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初收下血蝶,闪身消失在山林之间。
而阮峤亦是朝着昆吾山的方向而去。
下山的时候,昆吾山上的琉璃花开得正盛,左边的山头上时不时的传来四师兄炼器的爆炸声,而后便是三师兄的喊骂声,二师姐不太着家,每次回来都是鸡飞狗跳,热闹得很,大师兄天天窝在山顶挑粪养花,安逸自在的很。
可如今,一片焦土。
阮峤刚刚行至山顶,身后便是一道凛冽寒气,刀意随风而起,杀气凛冽。
她反手挥出一剑,短兵相接,冷刃发出嗡鸣。
待到灵力的余波散去,阮峤看清了站在废墟里的少年。
司清一身黑衣,腰间系着白色孝带,他手持长刀,对准阮峤的方向,双目赤红,颤声问,
“你是谁!”
阮峤看着少年憔悴的模样,再结合昆吾山上这一片废墟,一瞬间心情无线下沉,
“是我,三师兄和四师兄呢?”
这话刚落,司清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泪珠断线似的话落,回身看向后方,音色沙哑,
“都在那儿。”
不远处的草棚里,摆着两副棺木,而两副棺木里,躺着两个人,许是有着什么秘法的维持,血躯仍旧完好,只是气息已绝。
在刚出森罗地狱的时候,她看到战场上战死的人族天骄,只觉悲壮,愤怒,但在哪儿她没有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所以尚存庆幸,四师兄平日不靠谱,但体内存着的那个‘人’会在关键时刻保护他,三师兄修为虽然不足,但向来算无遗策,保命足矣。
在长安城的时候,她听说叶楚衣战死,弦清殉道的消息,但到底没有亲眼看见,尚且骗自己,事情总有转圜的余地。
可如今,昆吾山上,一片焦土,她看见了自己两位师兄的棺木。
从空地到哪草棚下的棺木,不过十几步,可阮峤却像是走了半生。
“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响起。
而后,是司清的,
“当日阵法破开之后,我和两位师兄跟随慕君泽他们一起撤离,可走到边境的时候,发现又有大阵覆盖了沧澜海域,我们出不去。”
“慕君泽当即带领天机阁的弟子布下防御阵,保护受伤弟子,四师兄与天音宗的宋师姐一起带领弟子炼丹疗愈。”
“而我,与三师兄被分派在了探寻的小分队里。”
大阵布下,一时难以破开,总不能坐以待毙。
而且,那样的情况下,他们直觉,魔族还会有后招。
所以,他与三师兄,还有太虚剑宗的几个弟子,分头行动,去探生路。
可他们刚刚离开半个时辰,魔族的大军就到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所布的防线被破,一共三千多人,死到不足一百。
而剩下的人,也全都重伤了。
四师兄的太极赤金火熊熊燃烧,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光,而他整个人浑身浴血,恍若修罗。
蓝色的血与红色的血交织,最终燃灭成烬。
他唤出了另一个他,拼死的守护着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