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勒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尽管在场的人可能不明就里,但是如果托勒密没有记错的话,他们面对的这个人就是日本战国时代的德川家康的坐下第一猛将--本多忠胜。
传说他的武力之可怕,作战之勇猛堪比汉末三国时期的张飞张翼德,被人们称作“鬼之平八”。
一生中作战从未有一场失败,这在战国时代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的鹿角胁立兜、黑糸威胴丸具足、蜻蛉切、野太刀、镰太刀、和钟馗马印都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标志。
难道他和也一样遭遇到神秘之塔的传送,来到了这个时代?到底幕后的策划者是怀着怎样的动机呢?
这时瓦西里和剩余的士兵已经将本多忠胜围住,要求他立即下马就擒。
面对一对多的情况他一点不紧张,用右手轻轻移动着传说中的蜻蛉切,一个士兵见警告无效,按捺不住,挥剑冲了上去。
只见一道银光在空中划过,“叮”地一声,他短剑变为两节,剑的上半部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他错愕的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半截。
可以说本多忠胜的蜻蛉切在这个年代是一件神器一点也不为过,这个兵器是由村正家所铸,采取的是甲锻伏的先进工艺,也就是说用高硬度的碳钢为外面的一层,中间采取较为柔软,弹『性』较好的钢材,这样一来既保证了兵刃的锋利坚硬,又保证了在激烈的碰撞中不宜折断。
这种技术在冷兵器时代是一种强大的发明,并且较亚历山大时代领先一千多年。
面对青铜剑来说,优势可想而知。
眼见手中的短剑被对面这个像是妖魔鬼怪的人如同切豆腐般斩断,让剩余的士兵面『露』惧『色』。
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托勒密命令士兵们不要上前,大家纷纷后退,按照他的要求给本多忠胜让出一条路来。
托勒密将剑收回鞘中,信步上前,直至进入到他的蜻蛉切的攻击范围内。
“我猜测你是一位武士。”他说道。
本多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你肯定十分诧异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陌生之地。对吗?”托勒密继续问道。
“是你做的?”他立即用手指在下颌的绳子处一拉,将面甲卸了下来,同时翻身从高大的战马上一跃而下。
借着月光,能看见他身材高大,面貌英武,并非像是人们传统印象中,日本战国时代武士矮小猥琐的猴子形象。
他慢慢凑了过来,左手扶着刀鞘,拇指顶住刀镡,将另一只手接近腰间太刀的刀柄。
“并非是我将你弄到这里来的”。
“你耍我?!”
他瞬间将太刀拔出,恶狠狠地斩过来,却在紧紧挨着托勒密脖子不到半寸出停了下来。
他对自己刀的控制已经达到至高的水准。
一个剑豪或剑圣级别的武士,要将刀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刀只不过是自己身体的延长。
控制刀和控制自己的手臂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可以说本多忠胜的剑术已经臻于一个无比强大的境界,起码可以面对围攻,斩杀几十人乃至上百人是不成问题的。
瓦西里和士兵们看到这种情况大惊失『色』,托勒密挥挥手叫他们不要靠前。
“我只不过和你有着类似的经历,我同样不属于这个时代,很可能是在和你类似的情况下被传送至这个时代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显然没有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但还是犹豫了一下,目光盯视了托勒密的眼睛良久,随后突然撤下刀来,左手做鞘引,太刀闪过一条银弧,缓缓将刀纳入刀鞘。
瓦西里如释重负,像只青蛙一样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过来。
“我也和你们一样,正在和日本猴子作战呢,本来我们都要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了,谁知道,地下冒出个灯塔,白光一闪,我两眼一黑就飞到这里来了.....”。
“你也和甲斐山的猴子作战?”本多忠胜问道。
托勒密清楚,他说的是来自甲斐山的武田信玄,他和德川家康家族、织田信长家族为争夺全日本的霸权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战争。
而瓦西里的日本猴子的说法则是完完全全对日本士兵的蔑称罢了。
完全是两码事......
一路归来,瓦西里不停的和本多忠胜讲话,很明显他对战马、长枪和太刀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而本多则话不多,总是沉默不语,任凭瓦西里在哪里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地表演。
等到他们返回到营地之后,天『色』已经逐渐放亮,亚里士多德和蜜雪儿背靠晨光焦急地等待,看见主将们尽数归来,他们才放松了心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士兵们无不对本多忠胜奇怪地穿着指指点点。
这也难怪,战国时代的武士总是喜欢将自己武装、打扮得和妖怪一样。
但是殊不知东洋文化就是生产妖怪的,别说是百鬼夜行抄,老早就有八百万妖怪的说法:狗也是妖怪,猫也是妖怪,连竹筒水缸恨不得都变成妖怪。
这种文化仅仅在封闭的古代日本岛国有效,在马其顿人看来,这种装扮却显得另类并且可笑。
托勒密简略地向亚里士多德和蜜雪儿阐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很明显哲学家对来者并非是向着金矿使劲的结果十分欣慰。
同时又对本多忠胜的武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心里清楚,如果将这种兵器装备马其顿帝国的士兵,辅之以刀法,将使部队的战斗力产生明显的跃升。
但是这种冶炼技术在眼下的工业背景下是极难实现的,而缺少了这种兵器,日本刀法并不适合其他高重量,锋利度低的刀剑。
这个想法的实现还需要暇以时日。
卸去盔甲的本多忠胜穿着滑稽可笑的武士道服,他对自己突然来到这里还不是很适应,托勒密也很难将跨越时空的道理讲给他听,因为本身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都不是很清楚。
但是在他的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一个感觉,巴松这个神秘的使者,背后一定会有更大的老板,而奇怪的高塔是一个能在时间和空间上开辟一条通路的钥匙。
掌握这种技术的人会是一种怎样的种群?
他们仿佛在孜孜不倦地在各个时代挑选着勇士,就像要凑齐一个强大的军团,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真是既令人费解又感到恐惧。
托勒密望着在座的所有人的脸,知道没有任何必要将自己毫无证据臆测告诉大家。
因为他们的脸上也浮现出疑『惑』和陷入解谜思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