐退的严书元?”
“是!”
陶立信点了点头:“严书元在大乾可是备受推崇的国学大师,在坊间声望极高,弟子更是遍布大江南北。”
“当初总长进帝都的时候,这个严书元曾经带头站出来支持咱们大乾振国军。”
“后来,严书元还积极引导舆论并发表了一系列歌颂总长和大乾振国军的文章。”
“这个我知道——严书元之前的观点不是一直都挺正的吗?”
“说大乾振国军将大乾早就丢失殆尽的民族自信和风骨重新找补了回来。”
陈顾言略显疑惑:“也是因为严书元这种积极向上的正确观点和表率,总长对其大加赞赏并亲自接见表彰。”
“这也使得严书元的声望更甚。”
“按理说,像严书元这样的人,即使是重新出山也不应该站在朝廷的对立面吧?”
“严书元的家人.................”
“严书元的家人没有受到任何外来势力的胁迫。”
不等陈顾言说完,陶立信便已经抢先将问题展开言道:“严书元本人也没有受到他人的威胁。”
“这些问题我们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
对此陶立信十分的肯定:“准备在帝国广场举行反战活动是严书元亲自一手策划的!”
“除了严书元本人之外,他还亲自出面联络了一批在大乾颇具影响力的人物共同参加这次的活动。”
“其中不乏各大名校的教授以及学术界的泰斗.....................”
“在严书元等人的带动下,参加此次反战活动的有相当一部分是被这些人蒙蔽的学子。”
“所以,我们掌握到其中内情后并没有敢轻举妄动,第一时间便来请示局座了.......................”
“明白了!这又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大圣人”!”
听了陶立信的汇报,陈顾言已经大概知道严书元等人搞事情的动机了。
这帮腐朽的老学究最是难缠..................
只要被他们认定的事情,他们指定会不管不顾。
就算是因此被杀头他们也在所不惜。
甚至还会以此为荣。
在他们看来——因此而死那是敢于直谏、重于泰山的死法,后人会记住他们,他们的贤名会流芳百世!
你说他们为虚名也好,为坚持他们认为正确的理念也好。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帮老学究钻起牛角尖来,那当真是“勇”的很!
无惧斧钺,慷慨赴死.................
总之,他们就是愿意在自己认为正确且又能博得美名的事情上一往无前!
当初,沈墨申率领大乾振国军进驻帝都,又在洋人面前好好硬气了起来。
那个时候,沈墨申和大乾振国军所做之事是备受严书元等人推崇的。
他们认为那就是正确的,所以也愿意为此奔波宣传。
但是,这一次——很遗憾,夷国之事没有受到严书元等人的认可。
这倒不是说他们觉得大乾振国军不应该对夷国出兵,而是出兵后在夷国战场上的所作所为有违人道...................
这才是严书元等人攻击的重点。
也是他们反战的主要依据。
事实上,类似性质的事件在大乾内部没少发生。
秘密情报局对此类事件处理的也都比较得心应手。
只不过,这一次由于严书元暗中串联了一大批颇具影响力的人物参与其中,使得这次的事件处理起来多少有些棘手。
其实,陈顾言对于严书元这类人最是不屑。
每当发生此类事件的时候,陈顾言总是在暗想:以前大乾被西罗诸国呼来喝去、压根不当人的那些年月里。
这些所谓“忧国忧民”的“大圣人”都特么跑哪去了?
在大乾受尽列强羞辱的那段黑暗岁月里,也没见严书元这些人站出来振臂高呼过!
难道,那个时候这些人都特么在统一“闭关”?
所以,陈顾言对这类人那是打心底里鄙视。
呸!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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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严书元面子挺大的,这号召力还挺强.....................”
陈顾言看着陶立信递上来的人员名单,冷哼道:“呵!名单里竟然有好多都是受过朝廷表彰过的。”
“都是曾经被大力宣扬过的正面典范。”
“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
“他们大概觉得有了这层身份的保护,我们就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了?”
“法不责众那也得分人分事!”
“同情夷国人的遭遇?那这事跟朝廷作对,这种事就算咱们秘密情报局能忍。”
“总长那里也说不过去!”
看过名单后,陈顾言的火气也随之窜了起来:“这种事总长早就有言在先。”
“此乃我大乾之逆鳞更是不可触碰的底线。”
“这些“大圣人”可以同情任何人,但身为乾人去同情夷国人还要为夷国人出头,这是乾奸之举!”
“人人得而诛之!”
“当年夷国人在庐阳屠戮我大乾子民几十万之巨,也没见他们反应这么大!”
“简直是荒唐..................”
陶立信看着发怒的陈顾言,随即请示道:“局座,那严书元这帮人我们还是按常例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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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陈顾言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陈顾言身为秘密情报局的负责人在大乾有着非常大的权限,也可以使用各种特殊手段去处置事件。
陈顾言本人更是对严书元这种“大圣人”鄙夷到了极点。
在陈顾言眼中——这种人就是大乾帝国内部的害群之马!
可是,这次的事件处置起来还真就不能按照常例来处置......................
否则的话,很容易就会适得其反。
逮捕甚至是枪毙严书元这些人不难,可你必须要考虑因此而产生的巨大负面影响。
秘密情报局处置此类事件的原则就是——在不对朝廷和大乾振国军造成负面影响的情况下,完成事件的处置。
这才是秘密情报局十一处处置此类事件的完美解决方式。
大乾秘密情报局十一处,是情报局新设的部门。
十一处的主要职责就是——维护大乾国内的稳定环境,专门负责处理国内事件。
而陶立信便是秘密情报局十一处的现任也是首任处长。
“这次严书元他们搞的阵仗不小。”
“到时候国内外媒体肯定会全程跟进。”
“我们直接抓人的话,很容易就会导致事态朝着不利于朝廷以及大乾振国军的方向发展。”
“而且,鉴于严书元这些人的特殊身份,在他们集会前抓人也不太行得通........................”
陈顾言捏着下巴思绪急转。
“局座,此事事关重大,要不然直接请示一下总长?”见陈顾言罕见的也拿不定主意,陶立信随即提出了建议。
“总长现在整天军务缠身,大局上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现在呈报总长案前的哪件事都比这事大!”
“国内的这种烦心事还是不要去总长那添乱了。”
陈顾言摇了摇头:“我们秘密情报局是为总长分忧的,这点事情还要请示才能处理好,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我还就不信了——堂堂秘密情报局还能被这么一帮老学究给拿捏住!”
“局座,您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有了一个方案。”
陶立信灵光一闪,有了思路:“严书元等人计划五天之后在帝国广场搞事情。”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还有时间!”
“严书元以及一些主要人员现在已经秘密到了帝都。”
“我们是这样想的——赶在严书元等人在帝国广场搞事情之前让朝廷相关部门举办一次高调的学术活动。”
“把严书元这些人都列入邀请名单。”
“就说这是一次全国性将有记者全程跟进报道的大型学术活动。”
“时间就定在这两天。”
“以严书元这帮人的德性,这么好的出名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拒绝的。”
“甚至,他们也许会想着趁着这次具有官方性质的公开活动当着众多媒体的面来一场现场舆论风波。”
“所以,只要谋划得当把事情安排的不着痕迹、不引起严书元等人对此事的怀疑,他们应该是不会拒绝出席我们安排的活动的。”
“到时候,我们以活动为名将严书元等人安排到一辆车上...................”
“你的意思是——利用前往活动现场的这个机会,故意把严书元等人凑到一起制造一起交通“意外”送他们上路?”
“是!”陶立信点了点头:“只要赶在他们前面把严书元这些领头的给解决掉。”
“其他那些人也就成不了事了.................”
“不妥。”陈顾言当即否定了陶立信的这个方案:“严书元这些人既然想要在帝国广场把事情搞大,一定准备了非常充足的后手。”
“这种情况下,不管我们把交通“意外”安排的多么天衣无缝,有人想要借题发挥也是很容易的。”
“在这个特殊时期,这种情况我们是一定要极力避免的。”
“有时候对付严书元这种钻牛角尖的老学究用“刀”反而是下下之策,最容易落人于口舌!”
陈顾言想了想,突然好像抓住了解决问题的要点:“这次咱们不用刀!”
“对付严书元这帮人,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用他们自以为最拿手的方法去碾压他们、击败他们,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严书元这些人最拿手的就是巧言善辩、颠倒黑白用言论引导人们接受自己的观点。”
“他们这次在帝国广场搞事情本质上其实就是要在一个公开的场合上大力宣扬他们自认为正确的观点以壮声势!”
顺着这个思路,陈顾言也迅速在心中完善了自己的解决方案:“那咱们干脆就把他们的这次集会变成一次公开的辩论大会!”
“当着所有人的面,以辩论的方式全盘否定严书元这些人的反战观点,将此次的危机事件转换成一次难得的正面宣扬活动....................”
用魔法打败魔法!
陈顾言的这个方案用来对付严书元这帮人可谓是绝妙至极!
如果此事能够按照陈顾言的计划顺利进行,那当真就是把坏事变好事的经典案例。
可以预见——如果当着所有人的面以现场辩论的形式将严书元这帮人驳的是哑口无言。
那么,这绝对可以让大乾国内很多被错误反战观点所误导的人群自行醒悟。
不过,陈顾言的这个方案最关键的一个点就是——秘密情报局安排的辩论团队必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这次的公开场合下完胜严书元团队!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完成陈顾言将坏事变好事的目的,才能将此事的危机完美解决......................
只要可以保证这一点。
其他事情基本上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局座,您的这个方法好是真的好。”陶立信闻言挠了挠头:“可是,严书元这帮人别的不怎么样。”
“但耍起嘴皮子来可个顶个的都是这个!”陶立信说着立起了大拇指:“尤其是歪理邪说,那更是他们的强项。”
“在这么公开的场合下想要以辩论的方式胜过严书元这帮人..................”
陶立信看了看陈顾言:“局座,这个难度可比用“刀”难太多了!”
“这事能成绝对是杀人诛心,一战就能把严书元这帮人彻底搞熄火。”
“可咱们只有五天时间,去哪找有百分之百把握能在辩论上压过严书元这帮人的团队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陈顾言看着疑惑不解的陶立信,笑了笑:“你要是前两天来跟我说这个事的话。”
“咱们还真没有实施这个辩论计划的条件。”
“局里的事情千头万绪,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刚才咱们说严书元的事情时,我都没想到!”
陈顾言感慨道:“得亏是临时开了窍反应了过来..................”
“昨天,总长刚给我们秘密情报局塞了几个人。”
“本来我还纳闷呢,这些人安排到宣传部门岂不是更合适吗?”
“现在看来——还是总长想的周到、长远!”
说着,陈顾言直接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内线:“喂,让昨天报道的那几个专业人才来我办公室一趟。”
“局座,专业人才?”
陶立信脑子转的也是极快:“难道..............”
“这专业人才指的是辩论高手?”
“还真让你猜对了!”
陈顾言现在的心情可谓是无比的舒畅:“这是一个世界顶级辩论团队,团队里的每个人都是顶尖辩论高手。”
“或者应该说是——诡辩大师!”
“总长把这些人交给我的时候说——这些人口条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使的,放在我们秘密情报局肯定有大用。”
“没想到,昨天报道的,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事实上,这个【口才团队】是前不久沈墨申从系统里鼓捣出来的。
本来沈墨申与陈顾言想的一样——第一反应也是把这个团队安排到宣传部门以便让他们发挥他们的口才优势。
不过,沈墨申转念一想,还是把这个团队塞给了陈顾言的秘密情报局。
也算是歪打正着,赶得时机倒是挺及时。
从系统搞出来的【口才团队】那特么能差的了才是见了鬼了呢........................
不可否认——严书元以及他找的那些人在诡辩上那绝对是世界顶尖水准的。
他们也的确有这个资本吃这碗饭。
这可惜他们这次遇到的对手是系统出品的顶级诡辩祖师爷!
可以想象——这个团队一出手,不把严书元这帮人驳的羞愧难当、泪洒当场,那都算是放水行为..................
这样一来,陈顾言提出的这个“用魔法打败魔法”的方案最困难的一个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甚至,秘密情报局这次还要来个将计就计——借此送上门来的机会,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严书元之流所谓的反战观点有多么可笑和离谱!
陈顾言一扫之前的苦闷,越想越兴奋。
自从夷国战事结束后,大乾国内就出现了一种无脑同情夷国遭遇的观点言论。
他们相信西罗人的说法,认为大乾振国军在战争中所表现出的残暴已经进入了失控的边缘或者说已经失控了。
这些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发表反战言论,甚至提议——为了弥补“罪过”,朝廷应该主动接纳安置那些流落在外失去家园的夷国难民。
严书元之流也是这个观点。
对于这种观点,沈墨申表示——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特么是隐藏在大乾的夷国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