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罗圈着,又被乔小胖用腰带拴着,她像个什么宠物似得,被一路往下坡放。
这若是但凡两个‘主人’中的一个撒了手,她就得一路哧溜下去,摔得惨不忍睹。
再说,前头就是卫均,她这若哧溜下去,还得踹着他。这人不能踹,一踹就生气。
当然了,踹了谁,谁也不会开心就是了。
终于,这段陡峭的下坡有了尽头,当然了,并非是到了山下,而是剩下一段悬空,须得跳下去。
这走在最前的,那可是眼睛都不眨的,直接就往下跳。
从下往上灌的风那是相当强烈,呼呼地,鹿元元眼睛都睁不开了。
所以说,即便是眼睛看不见,但她也知道是什么情况。走在前头的,那是卫均,忽然间的,他那花树的味儿就变淡了,再加上风一吹,更是吹得乱七八糟,不见了。
好嘛,这是跳下去了,她不睁开眼睛都知道。
“咱们下去了。”阿罗说了一声,随后揽着她腰间的手臂用力,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不愧是有功夫,力大无穷,原地跃起,随后便是往下跳。
闭着眼睛,风强烈的往上灌,呼吸都不得,全部依靠的都是阿罗的力量。
后头,乔小胖松手了,他自己有功夫,自己跳,根本不凑她们俩的热闹。
下坠,感觉好像一瞬间,可是,憋得肺子都要炸了,那岂止是一瞬间的事儿。
落地,她两脚一软,脑袋往前扎,就要行叩拜大礼了。
一手在另一侧把她给扶住,拽起来,倒是劲儿真的大,把原本揽着她腰的阿罗的手都拽的脱开了。
“小心。”把她给扶好,阎青臣还特意歪头看了她一眼,她双眼紧闭,显然是一直没敢睁眼。
“多谢阎将军。”道谢,一边往他那边扭头,味儿好闻啊。
黑乎乎的,唯独气味儿不用眼睛去看,谁是谁,那是一闻便知。
拽着她往旁边挪,是给接下来从上头跳下来的人让地方,听着他们噼里啪啦的,只是从声音来想象,就像下饺子一样。
阎青臣扯着她,她便跟着走,都不带迟疑一下的。
跳下来的乔小胖整理着自己背着的东西,一边眯起眼睛往前看,严重怀疑那阎青臣就是个肉包子。
赶紧离开落下的地方,给后头的人让路,这些人自然的就往前面的未知之地前行挪动。
眼下,距离之前就进山还在此地等候的护卫应当不远了,按理说,他们知道大部队就是这几日进来,应当会在此处接应的。
可是,都走到这儿了,而且眼瞅着天也要亮了,但是并没有看到护卫。
“这里的树木真是茂盛,而且,越来越茂盛。”被阎青臣拽着手臂,鹿元元就那么跟着走。如同乔小胖所想,阎青臣就跟肉包子似得,她则是那饥饿的小花狗,闻着味儿跟着,别的都不想、。
“嗯,的确如此。”阎青臣往前看,除了参天大树之外,就是大树。因为那些大树太大了,树冠太茂盛了,荒草都长得细小,无法抻高。
“我都觉着呼吸不上了。按理说,植被会释放充足的氧气,吸收二氧化碳,这里应当氧气很足才是。可是,呼吸都费劲儿,咱们是不是醉氧了?”她接着说,主要是真觉着不舒服了。另一手按在胸口,用力的深呼吸,还是憋得慌。
“歇一会儿。”阎青臣停下,一边低头看她的脸,也是担心她会有什么不适。
很显然,这一路,非常需要她,没有她的话,这帮人指不定得在这长岐山中抓瞎多久呢。
鹿元元倒是没立时停下,又往前走了两步,一手抬起,十分准确的按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这树干真是粗啊,树皮又十分的粗糙,只是根据这树皮的触感,就知其活了多少年。
按着树,听着后头杂乱的声音,那上头的人陆续的跳下来,惊扰了不少山中的‘住户’。
“鹿小姐,你还好吗?”她也不出声了,就一手按着树干,听着呼吸也有点儿费劲。
“是啊,元元,你怎么了?闻着什么不对劲儿了吗?”阿罗也从后头走过来,一手扶在鹿元元的肩膀上,一边歪头看她。
摇了摇头,鹿元元还是没说话。乔小胖也围过来了,想看看他们家元元姐到底怎么了。
像从那种断崖上跳下来,她又没自己出力,按理说,不至于会受到什么伤害。
“你们说,在这种密林里连呼吸都费劲儿,为什么‘住户’这么多。而且,叽叽喳喳叫唤起来,劲儿也挺足的。”鹿元元说话了,身体一转,直接靠在了树干上。
她那样子,瞧着有点儿懒洋洋,可是,具体是不是真的懒洋洋,那就未知了。
毕竟,她外表看起来的,和实际脑中内心,是天差地别的。当然了,这也只仅限于了解她的人才会知道。
“若鹿小姐累了,便坐下来歇歇。马上天就亮了,也不差那几个时辰。”阎青臣微微蹙眉,他有点儿担心鹿元元这个状态,怕她坚持不下去。
阿罗也扶着鹿元元的手,想让她坐下。
倒是乔小胖从自己怀里扯出册子来,直接当成了扇子给鹿元元扇风,那劲儿大,风也呼呼的,吹得鹿元元眼睛都睁不开了,发丝飞扬。
“怎么样?好多了吧。”扇了几下,乔小胖停了,再一看鹿元元,眼睛睁开了,而且还睁得挺大呢。
“还得是我家小胖,这一通狂风扇的,脸皮要掉了。赶紧走吧,这地儿有味儿,你扇完了之后,味儿更大了。”扶着树干,一边挪动着转过身去,打算往山上走。
“什么味儿?”阿罗问,一边扶着她手臂随着走。
“说不上来,总之,有点儿不详。”具体的,鹿元元说不上来,而且正是因为说不上来,才要赶紧离开。人对于自己未知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逃避。
几个人往上走了一段,这里就是一个小小的上坡,除却树木格外茂盛之外,其实也不难走。
可是,就是走了那么一段之后,他们开始停下了。
往那上面看,在这段小坡的尽头,最高处,出现了光亮。从一点点,逐渐的越来越亮,像白炽灯一般,在这下面往上看的人,都不由的眯起了眼睛,瞳孔甚至都被刺激的变成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