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素被围的水泄不通,以至于我们的车根本过不去,等了大半个小时,依然没有任何要疏通的迹象。司机上前去查看,才知道前面被封路了,正在勘察陈素素家起火的原因,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通。
听说在查起火原因,我马上紧张的问司机:“那你有听到说什么吗?”
“好像说是线路老化还是什么的,大概不是人为的吧。”
后来封路撤销后,我听到从热闹处往回走的人们在议论说:
“真是作孽,罗雪萍在街上横行霸道半辈子,却落得这下场,看来真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可不是,听说她家那妞都不是陈万里亲生的,唉,这下高兴的就是乔淑贤了。”
“她高兴个什么?”
......
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没有人为罗雪萍感到惋惜,毕竟那个跋扈的女人,当年逼疯另外一个被陈万里胁迫的女人的事,在街上也引起过不少的争议。再加上这着实了就是一场意外,惋惜也没有用。
只是我心中依然不安,觉得那么巧合的一件事,难道真的不是陆浒龙安排的?想起那天他还在嘲笑我的智商,这事儿总觉得有蹊跷。我无法想象如果到底是陆浒龙做的,他又是怎么安排和设计,当这么一场光明正大的火灾变成了意外。
而再次回想起周乐说的关于陆浩的事,只觉得自己不寒而栗。毕竟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纵然就是有千错万错,也不至于被这样举家灭门啊!
回到家,陆浒龙正坐在客厅里泡功夫茶,看起来很有闲情雅致。【ㄨ】我在旁边憋了一口气,愣是不知道开怎么开口问。
陆浒龙让我坐到他面前,端起一杯茶让我尝尝味道。
我根本尝不出来,觉得苦苦的很难喝。
他递给我一块饼干让我再尝尝这个。
那饼干我之前吃过好多次,不怎么甜,但是喝完茶后再吃,就觉得又香又甜了。
“感觉怎么样?”
“好吃。”
“是因为喝了你觉得难喝的茶,所以觉得它更好吃了,对么?”
“嗯。”
我恍然明白过来陆浒龙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是在告诉我,所有的过去都如这杯苦涩的茶,只有等它下喉以后,才会品到饼干更好的味道。而我所有的甜都是来自于陆浒龙,只要没有他,我就会一直喝那杯茶。
紧跟着,陆浒龙把茶杯里的茶全部都给倒掉,叮嘱我说:“现在好了,没有了苦,慢慢享用你的甜吧。”
没有等我开口问,陆浒龙以这样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告诉我,所有能让我苦的东西都过去。而陈素素家里起火,或者真的是他故意安排成了线路问题,又或者是他精心布置过的。
我没办法问他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因为哪怕就是我问了,他也只能承认这是意外。总之,这事儿真的就这么了了,我和陈素素千斗万斗,都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个直接而又暴力的方式,去结束我们两家人之间的恩怨。
我更是不可能傻到去和警方坦白什么,只能把这段给我带来过痛苦的过去,深深埋在心里。
可我明白,从这件事开始,陆浒龙已经紧紧的把我拴在了手心里。哪怕我是还完了他给我的债,只要他不开口我也没有办法离开他对我的束缚,毕竟这事儿他能做得如此隐晦,他也可以把任何事情栽到我身上。
陆浒龙在上海继续要开夜总会的事情终于落定,他几乎每天都在奔波忙碌,偶尔家里还会有人来谈事情,他总是坦然的给别人介绍我是他的侄女,然后拉着来人上楼去书房,一关就是一下午。
那算是我第一次目睹到他工作时候的状态,除了应酬就是看资料、做资料,跟平时的他完全是判若两人。偶尔夜深了我要睡觉的时候,看到他还在电脑面前忙个不停,我会帮他冲杯咖啡端进去,他总是头也不抬的跟我说谢谢让我早点休息。
我会在离开的时候多看他一眼,觉得只有在这个时候的他,才不至于让我那么的害怕。
开学之前,陆浒龙应该是忙完了所有的筹备工作,跟我说他要去上海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平日我就住在学校,周末他会派司机来接我回家,另外帮我联系了老师补课。还警告我说:“最后一年,别他妈的给我惹出来什么乱子,听到没有?”
我只能诺诺的点头答应。
心里有一半高兴的想,他是终于要离开了,就像是个马上要脱离家长管制的孩子,我像是重新获得了自由。另一半却是有些失落,觉得这个暑假和他的朝夕相处已经适应了,他这么一走是不是又意味着我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高二我和林倩还有袁放的考试成绩都差不多,很自然的我们都分在了A班,但不是那种特别好的班。袁放说他妈妈有提到让他去好点的班,他说怕自己成绩跟不上老垫底,反而导致复习不好,于是也就按照普通的成绩分了。
能再分到一个班,我们仨自然都很高兴,尤其是林倩,报完名看到分班表就来找到我,激动的说:“小乔,我觉得你他妈的简直就是我的福星,跟着你继续混完高三,我一定能考个好大学。”
林倩的嗓子已经彻底好了,听不出来有任何的异样,她说她每天都坚持去那个诊所治疗,还说:“妈呀,这有钱人去的诊所就是不同,你不知道那儿停的都是豪车,那医生咔咔在我脖子上打一针,感觉马上就好了。那神奇,比我在公立医院去排队半天,再做雾化半小时的效果,来得直接多了。”
看着林倩描述的样子,简直把那个医生给说成了神医。
“要我说啊,这件事肯定是王佩琪那贱人,麻痹的,她自己不行了莫燃不行了,现在就不知道从哪儿找了那么个货色。靠,直接来就是猛药啊,要不是你小叔认识的那医生,我们俩这辈子都得变成哑巴。”林倩跟我去找教室的时候,骂骂咧咧的说着,“刚才我看了高二的分班表,压根没找到王佩琪那人,估计她是不敢再来市南中学,也不知道去哪个学校了。”
王佩琪转了校,陈素素也没有再出现在分班表上。
我想,高三怎么着应该也会平静的度过了吧?
报完名下午,按例同样是买资料的时间,而我们这学期的资料比以往两年都多。我们仨到书店按照书单买下来,差不多都要200快钱了,堆起来的厚度更是让人抱着都吃力。
袁放刚开始直接把我的资料匀了过去他来抱,惹得林倩在后面追着他喊:“喂喂喂原子,你重色轻友哈,我他妈也是个女的啊,我他妈的也抱不动啊。”
“啊?你是女的?”袁放打趣的回头,把手往林倩面前一伸,说:“那你说说清楚你到底哪儿像女的,我就帮你抱。”
林倩把资料往袁放的怀里一堆,干脆当众就豪爽的要扯开面前的衣服,“你确定你要看哦?”
“算了算了,你是我姐。”
一通玩笑的打闹,袁放让我们俩先去找个吃饭的地方,他把资料抱去教室放好后再来找我们。
林倩忍不住的在我面前嘲笑袁放是个怂包,说:“你看吧,就他这样儿你觉得像是开个苞的男人么?啧啧,我觉得完全不像嘛,所以要不要我教你两招,啥时候把他给开了啊?”
在书店门口分开,我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刚走出不远,迎面就来了个熟悉的身影,我看了好几次都不敢确认,直到她站到我面前,喊了声:“小乔。”
我才惊得指着她问:“你是......吴晓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