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建筑违反了神,因此神将他们所建的一夜打倒,他们就分散在各处,言语也彼此不同。他们所做的被阻碍,就大大地痛哭。”
--以上文字被雕刻在一块简陋的泥土烧制的锥形器物之上,呈献给亚历山大。
这个高不过一尺的东西显示着风剥雨噬的痕迹,记录了岁月的沧桑。
皇帝用他那带着巨大红『色』宝石戒指的手指将其翻来覆去地仔细观赏了好几遍,才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黑『色』的牛皮袋子里。
巴比伦辉煌无比的建筑令来到这里的所有人为之倾倒和痴『迷』。
即使是来自于伟大的雅典的能工巧匠,也不得不为闪耀着独特风韵的奇观所惊叹和折服。
一直以来,座落在米索不达米亚平原南部示拿的巴别塔菲名海外,新巴比伦王尼布甲尼萨二世曾经对其进行重建,但更为古老的是:传说的大洪水之后,返回大陆的人类进行修建的第一座巴别塔,其目的是让人们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直达天堂,所以又称为通天塔,但是此举触怒了上帝,于是整个通天塔被愤怒之神毁掉。
也许是新巴比伦王朝过于兴盛的国力无处释放,帝国君主准备重建通天塔,旨在向整个世界昭示这片土地上辉煌的文明。但另外一些学者则抱有截然不同的观点。
这些观点一旦说出来,着实能够吓人一跳。
一些戈宾派学者认为第一次修建的通天塔是人类形成智人之后第一次对于天神,或是向其他更加强大的智慧生命(托勒密更愿意相信的称呼)做出的挑战,建筑本身蕴含某种超自然之力,是为了达到某种特定的目标而设计的。
在上古之神的位置受到挑战之时,神以其无可争议的权威之力损毁了该塔,并采用某种手段让人类分散于世界各地,使其语言不通,沟通不畅,难以形成强大而有力的联盟。
毫无因为这是极为偏激和大胆的观点,偏激是指这番论断毫无历史证据,任何文献和考古发现都没有类似的痕迹,大胆则是指这天马星空般的臆想能够很好的解释,上古之人对于各种神之传说的肇始和流传。
无论是古巴比伦的君主、新巴比伦的皇帝亦或是其他征服者,无非做出两种事--重建、修复通天塔,或是毁坏通天塔,这些权倾一时的君王不热衷于伟大而光荣的远征,或是眷恋于温软而富有弹『性』的美女的肉体,而是孜孜不倦地搞建筑工程游戏,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奇怪的是,自从亚历山大等到那个锥形器物之后,变得和历代巴比伦君主一样,对通天塔的兴趣与日俱增,直到他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和托勒密预想的一样,皇帝本人仍然决定低调出行,托勒密、蜜雪儿、瓦西里都在随行之列--当然不会少了伟大而渊博的亚里士多德。
亲随骑兵只有十八人,这和整个帝国的异端反抗逐渐减少密切相关。
从巴比伦城来到示拿平原不需要太远的路程,在特殊向导的指引下,皇帝一行人很快抵达塔的所在之地,与其说是昔日无比辉煌的,大概也算得上大地之上最为高耸的建筑,此刻时一片荒凉和沉寂,螺旋状的阶梯损毁得异常严重,二十步之外稍稍需要远远仰望的高处几乎已经完全坍塌。
整个塔基破损不堪,大约三百尺见方的塔基已经成为各类小动物的栖身场所,向上大约有一百尺的残垣断壁,据说是波斯王薛西斯第一次征服了处于衰落期的巴比伦新王朝时下令焚毁的结果。
托勒密环绕塔身一周,按照目前的塔基来说,整个塔的底座不过是四五十米长、宽的正方形构成,这种建筑结构完全可以类比于古埃及的金字塔。于正方体之上再叠加正方体,有区别的是通天塔的正方体更高,或是称为长方体,也不是由实心巨石凿开内部的办法进行修建的。
古代巴比伦人采取更加艺术的手段,相对于精美华丽,充满人文气息的希腊和古朴厚重的埃及,这个文明就像是取了一个中间值。
但是据托勒密所知,古巴比伦却是最为古老的文明,大量证据表明它先于埃及和希腊进行文明时代。由此看来,作为文化发祥之地,更像是巴比伦伸出自己左右手,一手发展为希腊文明,一手发展为埃及文明。
而自己就像是一段光谱的中端,如果希腊是蓝『色』,那么埃及是红『色』,巴比伦则是黄『色』。
亚历山大沉默不语,作为一个出『色』的演讲家的他几乎仅仅是局限于战场冲锋号角吹响之前。
他先是和他的老师亚里士多德低声交谈,随后策马来至塔身近前,伸出右手接触石壁。观瞧那些残破不堪难以辨认的壁画。
“这并非是最初一代的巴别塔!”亚里士多德在一块较大的,应该是从上面滚落下来的石块上坐下:“我是一个老年人了,愈来愈不适应骑着这些有蹄类动物满世界走来走去,这座通天塔,应是算作是第二通天塔,尼布甲尼萨二世在国力最顶峰的时候重建了它,目前我们看到的是被薛西斯焚毁的遗址。”
“尼布甲尼萨大帝建塔的目的不明,有人说他是为了重塑巴比伦帝国的辉煌;有人说他是为了供奉自己的大神马尔杜克;还有一种传说是他受到了巫师的蛊『惑』,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亚里士多德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最初人类为了直达天庭,挑战诸神的第一座通天塔已经不存在了,是神只亲手毁灭的?这着实让我难以理解,那么他使用了怎样的手段呢,暴风、地震还是和我们的神宙斯一样的雷击?那些第一代的工匠和大师是否见过上帝的真容?这些都是难解的谜团。
呵呵,有时候我嫌自己活得太老了,以至于一些东西难以记住,有的时候我又认为自己活得不够久远,遥远的古代有太多我不了解的谜,不然我一定会成为知识最为渊博之人。”
“您已经是了。”亚历山大说道。
“不,我不是”亚里士多德拈着自己花白胡须的一角,:“就像是眼前的这几个人,他们如果真的来自什么难以理解的未来,那么对于自然之力认识,要比我多上很多倍”哲学家指着托勒密等几个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