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篝火辟辟啵啵的轻微炸响,那是储存在干柴内部少许的气体和水,这说明表面上看它们已经是上好的燃料了,但是实际上却距离真正的完美还有些许差距。
同样是被红『色』的火焰烤的身上暖暖的,安全感却提升了很多。
半个小时之前,托勒密刚刚第一个从灌木的后面走出来,高举双手,或者说是将自己的兵器高举过头顶,尽量一种无害的方式,宣告自己的存在。
很快他们就被巡夜的士兵发现,在面对好几张绷得紧紧的弓和『逼』过来的长矛时,托勒密只能口中不断复述:“亚历山大、亚历山大”这一个词语。
看见了这些士兵,托勒密才发现他们的衣着已经完全没有希腊半岛战士的样子,之前的装束已经破损不堪,一条一条挂在身上,而现在几人的完全是在宫殿里换上的一副楼兰人的打扮。直到他们被带到一个负责值夜班的副官前经过仔细辨认,才发现确实是前大将托勒密,解除了对他的管制,也允许他们自由携带自己的武器。
小分队尽量远离伤兵,选择了一个角落,渡过仅剩下很短时间的黑夜。
直到回归人群,人才会显得更像“自己”。
蜜雪儿在“精选”更加适合自己的衣服,瓦西里不知道从哪弄般一坛坛葡萄酒,码成一座小小长城,开始痛饮起来。
阿瑞缇斯代表亚历山大接见了托勒密。“皇帝十分疲劳,此刻仍在少有的酣睡之中。”他解下蓝『色』的披风说道。
“没有必要通报亚历山大,我们现在已经是非作战力量了。”托勒密回答道。
“失去你们的确给大家带来一些损失,我们缺少能够独挡一面的将军,如果你愿意,我仍然可以说服皇帝本人,并有信心使他改变主意,重新恢复你们的显赫地位。”
“请原谅我仍然坚持自己开始的意见,我不能够和华夏故土的任何一个国家刀兵相见,并且杀死任何一人。”托勒密保持着谦虚地回答道。
“呃,到时对于其他的情况,”我向远处望了望,这里显然看不到那些受伤的修养的士兵,“对于遭到其他恶意攻击的时候,我会竭尽所能保护自己的兄弟!”
阿瑞缇斯有深意地看了托勒密一眼,却仿佛欲言又止。
毕竟托勒密不在参与远征军的对外作战,他的来历和意识又是站在不支持进攻华夏古国的立场之上,推测他觉得不应该对其袒『露』过多的军事情况。
瓦西里舀上一大碗酒递给亚历山大最亲密的武官。
他笑着接过酒来:“老酒鬼,这样的酒已经不多了,后勤补给站对于运送这样非战争必须的东西已经怨声载道了。”
“波鲁斯作为后勤的总负责官是否完全可以信赖呢?要知道只要断绝漫长的补给线,就会将我们驱赶到悬崖边上。”托勒密试探『性』地说道。
“正如你看到的,目前来说完全可靠。”阿瑞缇斯端起碗向他致意,然后凑到自己的唇边。
“不仅仅如此,他可以堪称是敬业的模范,从印度河东岸直至这里,已经建立了一百个或者更多的补给站和观察哨所牺牲了大约十万名以上的各种民族的奴隶。没有这些人,我们绝对不能抵达这里。”
“相对简单的工程竟然损失如此之多的奴隶?”托勒密十分怀疑地问道:“难道说粮食和水源的支持已经严重不足?”
阿瑞缇斯摇了摇头,同时他又接过瓦西里递过来的第二碗酒。
“疾病的蔓延”托勒密继续猜测到。
“没有严重的传染病,一些因为施工而受伤感染的奴隶死亡只比正常高上一点点。”
这个小子仍然坚持守口如瓶,可能是亚历山大对于中国的远征抱有必胜的决心,以至于即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和困难仍不愿一承认,更不肯将消息传递给下级的士兵。
“你们呢?突然之间脱离了队伍,亚历山大还针对这件事情召开了专门的高级将领会议,将其描述为严重的事件,以至于到后来,我们全都相信你们已经死了。”阿瑞缇斯说道。
一瞬之间,托勒密几乎想将沿途之上的遭遇告诉他,但同样出于谨慎的考虑,觉得还未到最恰当的时间。
“饥饿和饥渴,以及野兽的威胁。在可怕的荒芜之地,我们只能凭借稀疏的雨水和自己的『尿』来求得生存,你说的对,不仅仅是你们,就连我自己一度也认为自己必死无疑!”托勒密有极大保留的说道。
“看得出你们的遭遇似乎比我们更惨!”阿瑞缇斯笑道,再喝下俄国大胡子满上的另外一碗酒。
“那一身奇异的服装就说明了问题,”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托勒密:“你没有将全部的真像说出来,我的朋友。”
“哈哈哈,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你也对我有所隐瞒,我的朋友。”托勒密针锋相对地回答道。
托勒密将自己的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用眼神稍稍示意,瓦西里再搬过来两坛酒。
“为我们现在都还活着干杯!”
“为我们经历干杯!”
连续几碗下肚,就连老酒鬼瓦西里也支持不住了,一开始他还能呆若木鸡地听我们两个交谈,现在则干脆一头栽倒呼呼大睡起来。
我不得不将他拖死狗似的往回拖,一免篝火烧到他的头发。
眼见现在东方的夜空繁星已经退去,隐隐现出鱼肚白,有一个清晨即将来临。
眼下只能依靠托勒密从这位先生那里得知更多的信息,一边自己面对亚历山大的时候拥有更多谈判的筹码了。
他将彼此的酒碗又一次斟满,眼见这位武官已经双眼『迷』离不胜酒力。
托勒密一饮而尽。
阿瑞缇斯喝下这一碗酒几乎已经快要瘫倒了。
托勒密悄悄趴在他的耳边说道:“你绝想象不到我在艰苦的跋涉中遇到了谁?——狄俄尼索斯,伟大的酒神,我亲爱的武官。”
“不可能、你显然是在开玩笑。”他失态地紧紧抓住托勒密的手臂说道。
“若不是那些该死的像苍蝇一般难缠的家伙对我们无休无止地『骚』扰,”他目『露』凶光地狠狠的说道,“我们怎么会损失那么多勇敢的士兵。”
“这些阴险的帕里斯(特洛伊中以暗箭『射』杀阿克琉斯)般的家伙,我倒是希望你的故事是真的,让伟大的狄俄尼索斯向他们降下恐怖的瘟疫!”
“你这些袭击你们的人是他们?”
“对!就是西羌人!”他十分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