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潼洛米的整个叙述过程之中,众人都听得全神贯注,但是仍然对一些现代的词汇和信息不甚理解。
“你说的秦帝国在哪里?”亚里士多德问道:“听起来军事力量比我们所了解的最强大的波斯帝国更为可怕。”
“嗯...就是那个...比波斯帝国更向东方之国。”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时代地理知识的匮乏『性』,只能这样简单地解释。
亚里士多德没有回话,场面再度陷入静寂,潼洛米只好继续往下讲述:
“后来我一连问了几位同学,都否认在课堂上看见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如果去报警的话该怎么说呢?
“我叫潼洛米,这所大学的大二学生,我怀疑自己正在处于被人追杀之中!”
他们一定认为,这不过是我的主观想象罢了,毕竟没有人对我动一个手指头,甚至哪怕说一句威胁话语。”
“警察是什么?”伟大的哲学家再次问道。
“呃,这个......”潼洛米脑子飞速旋转,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马其顿卫兵的身上。
“就是像士兵一样,但是只是维持安全秩序的人。”他说道。
亚里士多德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但是这段时间,事情变得愈发奇怪,我的生活被严重扰『乱』。”潼洛米接续道:“去食堂吃饭,那人选择一个临近我的座位坐下。
去体育场遛弯,那人假装站在场边看着学生打球,实则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有那么一两次,我干脆大着胆子尝试主动向他靠近,正如我所料,他反倒躲避到一边去了。
我开始有点后悔选择搬进两人宿舍。
室友相当不靠谱,总是彻夜不归。
陪伴我的只有一只猫咪。
从前并不觉得,当感到恐惧之时才发现有一个同伴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反正这是寝室,人多着呢。我就不信这个家伙敢于破门而入!”
我打开电脑开始看一部无聊的泡沫剧......直至困倦渐渐爬上我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
黑暗中我觉得肚子上被狠狠地戳了一下,我霍然坐了起来。那电脑里的节目,没有声音,一个老年男人面目可憎地对着屏幕挤眉弄眼。
我『摸』了『摸』头,一头汗水,咪咪趴在我身边,估计刚才是它在我肚子上闲庭信步,把我踩醒了。
咪咪是一只白『色』的猫,身长一尺半,体重三公斤,说来它的出现也是相当离奇,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我看见两道诡异的光芒出现漆黑的窗外。
着实能够把人吓得个半死!
那是它两只猫眼的反光。
若不是我从不相信有鬼,我绝不会敢于打开窗子将它抱进寝室。
需要注意的是,我住的可是七楼,没有任何可供它爬到我发现它的那个位置通道。
鬼才知道它如何会出现在那里!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睡了多久?”
我浑浑噩噩地站起,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来到镜子面前,我发现新刮的下巴上又『露』出一层淡青『色』的胡子茬--这说明我睡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放下手机,往嘴里塞了点面包,灌下半瓶子水。
关上电脑,深夜的寂静令我抓狂。
隐约间,我听见似乎有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有一个人在走廊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慢吞吞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果然有人在我的门前停住了脚步。
睡意全消,场面再度陷入冰冷的寂静。
我屏住呼吸来到门前,正看见咪咪似乎也感到有人在门口,它眼睛直勾勾盯着门,脖子上的『毛』像一只被激怒的刺猬一样竖了起来。后背也高高地弓起,作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屋里很静,过了好一会儿,我仿佛听见沉重的喘息声,接着是金属物体--比如说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然后开始慢慢旋转起来。
通常这个时间寝室楼已经关闭,烦人的值班大爷绝不会这个时候前来巡视,这么晚了室友也不会回来。
.....
不知是不是咪咪这只“凶猛野兽”准备战斗的状态感染了我,我挑了一个最沉重的玻璃水杯,猛地扑过去,闪电一样地打开门......
--门外空『荡』『荡』地。
静极了。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好多人都说,神经敏感的人,在房间里空气不太好时,容易产生幻觉。
也许我该到走廊透一口气。
凌晨时分,所有的同学都应该已经睡着了。
走廊的灯光暗淡,打开的窗子透进丝丝凉风。
夏季的天气还真是不错,月亮挂在天上放『射』出冷漠的光辉,道路旁几株柳树轻轻摇摆着自己的纤细的枝条。
我大胆探出头去,四下张望。
楼下路灯昏黄的光映照着的小路空无一人。
“或许回去美美地睡上一觉,麻烦就会烟消云散了:我距离上次打架已经是六、七年前;也不欠任何人哪怕一分钱;追求女孩手段也并不激烈,而且据我所知她也没什么男朋友......
那个奇怪的家伙肯定是认错了人。
除了他的行踪有些诡异罢了,有点神出鬼没的味道,没什么了不起的。
正当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浅灰『色』的小径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瘦削的阴影,那是身体挡住灯光产生的阴影。
那影子逐渐『露』出的越来越长,直至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之中。
我紧张万分,不想再看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他突然向我的方向看来,我心中一紧赶紧缩回脑袋,快步往寝室里奔。
“大门已经关闭,他不可能进入楼内。”我不断地安慰自己。
打开虚掩的寝室门,赶紧关上,当我转过身体的一瞬间,一股冰凉的感觉爬上了脊背。
那一刻我的全身肌肉都在抖动。
陌生人坐在我的椅子上,他仍旧穿着那身衣服,带着那副墨镜。近距离看来他是个亚洲人,眉『毛』粗重,下巴又短又直,有一个刀劈斧削似的鼻子,皮肤黝黑,嘴唇上留着一小撮胡须。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想干什么?”我的声音略带颤抖。
他很随意地伸长了自己的穿着一条复古裤子的双腿,拿出一个紫『色』的海豹皮袋子,掏出些烟丝,再从身上不知何处抽出一张烟纸,用细长的像章鱼触须一样柔软的手指,极为迅速地卷好了烟,掏出火柴,坚定地向下一戳,点燃了香烟,吸上一口,满意地瘫坐在椅子里。
“问题太多,又太复杂了”他不耐烦地说。
“你很有趣,怎么说呢?我在挑选某种人,或许更精确地说是某个人,我一开始注意到你完全是出于偶然,直到听到你发表的那一番言论!”
“课堂上那次!”
“一点没错”他用夹着烟的弯曲手指指了一下我。
“你想要我干什么?”
“这事情太过复杂,显然不是半个小时之内就能够讲明白的。”他庄重地说道:“你需要和我走一趟!”
“这不可能,这是绑架,你不可能将我从这里带走!”我愤怒地说道。
“真的吗?”
他整了整衣服,漫不经心地拿起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双手没怎么费力气,一股电火花“啪”地闪过,竟然被掰为两截。
他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缓缓掏出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放在了桌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