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九道君摇头:“没用的,你们和魏晓溪各执一词,真相扑朔迷离,我出面也没有用。”
而且就江千树那护犊子的架势,指不定会教唆百草道君也出面帮澄清。
届时就真的不再是小辈间的打闹,而是两个峰头的剑拔弩张。
搞不好事态升级,是要起内乱的。
派系斗争一旦起来,双方都是乌合之众,事态往往不可控制。
太危险。
“那我们难道就吃这个哑巴亏吗?”陈炎满心气闷,“师尊,我们公开搜魏晓溪的魂,那样就真相大白了。”
李香茗一听,暗叫不好。
剑九道君视线一历,盯向陈炎:
“胡闹,这种话万不可再说!”
被搜魂者,轻则变智障,重则死掉。
搜魂此术极其阴毒,等闲不会轻易使用。
再说了,江千树哪里会允许?
他为了确认魏晓溪的下落,都愿意冒险下沼泽。
可见魏晓溪在他心中的分量。
今天他去搜魏晓溪的魂,明天百草道君就可能被江千树说动,过来搜陈炎和李香茗的魂。
江千树可是什么都敢做的。
陈炎被污蔑,满心委屈。
被斥责,更郁闷。
迫于师尊压力,他纵使心内不服,也只能低头闷不吭声。
但那股怨气就连树上的大青虫都能感觉的出来。
剑九道君缓和语气:
“她的困境与你们是一样的,以后出宗门都是要小心,你们也不要太耿耿于怀了,修真界就是这样,机缘与危险并存,这其中,也包括人心。”
一听这话,陈炎就更心塞了。
魏晓溪不敢轻易出宗门,是这些年一直以来的状态。
她以后还是一样,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损失。
他和茗儿就不同了。
原来自由出入宗门。
未来跟魏晓溪同一窘境。
他们吃大亏了好吗!
李香茗也很心塞。
死丫头,仗着有江千树撑腰,胆子都肥了。
竟敢污蔑他们了。
简直可恶。
烟雾弹放出去的后果,就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在宗门里苟着。
暂避风头。
时间长一些,大能们会想东西大概被什么人买走、拿走,即便抓到三个小辈询问去路、或者搜魂,意义也不大,便可能会放弃。
对于苟在宗门这件事,相较于陈炎、李香茗两人的不爽与抵触,魏晓溪倒没有太大的不愉快。
反正刚出去一趟秘境,留在宗门一段时间好好修炼,带带弟子,捣鼓点东西,没毛病。
这日,魏晓溪早起吃了饭,前往百草峰山脚的教学区。
记名弟子属于各自峰头的势力人物,在各峰头脚下进行教学活动,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强归属感。
魏晓溪手上现在带有五个小弟子,年岁九岁到十三岁都有。
其中最大的一个,也就是她选出的小队长,名唤钟一彤。
嗯,就是魏晓溪参加炼丹大考现场上,说百里桑纵容自己的追随者搞事,进而推导出百里桑没素质的那个小可爱。
山脚的教学区,是一排排平房。
有课室、药草房、炼丹房等。
魏晓溪带的小班的课室,这会子五个小弟子已经到齐。
魏晓溪还没到,几人叽叽喳喳闲聊着,有些兴奋。
“钟师姐,你说魏执事这次会带什么样的新草药带我们认呢?”
钟一彤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一个小弟子大声道:
“你傻啊,钟师姐要知道,岂不是作弊了?魏执事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钟一彤微笑颔首:
“执事只让我通知大家去藏书阁翻阅上古的草药图,并没有告知我具体是哪些,你们可都去了?”
“那当然,我昨天在藏书阁待了大半天呢。”
“切,我待了快一天。”
巴拉巴拉。
几人说着话,年纪小的甚至手舞足蹈起来。
他们很喜欢辨认草药这一环节的内容。
一般来说,辨认草药,其他执事,都是让弟子们对着书本上的插图认的。
如果宗门提供有草药,那些班的弟子就能看实物。
可宗门一般提供什么?
常规要用的草药咯,偏门或者珍稀的是极少极少的。
这就导致很多人,多是只认识插画,有一些特征没认全,有时候出门,碰到了,也容易认错,或者直接错过。
他们就不同了。
魏晓溪跟江千树、罗兴他们的关系近,经常能搞到一些珍稀灵植过来,给他们仔细辨认。
有人笑道:
“我觉得,我们真幸运,能跟着她,不仅可以尽量多的辨认真实灵植,还不会被盘剥。”
钟一彤及其他三人深以为然。
万道宗希望记名弟子带出来的弟子,都是能有实战经验,直接能上手炼制丹药的,所以让采取小班教学。
记名弟子与手底下的学员,其实有点类似老师傅与学徒的关系。
有等级,有信息差,有多人,这些条件具备,就容易产生寻租行为。
好多记名弟子都是外门转正的,手上缺资源。
带着五个学徒弟子,便可以用手中权力做点文章。
指使他们免费帮自己干这干那是常规操作。
每个学徒弟子用宗门的草药炼制出来的丹药,要上交三成,剩下的就是他们炼丹所得的报酬。
记名弟子则会在小弟子的报酬中,又克扣上一到两成。
经年累月,早已形成不成文的规定。
这就导致,好多小弟子,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宗门当然知道。
可肃清该种现象难度大,过度打压此行为可能造成记名弟子教学不用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消息,入门不久的弟子其实都知道,也觉得很坑。
但抱怨是一码事,他们到底还是要削尖脑袋要考入各峰头的记名弟子手下。
记名弟子数量有限。
每年新进宗的弟子近千,修仙四艺各峰招收的统共也不到两百个。
名额紧缺。
即便被盘剥,好多人也就咬着牙忍耐下来了。
总会熬出头的。
“我早就做好被盘剥的准备,没想到……魏执事压根不屑做这事情,我可开心死了。”
“我也是,你都不知道,我同寝室那几个室友,都羡慕死我了。”
“吁,你们小声点吧。”钟一佟对他们摆手,
“我们执事不克扣我们,特立独行,本就招其他执事说闲话,说她破坏规矩,现在他们都在隔壁上课,你们说那么大声,这不是给魏执事招黑吗?”