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卷起树叶,四处安家。
瞧银洋走过来,玉秀懒得整理衣服,关心道:“怎么样,打死没。”
“你说呢?”银洋心情阴郁道。
“你!”
玉秀还想嚷嚷他几句,不过,好歹劫后余生,她也不想计较这些,谁让对方是个毛头小子呢!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他们赶时间,没有做过多交流,将剩余的幸存者聚集起来。
在没有之前的嚣张,强盗头子盘腿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忧愁。
这几年打拼下来,积攒了些魔金,好不容易请了个大神,结果还翻车了,这让他找谁说理去,光一年的供养费用都得一千魔金,每成一单还要跟这家伙分七分,剩下的三分才算队伍的。
正当强盗头子懊恼之际,银洋已经来到身边,直勾勾盯着他们,盯得一群人唯唯诺诺站在原地,也不敢说什么,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银洋咳嗽一声,把众人吓得噤若寒蝉,以为要杀人呢。
气氛略显尴尬,头子在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现在只想活着道:“大哥,大爷,您就饶了我吧,小的千不该,万不该,惹到您这个小祖宗,以后我再也不为非作歹了。”
看看,将死之人都是这样,一点新鲜方式都没有。
银洋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语气冰冷道:“不,今天非杀不可,除非你们拿点什么东西来救自己一命。”
知道对方无非就是有些钱财,可银洋需要的就是这些,不能说他比强盗还强盗,只是,作为受害方,要求获得赔款和精神补偿,这很正常吧。
这样说的目的也是为了省去他搜刮的时间,没想到对方还真就轻易的上套了。
头子一看有希望,连忙道:“这些手下们手里应该有些钱财,不多,估计也就三千来块魔金。”
说完,瞅了众人一眼,暗示掏钱,他也是随口一说,至于有多少,他也不会将自己的私藏钱拿出来,众人,你瞅我,我瞅你,不情不愿伸手从口袋里边拿出钱来,你一点,我一点,积少成多。
见他态度缓和,诚意十足,银洋咳嗽一声,揉着腰部。
头子立马心领神会,将椅子搬过来,还没等银洋坐下,连忙道:“大哥,小弟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行,我身边已经有跟班,不需要了,”银洋摇了摇头后道:“不过呢,你先把衣服脱了,我看你有没有决心,还是在骗我。”
“这!”
略显犹豫的他,恨不得一巴掌抽自己脸上,多嘴。
不管那么多,银洋随手将宝剑扔出,正好插在地面上。
“大哥,我这么多小弟看着呢,能不能留点面子,”头子苦兮兮道。
“行啊,只脱外衣,刀片走一走,幸福到永久,”银洋翘着二郎腿,无所谓的看着天空道。
宝剑泛着寒光,仅是看一眼就能让人打个冷颤。
没得法子,头子一咬牙,硬着头皮踩在刀刃上。
上去后,没有想象中的刺痛感,只有冷,浑身颤抖的那种,走了有个两三步吧,牙齿不断打架,打了好一会,待到第四步,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站直身子,银洋顺手捡起来宝剑,冷笑道:“看看你那边的兄弟们,没一个愿意为你出头,你觉得他们值得你一口一个兄弟吗?”
头子刚想说什么,银洋继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们为了利益而来,终将会为了利益而散,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杀了他们,要么你就被我杀掉。”
“嗡嗡!”
再次甩出宝剑,斜插在头子面前,剑身不断震颤,看的众人心惊胆战。
头子突然平静道:“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这会也知道这个道理了?种什么树,结什么果,路是你自己选的,难不成我还逼你了不成!”话到最后,银洋甚至是在大声吼叫道。
“别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呵呵,吓唬我?”
见没用,一阵风吹过,头子闻到一股药材味道,左看右看,发现他们身上携带不少药材,灵机一动道:“你们是上山采摘药材的吧,要是杀了我和我兄弟们,我这有一批药材,你是别想拿到了。”
“拿不到就拿不到,等等,你说药材,”银洋猛地坐直身体,直愣愣地看着他道。
“嗯,也就一些草河车,四青叶什么的,我不是学医的,记不得那么多,”头子颐指气使道。
以前,他也不知道这些药材,后来,打交道久了,自然也认得。
要不要杀他,这会让银洋有些犯难,杀了吧,拿不到药材,刚才那一招肯定是没用了,不杀吧,又不足平息愤怒。
玉秀也来了兴致,走向前来道:“你刚说什么?”
头子不耐烦道:“草河车,四青叶,其余的到地方你们自己看。”
听到这,玉秀小声趴在银洋耳边道:“先饶他一命,暂时对我们有利。”
“可!”见玉秀都发话了,银洋也正有所想,点了点头道。
转身返回,一路浩浩荡荡,麻瓜照看着鳞蛇,程阴则负责押运这帮匪徒,一个个用具有韧性的野草束缚着手腕,路过村子的时候,自然引来不少人围观。
“哟,这不是强盗头子,赵闯吗?”安静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忍不住出声道。
“可不是,这赵闯为非作歹,一天到晚不干正事,祸害了不知道多少家庭。”
“唉!都是命那,谁要是能铲除了这恶霸,我就给他当儿子。”
默默走在前方,听着周围人们的议论声,银洋不禁心中腹诽,我还年轻,可不想这么快就有儿子了,要是有女儿还是可以接受的。
“看来你在这边的声望不太好啊!”
赵闯闷着个脸,驮着背,眼神不断躲闪,跟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听到银洋问话,头子也只敢小声道:“是,是吧。”
走着走着,银洋发现他们来到了另一座山头,与之前采摘的药材山头,遥遥相对。
树林遮掩的杂草间,一处木制黄褐色、外观结构分明的屋舍出现在众人面前,等人高的木门中间显露着一丝缝隙,缠绕在门闩上的大铁链子挂着一把铁锁。
“跟茅草屋一样,没啥区别,”银洋随处观望道:“小心点,玉秀,这里这么脏。”
走向前,随手挥走头顶的蜘蛛网,玉秀一心都在药材身上,根本没有听到银洋的话。
果然,除了药材,没别的能吸引她了。
没等银洋发话,赵闯命令手下,将面前杂物清理干净。
“吱呀!”
木门被打开,一群蝙蝠飞出,吓得玉秀连忙尖叫道:“啊!”
一直注视这边的银洋三步并两步横档在玉秀前方,连续出拳,打死一只又一只。
“啪嗒,啪嗒。”
掉落声不绝于耳,看着蝙蝠都飞走,玉秀扒拉开银洋,继续朝着里边走去。
看着对方自顾自往里边,银洋捂着额头,紧跟着她道:“这妮子,走火入魔了吧。”
“吱吱!”
玉秀探头探脑道:“什么声音?”
“老鼠咯!”银洋指着一处地方道。
定睛看去,吓得玉秀回身紧紧抱着银洋,恨不得贴人家身上。
看玉秀又准备尖叫,银洋连忙捂着她嘴巴,小声道:“被乱叫了,再叫,老鼠都要被你吓死了。”
“呜呜!”
挣脱开银洋细长的手掌,玉秀小手轻轻锤了他胸口一下。
“赵哥,前面探探路吧?”银洋扭了扭脖子,眼神示意道。
赵闯一阵汗颜,领着后边的三四人,赶忙腾路道:“什么赵哥不赵哥的,喊我小赵,小闯都行。”
掀开遮挡药材的灰黑色幕布,一筐一筐的药材,摆放其中。
银洋嫌屋里灰尘太大,跟玉秀招呼一声,站在门外等待,看着守在门外的赵闯,忍不住道:“说吧,祸害了多少人家。”
赵闯恭敬道:“回大人,也没多少,就那么几个,而且我保证没有霍霍良家姑娘,顶多就是打家劫舍,劫富济贫。”
银洋呵呵一笑,笑得好像眼睛里边进了灰尘,不住地流泪,左看右看,发现有个小碗,碗里还有半碗水,忙不迭走过去,用碗里的雨水洗眼睛。
“几个是多少个,一个也是个,九个也是个。”
银洋这话问的赵闯,低着头,缄口不言。
屋内,玉秀检查一番,是自己要找寻的药材,对方没有骗自己。
“怎么运回去?”玉秀朝着门外道:“不行,让家族的人来带回去。”
“不用,”银洋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有免费苦力。”
赵闯连忙道:“你看,我没骗你们吧,也希望你们信守承诺,将我们放了。”
身后的手下们也是嚷嚷道:“就是,就是。”
“嗯!”银洋想了想道:“可以,那帮我把这批货运到程家,也好请你们喝顿酒。”
“这,”赵闯本想拒绝来着,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寄人篱下,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
将药材搬运到程家,银洋就带着众人来到店里,麻瓜没来,他毕竟有伤在身。
“来,感谢大家,对我程家的帮助,”银洋端着酒杯道。
赵闯领着人也相继敬酒,喝的很爽快。
喝酒的时候,银洋耍了个小心思,没有全喝,而是趁人不注意,倒了出去。
倒了一杯又来一杯,银洋再度举起酒杯道:“过了今晚,咱们就此分别,希望大家不要再为非作歹;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见自己能走了,赵闯随意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所有人附和起来,一时间喊声响彻整个屋子。
银洋也跟着瘫倒在桌子上,看着从阴影处走出来的玉秀,趴在桌子上,哭丧着脸道:“累死我了,就为了给他们灌酒,说的我都要口吐白沫了,果然这份苦差事不适合我。”
“好一个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开始你的表演吧。”
说完,银洋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控子迷粉,抛洒在空气中,一个个捆绑起来,押送到程家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