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诡杂交实验还在继续展开,但集团再也没有出现新的“庄晓蝶”。
庄晓蝶的存在,像是一个不可复制的幻梦,她那样轻易地出现在人类的视野里,给集团里的人一个虚假的繁荣,然后,留下后续的研究员为复制她的成功愁破了脑袋。
没有新的人诡杂交的孩子出现,新的情感实验也无法启动。
集团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被一股低气压笼罩着。
又因为,人诡杂交实验对母体的催折过大,连续的失败导致志愿者陷入疯狂中,集团因此赔偿了一大笔钱,上层对于研究员的要求更加严格。
妈妈每天愁眉紧锁。
爸爸也因为工作压力掉了不少头发。
集团对于那些志愿者的家属有优待。
除了赔偿金之外,还会赡养志愿者的老人,为自己或者近亲属的孩子提供学校。
班级里开始传出谣言,说苏青鱼的爸爸妈妈都是研究员,即使人诡杂交实验项目,不属于苏青鱼父母的课题,苏青鱼也成为那些志愿者清除小孩的报复对象。
那些小孩子觉得,自己的家人之所以变得疯疯癫癫,都是那些研究员的错误。
而研究员的小孩,要为自己父母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苏青鱼和班里的同学,关系说不上好,也谈不上恶劣。
但是,在实验接连失败的那段时间,有许多学生开始针对苏青鱼。
苏青鱼的作业本经常被扔进水池里。
有人会在她的书桌上乱写乱画。
还有人往她的桌肚里塞骂人的小纸条。
最过分的那一次,是音乐课,苏青鱼找不到自己的口风琴,她的同桌偷偷地告诉她,那些坏人偷走了她的口风琴,并且把口风琴扔进厕所里。
苏青鱼去女厕所拿。
然后被人锁进厕所隔间里,从上而下泼了凉水。
湿漉漉的衣服混杂着冰寒的水贴在她的身上。
她狼狈极了。
是庄晓蝶跑去找董老师告状,董老师跑到女厕所来把她抱了出来,带她去办公室里换上干净的衣服。
苏青鱼没哭,她把欺负自己的几个小孩子的名字全部都告诉了董老师。
董老师原本想帮苏青鱼出头的,
但她是外来的音乐老师,不明白启明星集团内部的复杂关系,
当她为了只是找到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教导主任告诉她,现在是集团的敏感时期,有些小孩子比较调皮,可以稍加管束,但不要上纲上线,影响集团的内部团结。
董老师有心无力。
只能就此作罢。
其实,这个班级里有很多人都是研究员的小孩儿。
只是,苏青鱼的父母因为在情感实验上大获全胜,受到了集团的表彰,身上的功绩最为显眼,所以苏青鱼作为他们的孩子,所遭受的反噬就最多。
苏青鱼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同学会自发形成小团体,当一个小团体不待见苏青鱼的时候,另外一个小团体也会自行远离。
而那些普通的学生,为了不得罪人,也不会和苏青鱼多说话。
苏青鱼本来就不是什么太热情的人。
别人不理她,她也不理别人。
别人如果欺负她,她就跑去告老师。
告老师没用,就告诉爸爸妈妈,让爸爸妈妈放学来接自己。
有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没办法来。
苏青鱼需要自己回家。
那些人就会自发组织起来,在集团外面的小花园里拦苏青鱼。
虽然只是一群小孩子,但是吆五喝六,成群结队,杀伤力还是挺大的。
苏青鱼不想挨揍。
她不和他们正面搞。
打不过就躲。
启明星集团这么大,苏青鱼绕路跑。
好在庄晓蝶还在苏青鱼的身边。
她会帮苏青鱼一起告老师,在苏青鱼的书被泼水了的时候,把自己的书带她一起看,班里没有人愿意和苏青鱼做同桌,庄晓蝶就主动请缨,和苏青鱼坐在一起。
如果有人偷偷的辱骂苏青鱼,被庄晓蝶听见了,她会大声反驳回去,一点也不怕得罪人。
庄晓蝶身上所展现出的人性让她成为不了聪明圆滑的人。
她只知道自己的好朋友被欺负了,自己就要站出来。
苏青鱼怕庄晓蝶太刚了会吃亏,她会拉住庄晓蝶,让她不要为自己出头,免得把火力吸引在自己身上。
而庄晓蝶则会愤愤不平的说道:“他们欺负你,我看不下去。”
庄晓蝶原本的人缘还不错,但她在班里大多数同学和苏青鱼之间,选择了苏青鱼,所以和班里的其他同学都疏远了。
苏青鱼很感动。
在一天放学的晚上,她们手挽着手一起从学校后面绕远路回家。
路灯照在她们身上,把互相依偎的影子拉得很长,苏青鱼对庄晓蝶最近的遭遇感到有些愧疚,同时,也有很多感动:“晓蝶,你之前和其他的同学相处的都不错,因为我,他们都不待见你了。
我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许多人,我很开心,你会选择继续和我玩。”
“因为你是你,他们是其他人呀。”庄晓蝶侧过头笑,“我没有选择,你是唯一的答案。”
在那一瞬间,苏青鱼看着她真诚的面容,澄澈如水的双眸,感受到了友谊的魅力。
千百年来,有无数脍炙人口的故事,歌颂着爱情,把爱情形容成即使为之失去生命,也值得的感情。
很多人觉得,爱情是唯一的,而友谊可以和很多人建立,没那么神圣,也没那么非一人不可。
而今天,苏青鱼觉得,代表友谊的黄玫瑰绽放的花朵,一点都不逊色于红玫瑰。
苏青鱼把庄晓蝶挽得更紧,这一刻,她忘记庄晓蝶从何而来,忘记她的身份,在苏青鱼心里,庄晓蝶就是自己一辈子的好朋友。
如果有人拒绝庄晓蝶伸出的手,只把手伸向她,那么苏青鱼会拒绝那个人。
因为,友谊同样具有排他性,苏青鱼没办法和讨厌自己朋友的人做朋友。
不久之后,苏青鱼最不擅长的音乐课被取消。
取消之前,董老师带着班级里的学生一起拍了一张合照。
董老师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她非常珍惜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把照片收藏好,她说,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再相遇。
集团内部的教学内容发生改变,从原本教小孩普通数理化知识,变成了教关于「它」的一些理论知识。
音乐课被取消,董老师失踪,学生都以为董老师已经离开启明星集团,去外面的学校教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