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酒杯差点都掉到桌上,好在舟泽下意识捏紧。
暗自定了定心神,舟泽默默将目光收回来,听见脑海中又响起提示:“男主攻略值加4,盛穆当前攻略值为62。”
这厮,一直盯着他干嘛。
由于猛然察觉到盛穆的盯视,舟泽在之后的一炷香时间内,都没能安心用膳喝酒,他一举一动都感觉略有几分不自在。
原先他也以为盛穆只是随便瞥他一眼,恰巧与他视线撞上。
然而在那一瞬间防不胜防的对视后,舟泽再偷摸小心瞧过去时,看见的仍旧是盛穆直直地注视着他。
好似怕他何时跑了一般在淡然“盯梢”。
舟泽忍不住咬一咬下唇,心下暗忖:盛穆这又是要干嘛了,怕他坚持出宫,趁乱跑人?
谁知道盛穆怎么想的。管他。
渐渐调整好心态的舟泽,决定装出一副认真看舞蹈的模样,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
外人看来,这位少年新帝像是因观赏这异域之舞而入了迷,殊不知,舟泽只是望着前方发呆而已。
但偏偏有人不愿让他专心出神,忽然有一股奇异幽香涌入鼻尖,舟泽被迫收敛神游天外的思绪,注意力回到面前。
这才发现——舞队中作为焦点的那位舞娘,不知何时来到了离他极近的位置,流畅又优美在他面前灵活转圈。
轻纱与丝带飘动,让人如置身于幻地。
舟泽看着看着,感到自己不自觉有些晕乎了,方才抿的那几口酒酿,酒意也渐渐涌了上来。
等等,他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昏过去吧?
舟泽微微扶住左脸,摸到自己脸颊开始有些发烫,长睫毛不受控制一直下垂,眼皮竟也沉甸甸的。
“让臣扶皇上回养心殿休息吧。”
倏忽,盛穆低低的提醒声在耳畔响起,清冷语气让舟泽勉强恢复了一丝理智与清醒。
他点点头,这次没有抗拒,任由男人将自己扶起,搀扶出这举行宴会的大殿。
来到殿外的小路上,清凉幽冷的夜风迎面拂来,舟泽总算没那么昏沉,耳边也重新归于清净。
异域的乐曲,觥筹交错的声响,那些忽大忽小的欢声笑语,都被他一齐抛在了身后的大殿之内。
他终于是能休息了。
“没料到,这大宴之疲累,竟然与上朝不相上下。”舟泽慢悠悠、飘忽忽踱步,蓦然发出一声感慨。
闻言,盛穆脚步一顿,低沉着声音判断道:“皇上醉了。”
“我没醉,你不要乱讲。”夜色下,舟泽瞪了一眼盛穆。
其实殿外也仍旧亮堂,夜空中放飞有无数盏亮融融、黄澄澄的孔明灯,有官灯,也有民灯,皆乃祈福所用。
这让百燕朝的夜晚也亮如白昼。
暖黄的灯光照亮少年那漂亮的侧脸轮廓,盛穆垂眸看着,一瞬间失了心神。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他原本打算用作傀儡的少年,竟有朝一日能让他如此注目、在意。
“男主攻略值加5,盛穆当前攻略值为67。”
咦?盛穆的攻略值又涨了。
舟泽条件反射地瞧向盛穆,有几分好奇对方此刻在想些什么,但他们的视线方一对上,舟泽便陡然感到自己身体腾空。
“唔!”
因为毫无防备,舟泽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惊叫。
紧接着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盛穆给拦腰抱了起来,这不是盛穆第一次抱他,可,可这还是在路上啊。
来来往往皆有宫人守在各处,难免会被人看见。
无论内里是不是傀儡,明面上他总还是一国之君吧,堂堂君主怎可被臣子如此抱在怀中,还坦然步行于宫廷之内。
“盛穆,你放肆!”舟泽低低骂道。
盛穆这次没有再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看似恭敬实则敷衍的官话搪塞他,而是低沉喑哑道了一句:“恕臣无礼,臣情难自禁。”
这蓦然一句寓意丰厚的轻佻之语,让舟泽生生僵在了盛穆的怀里。
酒液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比往常要迟半拍才能反应过来,盛穆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还不等他细想并作出回应,盛穆便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他们已然回到养心殿。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舟泽立即又动弹起来,方才浓郁的酒意也散去了大半,正好方便他作出挣扎与对抗。
他刻意扬声,好让自己的喝令听起来更威严,“盛穆,你把朕放下来。”
盛穆却置若罔闻,仍旧将他抱到了龙床旁边,才放下舟泽。
旋即两人视线再度对上,舟泽因为是坐在床上的姿势,此时只能仰视盛穆,为了弥补这点劣势,舟泽认真瞪起双眼,尤为严肃。
“右相,你可以退下了。”
盛穆若是有点眼力见儿,那么听了这话……
“皇上似有不适,臣今夜守在这里照顾。”盛穆是陈述的语气,很显然,他没有眼力见儿。
舟泽默默抿唇,好好好,随便了。
“那你唤宫人来,朕要盥洗。”舟泽现在都没脾气了,一扭身不再看盛穆,自顾自躺在了龙床上。
然而,身后的盛穆竟然仍旧没有动作和声响,舟泽不禁困惑蹙眉,正想转身看看盛穆究竟在做什么,便忽然察觉到自己的一条腿被人给握住了。
舟泽一愣,看下去,“盛穆?”
自从发现直呼其名能更好地宣泄自己的愤怒,舟泽现在便不怎么称呼对方为“右相”了,不知不觉已然叫成习惯。
盛穆对此也无意见,闻言轻淡解释:“不需要宫人,臣服侍皇上便是。”
舟泽:“……”
憋了憋,舟泽还是将话生生咽了回去。
盛穆忘了他是堂堂右相吗!成日又是服侍他沐浴整服,又是陪寝,如今竟还“抢”宫人的活,真叫他难以招架。
但拒绝也是无用的。
那只会让盛穆直接用右相的威压来“逼迫”他应允。
于是舟泽默许了对方留下,看着男人让宫人打来热水,又仔细服侍他盥洗脱衣,舒舒服服地在龙床上躺下。
做完这一切,盛穆仍如往常一般优雅从容。
舟泽蓦然听见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