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仪已经享有七国相印,在自周天子的天下分崩离析之后,是未曾用过的殊荣。
当然其他六国的官衔只是仅仅算的上一个虚名,他真正为之效命的,将一腔热情和无比的壮志、报复泼洒在上面的是大秦帝国。
人真是奇妙而复杂的动物,张仪走出师门曾经想投靠魏国、赵国和楚国,最终在命运的安排之下得见秦王,也只有秦惠文王慧眼识才,不仅仅收留了他,还唯以重任,言听计从。
而张仪对于秦国的回报也是异常之丰厚,很多时候,并非以你对一个人、一个地方、一个国家用情最深,而先是因为你倾注的精力太多,导致无法回头而已!
张仪的连横之计已经实现了瓦解六国多年形成的“合纵”,转为联合亲秦,任何一个有谋略的聪明的政治家只要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便能将天下揽入怀中。
秦惠文王不可能不知这个大道,作为对张仪成就的犒劳,在张仪拜访六国的时候,秦王已经将他封为武信君。
很快就会达到咸阳城了,可以说张仪已经完成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大一件功绩,他迫不及待的去想秦惠文王复命。
他吩咐马车正准备快马加鞭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影子突然出现在车的前面。
那个人身材清瘦,看起来像似一个偏偏少年的样子,好像正从一处飘扬的酒旗的酒肆中出来,一些都显得与常人相同,只是一身青『色』的衣袍十分引得张仪注目。
虽然远离咸阳已经有几年时间,但是以秦国丞相的尊贵身份,加之他随身只伴随着两辆兵车,不适于在此放缓速度,一旦人群聚拢起来,即使是像在秦国都城这样律法森严的社会制度下,也还是难保不会有他国的刺客对丞相行刺。
“此人像极了,当时将我引荐给大王的奇男子。”张仪心中暗暗想到。
“多年之前一别,再未曾得以见面,今日若真的是他,怎能不好好感谢一番?”
想到这里张仪赶紧命令兵车的驭手向着青衣少年的地方行驶。
没有想到的是,那青衣少年也仿佛早就知晓张仪要从这里经过一般,径直向着他的车仗走来。
那少年人来到车的侧前方,面带笑意,停住脚步,腰带之上的晶莹剔透的玉饰,叮铛作响。
张仪定睛一看,正是当年引荐他的那位神秘少年。
他赶紧撩起衣襟,跨下兵车,疾走几步,纳头便要下败。
“哎呀呀,武信君使不得呀。”那少年赶紧弯腰搀扶。
“张仪多年之前承蒙先生引荐,得以为秦王效命,半生取得的功勋荣耀都能记在先生名下。”张仪诚恳地拉住少年的袍袖,生怕他再次凭空消失一般。
“这些年来,张仪遍访天下,心中总是挂念您,但任凭张贴画像还是派出官员名士寻找,都不得您的踪迹,今日再见,真乃惊世奇缘,还行先生能够赏光,到我府中一聚,倾述衷肠啊!”他继续说道。
那少年人,脸上仍然充满着笑意,他似乎深知张仪的深情厚谊,确实是想感谢他的一番,但却扔然拒绝道:“丞相以为上天成就了你我相会,都是缘分,但我却不能不告诉你的是,不但是今日,就是数年之前的那次引路确确实实不是天意,而是人愿!”
张仪闻听此言,真是万分惊讶:“先生此言当真?”
“字字真切!”
张仪仔细思量一番,若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有计划安排自己与秦王相见,甚至能预见自己的成就的一番事业,前提之下是对我才学和经历有所了解,甚至对于自己在云蒙山五里鬼谷拜师修炼也清晰知晓,这样的人世间怎么能够存在呢?
除非是自己的师傅鬼谷子,才能够有这样的神通!?
但是他再次打量眼前的这个人,最多也就是不满二十岁的模样,似乎永远的都是面『露』笑意,谈吐言辞,不像是一个修炼不知多少年的半神仙似的人物。
师傅曾经传授给他一些奇能异术,却从未听闻的他老人家能够将自己化为少年的模样,幻术并不等于神通,奇术有限,不能改天换地,这是师傅的教诲。
纵使师傅有再大的神通也,没有必要伪装成一个少年来给自己的引路。
想到这里,张仪赶紧收住自己的怀疑的目光,他清醒地认识到,眼前的这位奇人,必有相当之手法。
他更是紧紧拉住少年人,再三请求去到他的相府之上。
“先生大恩于我,我张仪一身不求财富如山,珍宝如海,只愿荣耀一身,几年来张仪所得之秦王赏赐,奇珍异宝,珍禽异兽,莺燕美女,都未曾享用稍许,不知先生有何喜好,进入回的家中任凭先生取之!”
那少年人闻得此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按照丞相的说法,当日若没有鄙人将你引荐给秦王,那今日这些荣华富贵都将不复存在,那么丞相之财宝美『色』多如茫茫大洋,我只取少许,岂不是亏了!”
“哈哈哈!”张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先生想要多少,张仪定当全数奉上!”
“那么我取走多少,武信君也不肉痛?”
“当然不会!”
“取走怎样独一无二的珍宝,武信君也不会心痛!”
“张仪只怕有的那些稀奇珍宝先生看不如法眼呢!”
“我只取走一样,并且肯定担保丞相有这样宝贝,并且只有您武信君才有!”
“先生尽管开口,张仪不会说半个不字!!”
那青衣少年,轻轻踱出几步,又缓缓回到张仪的面前,从未有过地收敛起笑容,紧紧盯住他的眼睛说道:“就是张仪的『性』命一条!”
仿佛在晴朗的天空之中,陡然跃出一乍惊雷击中了张仪。
他震惊地呆立在当场,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刻,那青衣少年抓住他双手,凑近他的耳边急切的说道:“秦惠文王已经于昨日崩殂,嬴『荡』继秦王位,先生『性』命已是危在旦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