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种事,鹿元元不知道啥样,反正她也没结过。
不过呢,她有自己的见解,结婚就是两个人的事儿。
想在一块儿过一辈子,那就结婚,这是一种对外或是对自己、两个人的一种宣告,同时也是一个束缚,连带着责任感。
当然了,这是对‘迷信’婚姻的人来说,遇上那不着调的,甭说结婚了,拿链子锁起来也不管用。
鹿元元觉着自己个儿还成,不是那种需要用链子锁住的人,但是,卫均对此持怀疑态度。
他都不用说,只是通过他那眼睛,就看得出来。
好吧,那就当她是花心大萝卜好了。
“成婚?这上哪儿说理去,就要成婚了?”乔小胖一听这个消息,首先小眼睛眯了起来,大胖脸也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成婚是好事,名正言顺,我们元元也配得上,怎么就没处说理了?”阿罗不爱听,卫均能想到成婚,她是满意的。这说明,他还是蛮认真的,并非玩玩而已。、
“话得从多方面来说,这先前老子问他解除婚约的事儿,他还答应呢。这才过去多久,两个月不到,就要成婚,多善变。”乔小胖说的是这事儿。
“你当时跟他提,他没答应。”鹿元元适时的提醒,当时卫均只是说这些事情待回帝都再议。
“啧,还没怎么样,就开始为了他反驳老子了,怪不得人说女人外向。”乔小胖更不乐意了。。
“成成成,我不吱声了,你们俩battle。”鹿元元耸肩,她不说话行了吧。
“你呀,别整日说那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我们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但是别人不知道啊,总是听你不知所云,迟早把你当疯子。”阿罗不由说她,她总是这样,说一些听不懂的怪话。
“她还真不是胡说八道,人家自己发明出字来了,尽管老子看不懂。”说着,乔小胖把自己的册子拿起来,翻找出前面鹿元元写的一串鬼画符,给阿罗展示。
阿罗看了一眼,嗤之以鼻,她乱写乱画的,算什么字?让她自己现在念一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的啥。
鹿元元坐在那儿也不吱声,看着自己当时写的那一串儿英文,那的确就是字啊,只是他们不认识。
“成,成亲便成亲吧,喜事。咱们家,很多年没有过喜事了。”乔小胖叹了口气,那模样真跟要嫁姑娘似得,有点儿不舍。
鹿元元也很无言,只是结婚这俩字儿,被他们俩搞得跟要上刀山似得。
说是大事,但也可以说不是大事。
这东西啊,看心。
不过,阿罗还是相当有正事的,鹿元元提起了结婚的事儿,她倒是开始想着操办些什么。不说其他,嫁妆必备吧。
家里还是有钱的,日子不算太难过,给准备一些体面的嫁妆那绝对买的起。
正好的,此时又在帝都,这里什么都有,想要什么好东西都买得到。
如此一来,她就开始准备置办了。
鹿元元没任何意见,他们开心就好。
在这庄园十分宁静,人不多,除了那些下人之外,就是一些护卫在这儿守着了。
卫均其实挺忙的,他又不是什么闲人。而且说起来,鹿元元他们还没去过采星司呢。作为采星司的员工,连老巢是什么样都没见过,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乔小胖打算进城去逛逛,邀鹿元元同去。她觉着太累了,并不想去。
正好阿罗要去城里瞧瞧,给鹿元元置办嫁妆,于是乎,他们俩就带着许伯乘坐着马车进城了。
反倒的,鹿元元成了空巢人士,原本还想着回半山卧房睡觉去,但转念一想,她就朝着水榭走去了。
庄园太大,她走到水榭也走了很久,这里还是安安静静,连个鸟儿都没有。
别说下人不会过来,护卫也不会在这儿看守。
就有一种这里极为严密的感觉,因为严密,他们也放心,丝毫不会担心被关在这里的人会跑了。
上回来,卫均如何操作鹿元元都看到了。她就按照卫均之前所做的,果然,水榭中央的那块地板打开了。
直接把口罩拿出来扣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慢慢的顺着那石阶走了下去。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阴冷,潮湿。这种天气,外面阳光明媚,这里面,真是阴森。
走下了石阶,那铁门阻隔在前,鹿元元动手把那小铁门给打开,“庄禾?”
她喊了一声,声音也荡出去很远,又好像在水牢里转了一圈儿之后就回来了。
自己的声音钻进自己的耳朵里,配着这阴冷的水牢,透着那么那么一股鬼气,她也不由弯起了眼睛。
“我在这里插翅难飞,你倒是挺开心。怎么着,随时随地都能看见我这张绝世的容颜,特别满足是不是?”庄禾的声音先传了过来,他话说完过了一会,才在窗口看到他的脸。
在这里几天,他的脸也脏兮兮了,但,好看就是好看的,依然夺目。
“你在这儿住的怎么样?外面阳光可好了。我就不说阳光是什么味儿的了,反正你也闻不到。但,阳光那可是益处多多,阴冷之地容易滋生螨虫,螨虫看不见,会藏在人的毛孔里。洗不掉抠不下来,它们在毛孔里安家,拱啊拱啊拱啊,越阴冷潮湿活的越来劲。唯一能杀死它们的,就是阳光了。”鹿元元只有眼睛露出来,看不见她的嘴脸吧,可是通过那眼睛就知她表情分外精彩。
庄禾脸上的肌肉都莫名跟着抽搐了一下,“故意下来恶心我的?我都沦落到此境地了,你还不放过我,何其狠毒?”
“我只好心一下,怎么就狠毒了?你这人也不错,嘴很严,我其实很喜欢和嘴严的人打交道,较为有安全感。待在这里,弄得一身脏兮兮,你若再不出去,等我下回再来,可能就认不出你这绝世容颜了。能长成这样,那得是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好事?起码,得拯救了不少黎民于水火吧。”鹿元元轻声说,听她那语调,假的也跟真的似得。
头回听说这容颜非凡,是因为上辈子做了好事。
庄禾笑了一声,然后就把脸贴在了窗口那儿,他的脑袋若是再小一圈儿,估摸着他就钻出来了。
“劝我与卫均合作,也用不着如此奉承。”庄禾又岂会不明白她特意来一趟的意思。
“这是奉承吗?那你可能真的没听过货真价实的奉承,我这会儿只是对你的脸表示羡慕而已。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卫均打算成亲,接下来可能很忙。我呢,也没时间来欣赏你的绝世容颜了。”告知他这个消息,就是那种无心的要人共同喜悦的样子。
倒是庄禾一诧,“我怎么记得,你们之前不是要解除了婚约吗?”
“就不允我们出尔反尔了?这成了亲,怎么着也得去个山清水秀之地度度蜜月你侬我侬啥的吧,那时候就不在这儿了。你放心,我肯定叫他们给你好吃好喝,不会克扣你的餐食。”向前一步,鹿元元仔细的瞅了瞅庄禾的脸,透过那些脏污,他细致的毛孔都瞧得见。
这应该是真脸皮吧,能够长成这样,还是好奇他爹妈什么模样。
庄禾也转着眼睛盯着她,他不吱声,显然也是在思考着什么。
“唉,好看是真好看。就是这皮囊啊,易随着环境和心情而改变。一般来说,环境不好,脸就会变得愈发苦情。那个时候,再漂亮也没法儿看了。拜拜,您好生歇息吧。”说完,她就抬手把铁窗给甩上了,也挡住了庄禾的那张脸。
真是妖孽啊,长成那样不去祸乱天下,反而要待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白瞎那张脸了。
从水牢里出来,重见阳光,她都莫名的跟着深吸气。说真的,在那种地方待得时间久了,人都会变态。那种地方,只适合蟑螂。
溜溜达达,她转悠回了半山自己的住处,换了一身衣服,洗漱干净,便靠在了床上休息了。
阳光好,风也不错,窗子开着,树叶的味儿不时的吹进来,她窝在那儿睡得很是不错。
待得她睁开眼睛,天都黑了。
这房间里不知何时燃了琉灯,幽幽的,可敌不过外面明亮。
每到这个时辰,这庄园都用灯火尽展豪奢,但每每这般,鹿元元都莫名的开始心疼,这一宿得花多少钱啊?
虽说她找到了她的羊,但一直要他出羊毛,她也还是心疼的。
窝在那儿换了个姿势,裸着的脚丫在床单上蹬了两蹬。床单顺滑,这蹬几脚莫名舒服。
她耗在那儿不起身,视线落在窗外那摇晃着的树枝,可称懒散至极。
就在她趴在那儿又要睡过去时,房门被缓缓推开了。
她眼睛也随着睁开,一动没动,轻轻地吸了吸气,“嗨。”打招呼,那个人也走到了她床边。
居高临下,瞧她那骨头都被抽走了似得模样,卫均旋身坐下,“不饿?”
鼻子又吸了吸,鹿元元眼睛一转,这才看他,“你这回来了,第一时间不找我,反而跑去了水牢。不知,可有什么收获?”他去过哪儿,用鼻子就闻得出。
“他答应了,并且强烈要求即日就出来,本王打算,再耗他些时日。”忽然间的就这样,让他很怀疑。
鹿元元挑眉,看吧,她这气人法儿还是非常有效的。
庄禾摆出一副在水牢里结束生命也无所谓的态度,那她就说自己过得有多好来激他。这种时候,甭劝,越劝他还越来劲。
最有用的,那就是气他,一气一个准儿。
事实证明,非常有效,他这不急不可耐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